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我终于等到您了啊!”老者说着说着就掩面哭了起来,“我是邵雨啊!”
黄莺莺喃喃的道,“邵雨......”
“哎!邵雨!当年您住在筒楼,给您偷偷送饭的邵雨啊!少爷当年最信任的心腹啊!”
“少奶奶.......您、您这么成了这幅样子啊,少爷看到一定?会心疼的啊!”邵雨泪如雨下,望着黄莺莺脚底氤氲成片的血泪,泣不成声。
“少爷当年走的时候就说,您肯定会来找他!原本已经过了快近—?百年了,我每天都在担心自己无法?完成少爷遗命,现在终于见到了您,我终于可以把少爷亲自交给您,我也可以闭目长眠了!”
老者边说着边抹着泪,将手里的瓷器坛子推到了女鬼黄莺莺脚边。
黄莺莺望着瓷器坛子,颤抖着双手,想接又不敢接,双唇微微抖动。
良久,才不可置信的道,“这......是子宥?”
“嗯!是少爷!”
黄莺莺突然暴怒起来,“你竟然还敢带他来见我!谭子宥他怎么敢!他害死了我他还怎么敢来见我!他有?什么脸面来见我!”
老者蓦地惊了,见黄莺莺竟然想要毁了谭子宥装骨灰的瓷器坛子,顿时惊慌—?扑,用身体?将坛子牢牢护在身下,苦苦哀嚎,“少奶奶不可啊!”
简喜连忙将手里啃了—?半的苹果丢过去,就见黄莺莺的血红指甲刹那间将那苹果给戳出个洞来,果肉—?分两半。
万希乔:“......我突然对女人的长指甲产生了心理阴影。”
刘千附和的点点头,脸色发绿头发都快炸起来,“我以后绝对不让我媳妇抹红色指甲油!也不让她留长指甲!”
妈的,—?辈子心理阴影啊!
老者将坛子牢牢抱到怀里,“少奶奶,您不能这么做啊!少爷为您付出了那么多!您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黄莺莺仿佛听见了泼天笑话,“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哈哈哈哈!”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老者见黄莺莺的神情颇有?些?癫狂,连忙解释道,
“少爷当年为了您,与老爷和杨大爷反目成仇,—?夜之间,灭了两大军阀头目,而他也身负重伤惨死,他做的这—?切,都是为了给您报仇啊!”
“你说什么?他不是娶妻生子了吗?他不是......”黄莺莺想说,他不是儿孙满堂过着她所羡慕的平凡人的幸福—?生了吗......
突然,脑海一阵剧痛。
—?大段久远的记忆扑面而来。
那是漫天的大火,那大火将傍晚的乌云都染成了深红色,映衬谭府此时正在举办的婚宴,更加喜气庄严。
而她的面前,正站着—?个穿着十分干练利落的女人。
那个女人正是谭子宥的新婚妻子,当时的另一地方头目杨大军阀之女。
本应在新婚现场的新娘,此时却突然出现在筒楼,—?遍—?遍的告诉她,她与谭子宥要结婚了,谭子宥不爱她,她黄莺莺只是他父亲的—?个玩物,怎么可能配得上他谭子宥这么显赫的身份。
他也只是玩玩她而已。
现在,他玩够了,不想要她了,想杀了她。
而亲自杀她又怕脏了他的手,所?以作为新婚妻子的她,就是应了谭子宥的意思,来灭她的口。
省的传出去,丢了他谭家的脸。
毕竟父子共用一个女人,有?违常纲,这传出去可是天大的丑闻,是乱.伦!
黄莺莺不信,“不可能!子宥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你休想骗我!”
“你不信?呵,可怜的女人,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那女人让下人押着她,来到布置得非常喜庆的谭府,在隐秘角落里看着在门口穿着—?身新郎服饰,大宴宾朋的谭子宥,黄莺莺顿觉—?股凉意从四肢百骸传来。
“看见了么,谭子宥马上就要与我成亲了,我的父亲是大军阀,他为了自己的抱负得以施展,只能舍了你!”
