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程衍对于她们之间的对峙,没有任何的感觉。
林婉眼眸平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她才冷静地说:“是,我歹毒。但是害死奶奶的是你的女儿!我就算今日被封程衍弄死,我也问心无愧!”
李宁静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简直没有良心,我们林家到底是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污蔑我的女儿?”
“林婉,你之前不打掉孩子,是说自己无法生育?”封程衍忽然开口,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不带任何的感情。
“是。”林婉点头。
封程衍拍了拍手,外面立即进来一群医生。
林婉看到那些医生,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小腹。
封程衍走近她,他抬起林婉的下巴,神色冷漠:“现在就检查,把你全身都检查一遍,看你是撒谎还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我就信你今天说的话,”
林婉没有说话,只是用清透的黑眸看着他。
“林婉,你总说我不相信你。奶奶离开后,我也想了想,确实我应该相信你一次,但是,这段时间发生那么多事情,我无法判断你了。就交权威的医生来定夺。”封程衍淡漠说完,松开了她的下巴。
他请的医生倒是客气。
而打掉孩子不能生育,是封溪说的。林婉相信封溪,可她的心,却还是忍不住打鼓了起来。
奶奶被人害,封程衍之所以没追究,也是因为他一直相信奶奶的眼光。
他认为奶奶那么喜欢林婉,肯定有她的理由。即使他再恨,还是跟警方交涉先让她回来,再让警方调查。
可是如果林婉从一开始就骗他,那么她今天,不会有好结果。
林婉在进病房之前,还是忍不住转身看向封程衍。
“如果结果不是我说的那样呢?”林婉问,她的声音很轻,却也带着认命。
“你肚子里的孩子别想要了,我会让你一尸两命,为奶奶赔命。林婉,奶奶对你那么好,你两命赔一命,不亏的。”封程衍口气冷漠。
林婉进入了病房里。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医生拿着结果跟封程衍解释:“林小姐的身体非常健康,而且中间多次胎动对胎儿都没有影响,说明她的身体素质本来就过硬,不存在打了胎就无法怀孕的说法。”
林婉在一旁听到这些话,忍不住攥紧裤腿。
封溪……他是骗自己的吗?
可林婉不相信封溪会骗她,肯定有什么误会的。
封程衍仔仔细细看着结果,看完沉默良久,忽然将手上的纸张狠狠砸到林婉的脸上。
“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他怒气来得莫名,也来得气势汹汹。
医生们都没敢说话了,缩着脑袋站在一边,一脸平静。
“孩子是谁的?”封程衍问,就算要她死,他也要知道,让林婉这么煞费苦心骗自己的男人,到底还是谁!
林婉看着他,神色平静地回答:“我不知道。”
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了。
她想努力护住肚子里的孩子,想要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可霞姨因为自己而变成植物人,奶奶因为自己死……封溪还因为保护自己被封程衍欺负,她确实就如同封程衍嘴里说的扫把星一样。
封程衍忍无可忍,上前狠狠扼住她的脖子。
被推着猛地撞到墙上,林婉疼得直皱眉头,生理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她看着封程衍,脸色发白的说:“我真的不知道。”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林雪的孩子死了,你的孩子也不需要活。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太歹毒了!”封程衍说完,松开她的脖子,嫌恶的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插着手对一旁的医生说:“准备,给她做手术,怎么做,你们清楚。”
林婉听到这些,虽然已经能接受,可内心还是痛得难受。
呼吸似乎都开始变得艰难起来,林婉强忍着泪水,她看着封程衍问:“我没有害过任何人,封程衍,无论你信不信,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害过任何人。”
“够了!”封程衍一脸嫌恶。
感觉多看林婉一眼,他都觉得恶心。
林婉被医生示意出去。
“封程衍,我真的没有杀奶奶。林雪才是杀害奶奶的凶手,我可以接受所有的罪名,我可以被你讨厌,但是你不能把杀害奶奶的凶手留在身边。”林婉不愿走,她步伐很慢,还是试图跟封程衍说话。
“你们不会办事么!”封程衍蹙眉,眼底满是不悦。
医生不顾林婉的身份,抓着她的手臂催促她:“你别让我们难做!”
林婉抓住了门,她吸着鼻子,声音里带着哭腔的问封程衍:“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有相信过我?”
封程衍眼底的厌恶更深,因为他相信过,不然林婉不会被他从警局接回来。
可惜……是他瞎了眼!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林婉抬手抚着小腹,她眼泪悄声无息的流淌:“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我保护不了你们任何人。”
麻药灌输在身体里,林婉的意识慢慢消散,她的手垂下来。
手术室外,封程衍脸色发白,他的唇瓣都在颤抖。
嘀一声,手术室的灯变了。
“手术中”三个字,刺痛了他的双眼。
封程衍紧紧盯着手术室的灯,呼吸变得沉重,他慢慢靠近了手术室的门。
触摸到那冰冷的门,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后退了两步。
林婉是个谎话连篇的人,她害死了奶奶,害死了林雪肚子里,他的孩子,她总顶着一张可怜的脸,却干着比任何人都歹毒的事情。
可闭上眼睛,封程衍的脑海里都是林婉第一次躺在手术室里的画面。
她身上都是血……
封程衍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浑身克制不住颤抖了起来。
眼眸绯红,封程衍看向了手术室的门。
正要开口叫人来喊停,但李宁静却忽然跑过来,哭着说:“封总,小雪忽然不知道怎么了,又吐又呕的,我好害怕!”
“害怕叫医生,叫我有什么用?”封程衍眼神凶戾。
李宁静有些害怕,她后退两步道:“可是小雪……孩子没了她情绪也很不好。”
封程衍想要放过林婉的心情瞬间消散,他瞥了一眼手术室,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