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立马闭上嘴,经验丰富的她立马就猜到对方肯定是生气了,立马抱着对方胳膊表忠心,“死了最好,我最看不惯这种人,还有那个老太师,卑鄙无耻,都没一个好东西。”
她这话说的一点底气也没有,毕竟顾秦手里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可转念一想,他虽然的确性格残暴,可至少行?事坦荡,不想有些人浄做些卑鄙的行?径。
“那在你眼中,本王又?是什么人?”顾秦淡淡的瞥了她眼。
夏桐眨眨眼,感觉自己的求生欲望日益渐涨,没有沉默太久,便一本正经的道:“王爷就是个坏人。”
说完,她又凑过脑袋,甜甜的笑了下,“可我就喜欢坏人。”
男人嘴角终于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神色不再像刚刚那么吓人,径直走在了前面,倒是一旁的夏桐额前冒起了虚汗,来到王府后,只感觉她这甜言蜜语说的倒是溜了不少,没办法,生活所迫。
回到屋里,顾秦自然是去了书房,夏桐则日复一日喝着她的安胎药,不过许是外面的御林军真的惹恼了他,后面的几日顾秦都没有再去上过朝,好像真的乖乖待在府中接受调查,不过夏桐知道,他肯定又?在憋着什么坏。
只是那个夏凝却依旧不死心的找上了门,这一次她避而不见都没有用。
“世子妃是带着皇后娘娘令牌来的,如今人已经在外厅里等着了。”
夏桐靠在软榻上看着话本,闻言皱皱眉只觉得这人真是阴魂不散,没有办法,只能让芳瑜带她进?来。
不多时,屋外才渐渐走进一个身着烟霞色八幅锣裙的女子,她梳着妇人常见的反绾髻,许久未见,人看起来要稳重些许,不再像以往总给人一种算计的感觉。
“见过王妃。”夏凝忽而躬身行?了个半礼。
“不必多礼。”
夏桐并没有让芳瑜她爸退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等起身后,芳瑜立马搬来一把?圆凳,夏凝慢慢坐了下去,扫过眼前那个半倚在软榻上的女子,她依旧眉眼如画清丽出尘,一袭淡青色撒花软烟罗裙并未遮住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许久未见,她过的如传闻中那般极好。
“不知世子妃有何?要事,非要见本王妃不可?”
芳瑜上前递来一杯热茶,夏凝接过以后,不经意看了眼后面的人,半响,才双唇微启,“原来桐儿与堂姐已经这般生分了。”
她语气里难掩落寞,夏桐把?视线落在她身上,神情?不变,“如若堂姐只是来叙旧的,可以改日再来,近日我身子不适的很,怕是会招待不周。”
女子气色红润哪里像不适的样子,夏凝手心紧了紧,终是不甘的问道:“夏府着火,你怎可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几近晕厥,若不是世子告诉她权衡利弊,她恨不得立马来到京城询问自己这个堂妹,祖母她们被那奸贼害死,为何她还能若无其事的为她生儿育女,她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见对方终于开门见山,夏桐也不喜废话,直接冷声道:“这只是一个意外,顺天府调查也是意外失火,你还想如何?。”
“是否意外你心中有数,就算你对祖母她们有不满,可你到底是夏家的人,你怎可这般.....”
“这般狼心狗肺?”夏桐对上她那双隐忍的双眸,忽而冷笑一声,慢慢放下手中话本,“你算计我嫁给世子我可以不计较,你母亲她们以欺负我娘为乐我也咬牙不语,当夏侯府出事时,是王爷将她们救出来的,可是她们转眼就去投奔了太师府,还抓了我娘以此要挟我,到底是我狼心狗肺她们忘恩负义?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善良的人也抵不过他人的欺骗算计!”
话落,夏凝突然一噎,她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可就算如此,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府中众人被那奸贼害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或许祖母她们只是一时糊涂,你为何不肯再给她们一些时日?”夏凝皱着眉依旧有所不满。
闻言,夏桐只是嗤笑一声,“我娘被抓走时,她们又?何?曾给过我多一些时日?如若你今日来只是来责怪我,那你尽管恨我也好,我从未对不起过祖母她们,不需她人置喙。”
她自问对府中众人已经仁至义尽,是那些人自己作死,以为顾秦真的那么好说话,又?能怪谁。
事已至此,夏凝并没再多说什么,她知道杀害她爹娘的是那个奸贼,无论如何?,她也会替她爹娘报仇。
“我来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些事,就算祖母她们有错,可族中其他人却是无辜的,如今情?势你也知道,如若你再助纣为虐下去,到时所有族人都会因此被连累,你当真要如此执迷不悟?”
