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这下课铃声简直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因为这阵铃声结束了本学期最后一节课。
紧接着,暑假如期而至,肖纷迪的期末成绩意外地都过了关,可以安安心心地过暑假了。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暑假可能要在岑老板的办公室度过了。
还有那群软骨头,他们果然不记得发生过什么,醒来就欢天喜地办手续出院了,并且互相询问病情,然后指着鼻子嘲笑对方脑子被门挤了,因为一屋子的人住院理由都是同一个:脑袋被门夹到把给自己夹晕了。
看来这是个bug,被同一种噬灵骚扰过的人住院理由都是一样的……
……
“岑弋,你还有多久?”这已经是肖纷迪第五次抱着枕头从休息室里跑出来问这个问题了,兢兢业业的岑老板还端坐在电脑前。
他实在不知道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有什么好忙活的,老板不就是要把事情安排给下边儿的人做,然后自己该干嘛干嘛吗?
“饿了?还是困了?”岑弋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道:“休息室的柜子里有零食,困了就睡会儿,高……”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进来。”岑弋看了一眼侧身敲门的高特助道。
“我去开门!”肖纷迪快要无聊死了,一听到敲门声就蹦了起来。
开个屁,门本来就是开着的……
门外站着一只手里拿着两个袋子另一只手招手打招呼的高特助。
“嗨,小粉蝶。”
因为今天是周末,楼下大厅里没有人聚众听肖纷迪讲鬼故事,大家都休息去了,他难得看到个活人,一看到高特助就高兴起来,把门敞开,热情招呼道:“小高高,快进来!”
高特助浑身一僵,感觉自己被小粉蝶拽住的手上那块皮肤有点滚烫,狭窄的小眼睛悄悄咪咪瞟了一眼岑总的方向,见他没看过来才跟着小粉蝶的牵引进了办公室。
“终于逮到个会呼吸的了,”肖纷迪高兴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道:“给我带的吗?”
“对,岑总给你……您定的。”高特助双手把东西递过去,到嘴的话紧急转了个弯,又战战兢兢地看岑总一眼。
“哇……”肖纷迪迫不及待地接过来,惊喜的“哇”在打开百香果茶包装的一瞬间急转直下,由惊喜变成了低落和愤懑,“为什么又没冰?!”
“诶……这个,您……”高特助也只是听话照做,他当然不知道为什么。
“你出去吧。”岑弋骨节分明的右手在鼠标上点了几下,看了高特助一眼。
高特助会意,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看肖纷迪,然后退出去,把门关上了。
肖纷迪:“??他关门做啥?办公室不是一直开着吗?”
岑弋招手示意他来自己身边,“他可能以为我们要做。”
“……”肖纷迪抱着东西走过去,认真建议道:“岑总,抽空换个助理吧,高特助搞不好脑子里有包。”
岑弋挑起一边眉毛,“我倒觉得他这个想法很不错,理论和实际上都具有可操作性。”
“……你们公司可以换掉老总吗?他脑子里讲不准也有包。”
“老总能换,你男人不能。”岑弋闷声笑了,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百香果茶杯,帮他插好吸管再递回去。
肖纷迪皱皱眉,不太想接。
岑弋手没收回来,淡声道:“去冰的你要是不想喝,我放微波炉里加热了再给你。”
“!!!”肖纷迪一把抢过来抱住,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你!搞强权压迫!”
“过来,”岑弋决定把强权压迫搞到底,他拍拍大腿,“坐。”
肖纷迪一口水险些喷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这青天大白日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的,办公室门还大敞着。
“岑老板,”他擦擦嘴边凉幽幽的液体,眼神飘飘忽忽地往门口瞟,“咱发Q能不能挑挑地方,你当这儿是哪儿?!”
岑弋没管他的意见,一把扯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坐着。
“哇啊!”肖纷迪一个踉跄,还没坐稳就嚷嚷,“操,这么突然,就不怕我把根给你坐断了!”
“不会,”岑弋面不改色,“坚如磐石。”
“……”肖纷迪把手上的东西放桌上,一张老脸慢慢悠悠地红上来,“那啥……咱们……真的要在这儿吗?”
岑弋有心逗他,偏头笑看他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然呢?”
“我觉得……还是……嗯……”肖纷迪第一次觉得岑弋的腿这么硬,怎么坐都不舒服,硌得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是回家吧,你能忍吗?”
