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水煮蛋的身份

“狗男男!不要脸!卿卿我我算什么本事,这么有出息怎么还各睡各的?!也不上医院检查检查,这俩人指定有点什么毛病!”

晏旻旻快要气炸了,被呲了一身尿不说还被害染了一身恶心的东西,还被迫给罪魁祸首和他那奸夫当了电灯泡,这他妈找谁说里去?!

她头也不抬,一边走一遍骂人,手也不能垂下来,所经过的地方草都被她揪秃了。

她还没骂够小粉蝶,但在厕所旁边郎情妾意的那对狗男男她实在没眼看,她又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恶心得差点吐出来,决定下次再骂,先回去换衣服要紧。

“小粉蝶死定了!”

晏旻旻骂骂咧咧地往前走,在这个安静的村子里显得十分突兀。

“姑娘留步。”

面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颗水煮蛋,还是一颗穿中山装的水煮蛋。

晏旻旻想也不想就绕开他,道:“留不了,我现在有点忙,可能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听你骗我。”

水煮蛋还没来得及说,晏旻旻停下来,改了主意,“或者你不急的话,你可以等等我,我倒还蛮想听你骗骗我的,你可能是第一个愿意骗我的男人,我也不想错过。”

水煮蛋:“……对对对,不对,我有对象儿!”

再次被虐的晏旻旻:“……那你麻溜地爬吧!”

“你没觉得你最近很倒霉吗?”

晏旻旻背后传来水煮蛋有条不紊的分析:“刚刚才从厕所儿里爬出来吧?”

“……就老娘身上这味儿,是个人就能认出来,净说什么废话,还有,你这儿化音听得我硌耳朵,能不说吗?”

“被吊灯砸进医院,”看她突然转过来,水煮蛋不介意被吐槽口音问题,慢悠悠地继续说,“吃个馄饨都能卡气管里,坐车被追尾,”

他每说一件事,晏旻旻脸色就白一分,最后,他面不改色地一字一句砸出来,“你的厄运已经连累到其他人儿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一点都不想改变吗?”

晏旻旻心中巨震,也想不起换衣服的事儿了,因为震惊和紧张,声音有点儿哑,“想。”

夜已经深了,比起城里,乡下的夜显得更黑些,没有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连萤火虫都歇下了。

“收工!”水煮蛋,哦,不,季格完成任务后拍拍荷包,满足地朝简陋得不行的厕所走去。

“唔……”肖纷迪被岑弋咬了一下,着急地拍拍他肩膀,“岑弋……你快看!”

归心似箭的他完全没留意厕所旁边亲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一只脚正往“门”里钻了一半,就被一声中二气息十足的称呼绊得差点脚下一滑。

“老神仙!”

肖纷迪拉着岑弋走过来,兴奋得手舞足蹈,“老神仙,真的是你!”

“我终于又看见你了,”他又牵起岑弋的手举起来给季格看,“你看,我找到了!岑弋,你快笑一下!”

岑弋没动,倒不是不愿意配合,他的注意力被“老神仙”消失了的一只脚吸引力过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岑弋眯了眯眼,“或者说,你到底是不是人?”

“别叫我老神仙了,折寿,我叫季格儿,今天出门急,没带名片,”季格今天没贴胡子,看起来比肖纷迪年纪还小,一只脚卡着“门”不让它合上,看了眼岑弋,无奈地说:“我现在有点忙,这事儿咱们改天说。”

他说完就准备走了。

肖纷迪还沉浸在重新见到老神仙的喜悦和惊喜中,哪能这么把人放跑了,猛然瞥见老神仙身体已经消失了一半儿,并且黑暗正慢慢吞噬过来,眼看另一半也要消失了,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另一只手,“岑弋!来帮忙,老神仙肯定是要被封印了,我们救救他!”

岑弋也没打算让他这么离开,连忙上来帮忙,拉住他一只脚往外拖。

“……”

季格硬生生被肖岑两人从噬灵门结界里拉了出来!

一心离开的季格:“……你们两口子怎么这么欠儿呢?”

肖纷迪嘿嘿笑着往他那边靠了靠,“老神仙……”

“停!叫我季格吧!”回家失败的季格干脆一屁股在草丛里坐了下来,“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肖纷迪也跟着坐下来,又贴了上来。

没等他把人推开,肖纷迪就被岑弋拎开了,往自己身边放,然后揽住肩膀不准跑。

“季格,”岑弋冷静道:“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季格眨眨眼,“男人。”

几分钟后。

“哇呜!放我下来!我我我说!”季格双脚落地,心有余悸地看了岑弋一眼,这男人太可恶了!一言不合就拎他丢厕所里。

岑弋:“说吧。”

肖纷迪拉拉岑弋,“岑弋,你对人家客气点儿,他可能真的是神仙。”

季格在他家浴室凭空消失的那一幕仿佛还在岑弋眼前,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也绝不可能是什么神仙,否则,他现在怎么不凭空不见?

