夏桐正在剥葡萄,闻言动作不?自觉一顿,随即又?一副若无其事,事实就是在在其他人眼中三妻四妾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一旁的男人神色不?变,薄唇微启,“有劳殿下?挂心。”
见他真的收了,夏桐抿抿唇,垂着眼眸依旧一副乖巧的喂对方吃东西。
见女?子面上并无嫉色,可见她并不?在意,萧璟也嘴角微勾继续下?着棋。
一时间,屋内气氛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时间一分一毫的流逝着,随着天色渐暗,屋里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夏桐也不?爱去看?棋盘,她完全看?不?懂双方的套路,只是当她不?知吃了多?少块糕点时,身旁才忽然有了动静。
“承让。”
看?到终于有结果了,夏桐连忙去看?胜负,乍一看?双方局势拉扯的特别混乱,表面好似男主一直被反派压着打,可实际男主却处处在留坑,只要顾秦走错一步便会一败涂地,不?过这局棋顾秦赢的有些让人意想不?到,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套路,就一味的进攻,然后就赢了。
越看?夏桐觉得越唏嘘,他觉得反派有些让人看?不?透,他若真的只会进攻,又?怎会那么巧妙的避开对方的陷阱?
扫了眼棋盘,萧璟眸光一闪,也不?觉得羞愧,反而大大方方的笑了声,“摄政王棋艺果然名不?虚传,本殿下?也从?中学到了许多?。”
外面天都?暗了,两人这一下?就是一个下?午,夏桐坐的腰肢酸软,脖子都?僵了。
“侥幸而已,殿下?过誉。”顾秦神色不?变,声音低沉。
夏桐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冷漠脸,对面的萧璟似乎也并不?在意,时辰不?早了,本就没有好说了,此刻更是各自回各府。
出了茶馆,外面天色暗沉,还下?起了豆大的小冰雹,砸在脖子上又?冰又?疼,夏桐连忙紧紧盖上狐裘帽,扶着芳瑜率先迈进了马车。
一进车厢里,她还是能感觉到一抹入骨的寒冷飘荡在四周,不?过她并没有抱怨这天气,而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靠在那假寐。
随着男人坐在她身侧,车厢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夏桐一言未发,马车也渐渐行驶起来?,可直到整个身子突然被人捞进一道温暖的怀中,她一睁眼便骤然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你是在给本王脸色看??”他声音微沉。
腰间的手揽的很紧,她基本整个人都?缩在了对方怀中,夏桐低着头?有些不?高兴,声音清淡,“王爷是在跟臣妾说笑吗?”
她只想安安静静沉思一会而已,哪敢给大佬脸子看?。
盯着这张阴阳怪气的小脸,顾秦眉间一皱,抬手握住她后颈,目光灼灼,“对别的男人笑的那么殷勤,对本王就是一副假意奉承,你是否恨本王当初挡了你的太子妃路。”
大眼一瞪,四目相?对间夏桐只能紧紧抿着唇,鼓着小脸似乎很是生气,她刚刚已经和那个太子保持那么远的距离了,连一句话也没说过,这也有错?
“我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您若看?我不?顺眼直说便是,何必胡乱给臣妾乱扣帽子,还是说在王爷眼中,我夏桐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她声音清脆,就这么目光灼灼的对上他的视线。
车厢内又?渐渐寂静了起来?,男人手心一紧,握着她脖子声音冰冷,“本王倒希望你贪慕虚荣。”
夏桐:“……”
她闭上嘴,干脆一言不?发任对方如何说,只是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忿。
等回到府中,夏桐也未曾与对方说过什么,后面的芳瑜心中也非常不?解,明?明?之前好好的,怎的一下?子主子又?和王爷呕气了?
天气越发寒冷,用了晚膳夏桐便早早的就睡了,就是心里一直都?很气不?过,每次遇上太子,反派就会跟失常了一般找她麻烦,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一次她决定再也不?要主动去讨好对方,自己已经开始慢慢相?信他了,可顾秦却并没有相?信自己,这次分明?是他没事找事,而且他收了那几个美人,自己都?还没说什么呢。
一夜辗转反侧,等到了交差的日?子,夏桐一大早便带着人前往紫意茶楼,也不?知她娘是否受了委屈,不?顾及那个太师似乎非常会摆架子,让她在那里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人才姗姗来?迟。
“我娘呢?”
看?到对方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夏桐便立马迫不?及待的问道,而后者显得并不?着急,等慢慢坐下?后,才幽幽的看?了她眼。
知道对方的意思,夏桐迟疑了一会,还是从?怀中拿出那枚红色方形印鉴放在桌上。
不?同于刚刚的傲慢,当看?到东西后,老人神情才严肃起来?,等拿过东西在手中打量片刻后,面上依旧是一副晦涩不?明?。
不?可能的,那小畜生警惕性那么高,怎会随随便便就被人偷走如此重要的东西,可这印鉴却是千真万确的存在。
“希望太师说话算话。”夏桐紧紧的盯着对方。
打量了许久,老人才将东西收入怀中,一副意味深长的看?着对面女?子,和蔼一笑,“这是自然,只是老夫很好奇,你是如何拿到东西的?”