“不能。”岑弋有点想笑。
“啊……那……我去锁门,”肖纷迪说着就要站起来。
“不用。”岑弋一把按住他肩膀,又凑近了些,呼吸全落在他耳畔,“闭上眼睛。”
肖纷迪咽了咽口水,连耳朵都红了,下意识服从。
岑老板要玩儿什么花样……
他闭着眼,僵着身体,紧张得喉结上下滚动,岑弋的手从身边擦过,然后他听见两声鼠标的声音。
“好了。”岑弋欣赏了好一会儿这人微微颤抖的睫毛,调笑道:“是不是还挺兴奋?”
肖纷迪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开着机票预订网页的电脑屏幕。
“兴奋个屁!你才兴奋!你祖上十九代都兴奋!”意识到自己被耍的人瞬间又羞又怒。
“仔细看。”岑弋一手把他的脑袋拧回去,让他仔细看电脑屏幕上的信息。
“B市至……拉萨?!”肖纷迪慢慢跟着念,最后声音都变高了,他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岑弋,惊喜道:“你刚刚捣鼓这些就是在订票吗?”
“对,你们画画的和搞摄影的不都喜欢去西藏吗?”岑弋见他转头都困难,便把人抱起来,拍拍他腿,让他分开面对着自己坐。
“嘿嘿……”肖纷迪这下高兴了,把没加冰的百香果茶拿过里使劲儿喝了一大口,眉开眼笑道:“我以后就喝去冰的!”
“不过,去西藏不都应该坐火车吗?灵魂在于路途上的风景啊!”
他话说一半自己先反应过来了,岑弋这么忙,坐火车时间都在路上了。
“兴奋吗?”岑弋五指在他发间穿梭。
“兴奋!超级兴奋!”肖纷迪连连点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人在挖坑。
当然兴奋,这可是忙碌得堪比皇帝的岑老板第一次和他一起出门旅游。
岑弋爱极他柔软的发,但是摸头发阻止不了翻旧账的脚步,“兴奋个屁?我才兴奋?我祖上十九代都兴奋?”
“嘿嘿……”肖纷迪讨好地笑,一边放松地把脑袋靠在他手掌心里,“我兴奋,我兴奋,我祖上十九代都兴奋。”
小肚鸡肠的岑弋没原谅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肖纷迪果然亲上去了。
岑弋挑起嘴角,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
“那个……”肖纷迪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以商量的口气道:“哥哥……”
岑弋了然,“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没闯祸……”
“哦?那就是有事儿求我?”
这人哪次叫哥哥的时候不是有缘由的。
“……”肖纷迪回想着,是不是平时哥哥叫少了,导致他一抬屁股岑弋就知道他要拉什么颜色的屎。
“就是上次季格说的那个事儿……”
“不许!”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其他的事都好商量,都可以依你,这个不可以,太危险了。”
“不是有你陪着吗?!”肖纷迪顿时不开心了,但是也不敢正面刚,“你想想啊,为什么最近会发生这么多事儿?当然是因为季格一个人忙不过来啊,我们不得助人为乐吗?”
“助人也轮不到你去助,”岑弋态度一直很强硬,“季格哪一次收灵不危险?乐不乐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想英年早逝的话,你就去吧,我守寡。”
“……”这小媳妇儿一般的口吻是什么意思啊?
“嘿嘿,小媳妇儿,你叫声老公吧,我妻管严,叫完一定听你的!”
岑弋一手搂着怀里人的背防止他往后倒,一手拿过手机,点开录音,放到他嘴边。
“叫完一定听我的?”
“……”肖纷迪欲卒,他在岑弋心里是多么没有信用!
“是!都听你的!”
岑弋丝毫没有心理包袱,面不改色,甚至连语气都没有起伏,从善如流地道:“老公,你不许去!”
“……”肖纷迪嫉妒得想打人,这么娘炮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刚呢!
“行了,不是饿了吗,吃饭去。”岑弋关掉录音,拍拍他屁股,“起来吧,最近是不是长称了?”
“我没有!”肖纷迪抓过他的手,往自己身上贴,“你捏捏,都饿瘦了!”
“是是是,蛋糕拿上。”岑弋发现自己有喜欢逗他发飙的恶趣味,“吃完饭再吃蛋糕,长长肉,都饿瘦了。”
肖纷迪回身拿了蛋糕和连水汽都已经干了的百香果茶,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刚我没仔细看,你订的票是哪天的?”肖纷迪又喝了一口,觉得热的好像也不错。
岑弋:“明天。”
“哦哦……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