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在肖纷迪和岑弋离开医院的时候,晏社长忙不迭收拾东西跟着出院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再在医院待下去,可能就出不了院了。
出了医院,她非要蹭岑弋的车,肖纷迪再三说明她不可以坐副驾驶,逼得她举手发誓后才不情不愿地让人上车了。
“妈耶,这啥啊?”
她一个不注意,脚上踢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有清凉的液体胶到脚上。
“你干了什么?!”
肖纷迪慌张拉开后座车门,紧张地捧起倾倒的玻璃鱼缸,斜了晏社长一眼,“腿这么短也能踢到,真是难为你了。”
“……”晏旻旻气得想打人,可驾驶座的岑弋正往后看,她只好皮笑肉不笑地挤了一下脸上的肌肉,道:“你在空鱼缸里放水做什么?”
肖纷迪见她看了岑弋,狠狠瞪了她一眼,没理她。
一路上,肖纷迪从副驾驶扭过头来和晏旻旻斗嘴互怼,岑弋憋笑开车,各司其职。
红灯亮了,岑弋缓缓踩下刹车。
突然,一声巨响从车尾传来,车身猛然一颤,生生往前飘移出好一段距离去,车里的人毫无防备地向前扑去!
慌乱间,岑弋下意识扑向副驾驶座,把肖纷迪护在怀里,扣在身上的安全带被扯出来好长一截。
还没等人来得及说话,又是一声闷响响彻在车内!
“哎哟!”后座的晏旻旻没系安全带,整个人几乎飞了起来,随后脑袋生生砸在与前座相隔的椅背上!声音之大,听起来很吓人。
“卧槽!”肖纷迪心跳极快,从岑弋怀里钻出来,上上下下在他身上摸,“岑弋,你没事儿吧?怎么回事啊这?!”
“我没事,应该是后面的车追尾了。”万年冷脸的岑弋也心有余悸,捉住他的手,慌张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磕到哪里?嘴角好像流血了,我看看。”
发生意外时肖纷迪正和晏旻旻斗嘴,嘴巴一开一合地说话,正巧岑弋扑过来,他脑门儿撞在岑弋胸膛,牙齿就磕在下嘴唇上了。
想到这里,肖纷迪转头看向后座。
“别动,”脑袋又被岑弋掰回来了,眉头锁着,在他嘴上吹了口气,“破皮了,疼吗?”
这点小伤,对肖纷迪来说……可疼了!
“疼,不过,岑老板要是肯亲亲我,马上就能不疼了!”
岑弋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还伸出舌头在他伤口上舔了舔。
“还疼吗?”
肖纷迪:“……”本来是为了调节气氛没想到岑老板这么好骗。
“要是岑老板能让我搞一发的话,保证马上就痊愈了!”肖纷迪坏笑一下,伸舌头舔了舔伤口,笑眯眯地说:“岑老板是我的万灵药。”
岑弋看着他伸出来那一截嫩红的舌头吞了吞口水,眼神越发晦暗不明。
“那啥……”后座传来晏社长微弱的声音,“你们两口子能不能管一管我?”
她摸着脑袋上起的大包,凄凉无比道:“我磕到脑袋磕晕过去就已经很惨了,才醒来你们就喂我一大口狗粮,我要再不出声的话,你们是不是要在我面前上演限制级,十八禁了?”
岑弋的流氓本性在外人面前发不出来,他难为情地咳了咳,耳朵尖有点红。
肖纷迪倒是将不要脸贯彻到底了,居然还歪着脑袋认认真真地思考起车/震的可行性来,“嘿嘿,岑弋,不然我们第一次就在车里搞吧?怎么样?”
不怎么样!
岑弋以拳抵唇,又是掩饰型地一咳,但又实在不忍心拒绝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只得安慰又无奈似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不许胡闹,我先下车看看情况,你照顾一下晏同学,一会儿我们先送晏同学去医院。”
先?
肖纷迪抓着人追问:“送完回来就可以了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完全没问题!留着我有用的,我还能给你们摄像呢!”此时的晏同学脑袋被撞得晕晕乎乎的,比起住院,还不如在车里看现场版GV呢!
“迪宝,你的同学都这样吗?”
