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杀人诛心

林婉跪在霞姨的病床边,看着床上完全呈现出活死人状态的霞姨,眼神呆呆的。

直到这一刻,当她看到霞姨躺着不动,她才知道自己筑起的坚强全崩塌了。

眼泪毫无意识地从眼眶中溢出,半响之后,林婉的喉咙动了动,低声喊道:“霞姨,你睁开眼睛好不好?看看我啊……”

可不管林婉怎么呼唤,霞姨依然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霞姨,我是婉儿啊,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林婉颤抖着手,抓着霞姨的手轻轻摇晃。

封溪觉得封程衍真是杀人诛心。

在林婉情绪崩溃到这个时候,为了把她困在这个地方,居然把植物人的蒋霞推到林婉的面前,这不是在她心头上扎刀子吗?

见霞姨沉沉睡着的状态,林婉眨了眨眼睛,泪水汹涌,她跪着缓缓靠近病床,将脸放在了蒋霞的身上,张着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巨大的悲伤将林婉所有的情绪压抑住,她除了哭,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封程衍原本只想着利用霞姨困住她,却没想到她会这样。

死死抓着霞姨的被单,林婉哭得压抑又痛苦,额角的青筋突出,整个人剧烈颤抖不已。

封程衍皱了皱眉,想要过去把林婉拉起来。

“你给我滚开!滚开!”林婉忽然厉声大吼,她脸色发红,抓起病床旁桌子上的水杯猛地砸向封程衍。

封程衍没有躲开,他被玻璃杯砸到了手,顿时手上就红了一块。

“你别过来,你别伤害她,你别过来……”林婉抱着霞姨,小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是你害死了霞姨……你是杀害霞姨的凶手!”

封程衍想说自己没有,封溪却上前一步开口,“哥,这种时候你最好别说话。”

“我的事情用得着你管?滚!”封程衍面色不悦,冷声怒道。

封溪苦笑着,“哥,这事情可都是你自己做的,我又没指使你,错在你自己啊。如果不是你偏要把霞姨送到这房间,婉儿会这样?”

闻言,封程衍放在身侧的手握拳,指甲插进肉里都没有知觉。

他看着跪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林婉,呼吸一滞,他确实是想拿霞姨报复林婉,却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婉儿?”封溪走向林婉,蹲在她面前低声喊着。

林婉茫然的抬头,哭得红肿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一看到封溪,她声音里带着行尸走肉般的空洞:“霞姨,她不醒了,不跟我说话了……封溪,你让她跟我说话好不好?”

封溪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我没办法……”

林婉身子猛地抖了一下,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是我没用……如果我有用,她的病也不会拖到现在……她也不会被人害的,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封溪轻声安慰。

林婉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埋在了臂弯里。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明明那么尽力的救霞姨,明明之前情况已经在好转了,可为什么霞姨还是变成了今天这样?

霞姨从小照顾她,她还记得在乡下时,那时候她放学,霞姨总会在村口等着,然后从身后悄悄拿出一支她喜欢的棒棒糖,她们明明那么穷,霞姨身体健康,她无忧无虑……

生活本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和霞姨相守到老,她会赚很多钱,让霞姨过上最好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害得她躺在床上跟个活死人一样。

“封溪,没有办法了吗?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只要帮我救霞姨。”她抬头看向封溪,眼底满是希冀。

看着她纯善的眼眸,封溪内心有点刺痛,他别开视线,低声道:“对不起。”

他已经尽力让她活着了。

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封程衍上前来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冷漠看着林婉已经破碎的眼瞳光,沉声道:“林婉,只要你告诉我野种的父亲是谁,我就给你的霞姨找医生。”

林婉听到他魔音一样的声音,顿时回神,她下意识地将封程衍猛地推开,她摇着头:“不……你是骗子,你想害死霞姨,你为了害死我的孩子,先害了霞姨,你就是个骗子!”

封程衍把她拉扯回来,捏着她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脸,他厉声道:“你看着我!我没骗你,我会为她找最好的医生,你说的,只要救她,你什么都愿意。行……我退让一步,你想留在封家也可以,把孩子打了,我们相安无事。”

林婉几乎被他逼疯,她摇着头,“我不要!封程衍你骗我,滚开!别碰我!”

“哥,你不要逼她啊,她现在肚子里只有孩子了,你打掉她的孩子,她只会更难过,她毕竟是你的妻子,已经这么可怜了,你就放过孩子吧……”封溪在一盘轻声劝阻。

“滚!这里有你说话地方?”封程衍听他这话就厌恶。

封溪脸颊的肌肉动了动,他看了一眼无助的林婉,然后转身。

在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温和瞬间被冷漠和轻蔑所代替。

看着封溪的背景,林婉也想要跟着走。

封程衍把她拽回来,林婉猛地后退两步,眼神防备:“你干什么?”

“林婉,我说了,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即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只要你打掉孩子。”封程衍眼神逐渐阴鸷起来,贵公子的气质也慢慢消退。

“我不信你。”

封溪说了,她现在只有肚子里的孩子,封程衍分明就是想逐个击破,他早计划好了,先害得霞姨变成这样,再用霞姨威胁自己。

她可以想办法找别人,但绝对不会找封程衍这个害死霞姨的凶手!

封程衍怒极而笑:“你就信封溪是吧?”

“霞姨是你害的,你就是凶手,你还想骗我?”她语气坚决,霞姨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封程衍,他根本不会帮自己,他从一开始就想打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