见对方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夏桐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人是来当说客的,难怪拿着皇后的令牌,想必也是林沁的意思,不过这林沁与那太后真是一样的蠢,以为这样就能掰到顾秦,如若真这么简单,为何萧璟到现在都还没有动手。
“我如何?行?事用不着任何人操心,既然你的话都说完了,那便离开吧,我见你并非你手中有什么皇后令牌,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未欠过你什么,你也毋须再来找我,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话落,她直接看向一旁的芳瑜,“送客。”
“你……”夏凝皱着眉面上满是不甘。
芳瑜上前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世子妃。”
看了眼那个截然不同的堂妹,夏凝手心一紧,就这么定定的凝视着她,声音莫名,“是我的错,如若当初不是我,你嫁给世子必定也会过的极好,祖母她们也不会出事。”
说完,她便抿着唇转身离去,身为世子的枕边人,她如何?不知自己丈夫心里有谁,那书房里一卷卷画像一副比一副像她这个堂妹,纵然至今,世子还在劝她,说她这个堂妹必定是有苦衷的,她绝不是那种坐视不理之人。
真是可笑,她这个堂妹何曾又是什么善茬,夏府出事她怎能没有关系,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情?义可讲了。
见她离开,夏桐骂了句莫名其妙,也没有再看书的心情?,找了件披风,便往书房走去。
这几日依旧没有看到西风,夏桐也越发不妙起来,可是顾秦口风紧的很,一直不肯透露西风的去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对人家下了毒手。
门一推开,她只看到男人提着笔在写着什么,神色颇为认真,等夏桐关上门走近时,只看到纸上全是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字,什么璇、伊、希什么的。
“你在写什么?”她好奇的凑过脑袋。
笔尖一顿,扫了眼她隆起不少的腹部,男人神色柔和的将她拉了过来,圈在怀中轻声道:“你觉得哪个名字更好?”
夏桐:“……”
本来还想问西风去哪了,这下夏桐忍不住郑重的扫量起纸上的那些字,她不会引经据典,顾秦觉得好那肯定是好的,只是这纸上的字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怎么没有男孩的名?”她忍不住回过头,一脸不满的看着他,“你怎么能重女轻男呢!”
古代人不都是重男轻女吗?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没有理会她的不满,男人依旧自顾自的在纸上落下一个字,神情?不变,“本王不喜欢男孩。”
他就喜欢养女儿,一定比她娘听话。
夏桐皱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他怎么能有性别歧视,难道他老顾家的香火不想传下去了吗?
撇撇嘴,她也拿起一支狼毫沾了点墨水,在宣纸上写?了个男孩的名字,可下一刻手就忽然被人握住,被迫在那个名字上画了个叉。
“你们女子向来迂腐。”他语调清冷。
夏桐都快被气笑了,到底是谁迂腐,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自从之前听她娘说过一句孩子吃母乳最好,这男人神色就不对了,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什么人呀。
“罢了,男孩便男孩。”
他被她瞪的还是妥协了下来,握着她手在纸上缓缓写?下一个名字,他向来大度,到时请奶娘也是一样的。
他手法极慢,片刻间,纸上便出现了一个名字,夏桐不由喃喃念叨了起来,“顾侨?”
书房里寂静无声,弥漫着一缕淡淡的墨香,一手环着那软软的腰身,他低头埋在她脖间深吸一口,大手轻轻覆上那隆起的腹部,片刻无言。
夏桐拿着笔在纸上写?了自己和她的名字,面上顾忽然带上一抹浅笑,声音柔和,“你若喜欢女孩,到时我再替你生一个可好?”
儿女双全,那也不错。
“不好。”他想也不想便直接否决,语气不容置喙,“一个便够了。”
夏桐不由回头看了他眼,这昭然若揭的心思不要以为她不明白,能不能以大局为重。
不知想到什么,她神色忽然正经起来,拉着他胳膊晃了晃,“你到底把?西风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