他出现的场所看似没有什么规律,但这之间一定有什么特定的东西。

比如说,门。

“你们听过噬灵通道儿吗?”

肖纷迪:“什么儿?”

岑弋:“您上哪儿学的儿化音,收费了吗?”

不顾两人的嘲讽,他又继续道:“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它是我们人类世界和噬灵界之间的狭窄通道儿,你们也可以将它理解为一道门缝儿,而我,是‘守门儿人’。”

“哇!听起来好帅!”肖纷迪听得两眼放光。

“我们?你是人?”岑弋的关注点显然不一样,“也就是说,你就是个守门缝儿的?”

季格接下这当胸一剑,“我怎么这么想打人儿呢……”

“就这儿,”季格又指了指刚刚差点把他吞进去的方向,“我就是想回个家。”

“那你会飞吗?会隐身术吗?应该会吧?你每次都突然就不见了,”肖纷迪一肚子问题。

还没等他接着问下去,一阵急促的“嘀嘀嘀”从季格身上响起。

季格马上起身,用手按住荷包,“我有任务了,下次再说!”

说完竟然拿脑袋朝着一棵树干撞了上去!

肖纷迪惊得倏然瞪大了眼,猛然吸了口气。

预想中的巨响并没有响起,季格居然在撞上树干的一瞬间消失了!

岑弋皱了皱眉,牵了他的手,“走吧,睡觉去。”

……

肖纷迪房间里一张床上躺了两个人,正以很不占床的姿势叠着,没有空调的房间里更是热得两人汗水淋漓。

“疼不疼?”岑弋百忙之中亲亲他后脑勺。

肖纷迪突然想起女娲后人的身份,热着脸道:“你压到我的尾巴了。”

“是吗?哪儿呢?”岑弋找他尾巴,“我摸摸。”

肖纷迪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他一眼,嗓子已经全哑了,带了点哀求的意味,“我明天……还要上山。”

岑弋抱紧他,承诺道:“知道,我们一会儿早点睡。”

这个“一会儿”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光照进来,肖纷迪已经累得直接睡过去了,岑弋轻轻起身,把本就不怎么遮光的窗帘拉严实了,又轻手轻脚地躺回床上,慢慢把疲惫至极背对着自己熟睡的人扳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一寸一寸看了个够。

岑弋亲亲他乱七八糟的头发,觉得不够,又亲亲他红肿的嘴唇,捏捏他带着怨气的脸和哭红的鼻尖,勾了勾唇,小声道:“迪宝,晚安,你看,你是我的了。”

算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人是他的,在他怀里,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想。

肖纷迪睡得不甚安稳,接二连三从一个梦境跌入另一个梦境,迷迷糊糊之中最后一个梦记得最清楚。

他梦见自己和岑弋反目成仇,甚至大打出手,岑弋捉他手,掰他腿,他打不过就跑了,最后岑弋就开车直直向他撞过来,瞬间将他碾平了。

吓得他瞬间张大了眼睛,喘息未定,刺眼的阳光射得他眼睛疼。

接着眼前一黑,有一只手蒙了过来,带了点力气将他拖回薄被里,岑老板标志性的低音炮在耳边响起来:“再睡会儿。”

肖纷迪觉得眼睛舒服多了,也不挣扎,关键没力气,梦里的场景果然是真的,他现在全身骨肉被拆了重组过一样,没有一样是属于自己的似的,哪儿哪儿不得劲儿。

肖纷迪一根手指都不想动,靠在岑弋胸口嘲他,“一会儿,嗯?”

岑老板闷声笑出来,伸手捏捏他耳朵,薄唇贴着他的额头,他估计也是才睡醒,声线性感得不得了,“昨晚那种情况,你还想我怎么样?嗯?小没良心。”

“可是我今天还要上山啊……”

小没良心腰疼得很,不用上山高兴得不行,就是有点发愁该怎么请假,说他跟男朋友圆房了,新婚燕尔走不开?

肖纷迪摇了摇头,虽然他很想告诉别人他和岑老板终于搞上了,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是他搞岑老板,而是……

岑弋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手揽过来,帮他揉揉腰,“我已经打电话帮你请过假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起来吃点早餐再睡会儿。”

“起不来,”肖纷迪翻了个身用尽了力气,喘了口气,趴在枕头上闭着眼睛享受岑老板的按摩,肚子已经开始叫了。

岑弋给他按了会儿,拍拍他屁股,说:“我去给你热粥,乖一点。”

热粥?房间里又没个厨房,还有,哪来的粥?

不知道通过粥联想到了什么,肖纷迪脸热得不行,拉过被子包住脑袋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