面对对方的提问,夏桐皱皱眉,似有不?悦,“太师想听?,晚辈却不?齿说,若非为了娘亲,太师以为我会做出此等背叛王爷之事吗?”
虽然不?知道顾秦把东西给她的用意,可她相?信以对方从?不?吃亏的性子,肯定还酝酿着其他阴谋。
四目相?对,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忽而笑着击掌三下?,霎那间,屋外忽然走进来?几道身影,当看?到她娘时,夏桐着急的立马迎了过去。
看?到女?儿,柳氏连忙红着眼走了过来?,“你……你怎会在这?”
押着柳氏的人也在老人的示意下?退后几步,夏桐将她娘上下?打量一番后,见并未受到伤害,这才险险松了口?气。
“老夫一向好客,若是有朝一日?王妃也想来?府中做客,老夫定是欢喜有加。”
老人拄着拐杖,笑眯眯的扫了夏桐一眼,不?顾对方那冷漠的神色,一边悠哉悠哉的带着人离去。
这时夏桐才拉着她娘立马问道:“您怎会去到太师府?他们可曾有对你做过什么?”
夏侯府投靠太师府的事她爹还不?知道,夏桐还是觉得要把此时与她爹说一声,免得被人卖了还不?知情。
说到这,柳氏似在回忆什么,面色忧愁,“那天本想去你外祖母家的,谁料途中忽然遇到刺客,我被人打昏后便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也不?知是何处,她们倒未曾对为娘做什么,只是……”
说到这,柳氏似乎有些迟疑,“只是他们曾逼迫我吃下?一粒药丸。”
“芳瑜!”夏桐立马去叫外面的人。
等人进来?后,她才让芳瑜替她娘看?看?,心头?也莫名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伸出三指压在柳氏腕间,不?多?时,芳瑜神情越发凝重,终还是松开手,欲言又?止的看?向夏桐,“只是一些宁神静气的药物罢了,许是怕夫人大声吵闹引来?旁人。”
相?视一眼,夏桐心中一沉,唇角一抿继而拉着她娘的手安慰了几句。
柳氏看?了两人一眼,风韵犹存的面容上带着抹异色,转而问起了其他事。
夏桐便将一切都?告诉她娘,顺便让她爹早做打算,夏府里的人都?是神经病,反正以后里面的人是死是活她是绝对不?会再管了。
让清儿送她娘回府后,路上她才开始问起芳瑜其他事。
“如若奴婢没有猜错,夫人中的是一种□□,一时半会不?会发作,可时间一长便会损害体内所有器脏,从?而导致死亡。”
马车里芳瑜神色格外严谨,见自家主子神色格外阴沉,还是大着胆子道:“而且……这种□□,应该是太师府自制的,奴婢……只能压制,最长不?过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后还没有解药……”
后面不?言而喻,夏桐闭上眼不?自觉揉着隐隐作疼的额心,她就说那老不?死的怎么那么爽快的就把她娘给放了,没想到竟然这么恶心,不?仅言而无信,这分明?是想再摆自己一道。
“此事……主子可要告诉王爷?”芳瑜试探性的问道。
夏桐没有说话,她现在心里烦乱的很,夏府作死也就算了,还联合外人来?坑她,看?来?无论如何,也得让她爹和那群人划清界线。
回到府中,她依旧头?疼的很,若是再次与那老狐狸妥协,便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她绝对不?能受制于对方,可是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娘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只是想到顾秦,她还是不?想先低头?,毕竟本来?就不?是她的错。
夜晚外面依旧飘着鹅毛大雪,落满一地银霜,屋内温暖如春却又?漆黑一片,雕花大床的被褥下?拱着一道身影,里面的人似乎已经睡熟,呼吸绵长细弱。
夏桐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了女?皇帝,左拥右抱格外奢靡,只是当看?到其中一个男宠长的格外像顾秦时,吓得又?猛然惊醒。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她正想抬手抹一下?额前的虚汗,暗叹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所以说梦和现实往往都?是相?反的。
正欲翻个身接着睡,只是当察觉到被窝里好像不?止她一个人时,霎那间吓得头?皮顿时发麻,所以神经瞬间紧绷不?止,心就跟要跳出来?似的。
“做了噩梦?”
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响起在耳侧,却又?那么熟悉,夏桐猛地松了一口?气,直到腰间忽然多?出一双大手,她才回过神,红着脸一边推搡着对方,“你……你怎么能半夜爬我床上。”
这岂是君子所为!
翻身将人压在身下?,黑暗中一双目光如炬的眸子正紧紧盯着底下?的人,声音暗哑,“这府中所有东西都?是本王的,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