岑弋现在严重怀疑,他老婆可能就是被这样的同学带坏的,天天想着和他搞一发。
虽然,这样也挺好的……
“你说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呢?”岑弋下车和后面追尾汽车解决问题了,车里就剩肖晏两人,晏旻旻脑袋上的包足够大,都把头发和头皮撑起来了,“搞个活动能被灯砸晕了,吃个馄饨还落尽气管里差点呛死,这好不容易蹭个心上人的车吧,还被追尾把脑袋磕了,磕晕了没人管就算了,睁开眼睛还要看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男人法式舌吻,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肖纷迪想说其实没有舌吻,岑弋的舌头压根没进他嘴里,但是他直觉还是别告诉社长的好,“你最近好像确实有点不顺。”
“是吧是吧。”晏旻旻现在缓过神来了,脑袋上的包太大了不敢揉,她就用手指轻轻地摸,“哎,你说,是不是上次咱们说的……你你你!你嘴角怎么了?!”
晏旻旻的表情惊恐得有点太吓人了,肖纷迪虽然一头雾水,也被吓了一大跳。
“嘴角?”肖纷迪慌忙摸了摸嘴角,一切正常,他松了口气,嗔道:“没怎么啊?你吓死我了!”
晏旻旻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缓和,手指指着他嘴巴,颤抖道:“另……另一边!”
肖纷迪又摸了摸另一边嘴角,入手是一片鳞片触感,这种感觉十分熟悉,虽然很不正常,但他并不觉得惊慌害怕,反而觉得很安心。
这是为什么呢?
尘封的记忆渐渐被解开,肖纷迪脑海里仿佛飞过一张张图片,在图片里,他看到自己,看到岑弋,看到晏旻旻,还有那群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他们手忙脚乱,慌里慌张地站在急救室门口,他还看到了躺在急救室中的自己,右腿一片伤疤,骇人非常,图片切换,他又看到了一间病房,他知道,这件病房是他住过的,就是上次崴了脚那次。
林姐姐也来了,夜里的时候,病房里熄了灯,他开了手机的手电筒,钻进了被子里,在手电筒的探照下,他发现,自己竟然一整条腿都长满了鳞片!
肖纷迪抱住脑袋,头痛欲裂,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对!他当时明明是被热油烫伤的,为什么林姐姐说他是崴了脚?!为什么在所有人的印象中,他确实是崴了脚?!又为什么连他自己这个当事人都想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
“小粉蝶,你怎么了?!”晏旻旻被他的反应吓到了,见他抱住脑袋,一脸痛苦,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连忙跨过座椅,来到前座,“你没事吧?小粉蝶?哪里痛你说啊!”
“啊!”肖纷迪感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痛,万蚁啃噬一般,“好痛!啊啊啊!”
他忍不住用脑袋去砸座位。
晏旻旻完全被吓住了,哆哆嗦嗦地打开车门,“我,我……我马上去找岑弋过来!你坚持住!”
“岑弋!”晏旻旻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抓住岑弋的手就走,“小粉蝶他……”
岑弋原本是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的,一听这话就完全慌了,“他怎么了?!说清楚!”
“他,他……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他怎么了!”
岑弋快步回到了车里,脸色有些慌张。
猛地一下,副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了,车里那个人的脸瞬间出现在岑弋视线里。
完好无损,甚至还带着亮堂的笑容。
“处理好了吗?这种司机肯定是全责,跑不掉的!”
“你没事?”岑弋呼吸还没稳定下来,上上下下检查着眼前的人,发现没什么异状才放心了,突然又感觉有什么不对,“嗯?你嘴唇刚刚不是磕破了吗?”
“有吗?没有吧?”肖纷迪疑惑又下流地笑笑,“你不会做梦把我嘴唇咬破了吧?”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岑弋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晏旻旻也跟上来了,紧张地问肖纷迪,“小粉蝶,你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怎么都这么问?”肖纷迪有点不太高兴,“你们俩怎么默契的跟一对儿似的……”
晏旻旻脑袋上顶个大包,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对啊,她为什么要问小粉蝶有没有事儿?他好好地坐在车里能有什么事儿?
……
处理好了交通事故,肖纷迪算是对晏社长的倒霉程度有了一个高度认识,反正也没几步路了,干脆把人撵下车,让她走路回家了。
“小粉蝶,你这样可就不道义了!”晏旻旻不愿意下车,一手扒拉着座椅,任由小粉蝶外面拖她,嚷嚷着让男神救自己,“岑弋!你管不管你老婆?你就不教育一下他把女同学丢在马路上是不对的!”
岑弋被“老婆”两个字讨好了,勾了勾唇角,“迪宝,别闹,我们送晏同学回去。”
“那你叫我老公!”肖纷迪不满刚刚晏社长的说法。
最后,晏社长被安全送到家了,肖纷迪脸红了一路。
就在晏旻旻家小区门口,站着一个身穿中山装的清秀男子,一颗脑袋锃亮,他虚虚地捋了一把下巴上的假胡子,道:“又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晏旻旻:肖老弟,太没出息了吧,岑老板就叫一声老公而已,你就脸红了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