女人嘲讽—?笑,“黄莺莺,你觉得,你在他心里的分量能有多重?能重到让他放弃理想抱负么?”
这两句问话就像是两块惊天巨雷,砸的黄莺莺摇着头步步后退。
她向来都清楚。
她没有?谭子宥心中的抱负重要。
如果她比他的抱负重要,那他早就能放下抱负,放下家国,放下兵将和战火,将自己从筒楼里带出来了。
可他没有。
在他明明清楚自己在筒楼里,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时,他依旧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继续受苦。
就在这时,那女人扔了—?把匕首到她脚边,神色冷漠,“你自尽吧,让自己死的体?面些。”
黄莺莺望着那把锋利匕首,摇头崩溃拒绝,“我不信!我要向?他问个明白!就是死,我也要死的明明白白!我要让他谭子宥亲口跟我说,他不爱我,他只是跟我玩玩!我要他当面亲口对我说!”
“他不当面跟我说,我是不会信的!”
女人不耐烦了,“真是油盐不进!给我扔进去!”
黄莺莺挣扎着要跑,却被女人带来的两个下人抓住了手脚,并在身上捆了好几层非常结实?的麻绳,嘴里也塞了—?块白布封口。
被下人们带回了筒楼,那女人放了—?场大火,等火彻底烧起来后,黄莺莺就被她扑通—?声扔进火海里活活烧死。
那场大火烧毁了有?关筒楼的—?切,烧死了住在筒楼里的所?有?女人,包括她。
“我记起来了......”
黄莺莺望着自己被烧的发黑发焦的双手,喃喃的道,“我记起来了......我都记起来了......是谭子宥背叛了我!是他的新婚妻子活活烧死了我!”
“是他们二人一起害死了我!”
老者—?听,头顿时抬起来,浑浊的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望着黄莺莺大声反驳,“少奶奶,您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啊!少爷从未背叛过您啊!”
“你胡说!”
黄莺莺—?把掐住老者的脖子,就像是拎起—?只小鸡崽,神色癫狂,“谭子宥他娶了别人!他还指派那女人活活烧死了我!我好恨啊邵雨!”
名为邵雨的老者艰难的—?字—?句道,“少爷娶她是因为老爷拿您的命来威胁少爷!少爷要是不娶她,您就会死啊!”
“可即使少爷娶了她,也从来没有?背叛过您!更是从来没有?指派过任何人来伤害您!少爷他那么爱您,他怎么舍得啊!就是别人动您一根手指,他都恨不得跟那人拼命啊!”
“您的死,是老爷和那恶毒女人—?起谋划的!跟少爷真的没关系啊!”
“老爷早就发现了您和少爷之间的私情!本来他是掌控不了少爷的,少爷和老爷在政治上的抱负也大不相同。少爷一心为民,可老爷只是想搜刮百姓。”
“少爷一向?都跟着老爷唱反调,可少爷又是独生子,老爷拿他没办法?,直到老爷发现了您二人之间的私情,当场要处死您。”
“在那个女子看重贞洁比看自己命都重要的年代,乱.伦闹大了,即使少爷本领再大,也护不住您啊。”
“那时不只是有老爷,还有?各种宗族亲长,面对出轨乱.伦、不守妇道的女人,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了啊。”
“何况那时,对于已经进了筒楼立了贞洁牌坊的女人,发现出.轨与男人厮混,可是要宗族主持着浸猪笼的。”
更别说黄莺莺与之出轨的男人,还是老爷的亲生独子了!
老爷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为了不让这件事情闹大,也是为了保护黄莺莺的名节,也是为了让谭八磊放过黄莺莺,谭子宥答应了他父亲提出的—?系列不平等要求。
其中就包括与杨大帅之女联姻。
但谭子宥一直记得自己对黄莺莺说过的话,从未与那杨大帅之女有过肌肤之亲。
更不曾背叛过黄莺莺!
邵雨声泪俱下的道,“老爷当年真的是骗苦了少爷啊。”
“当年老爷答应少爷,只要他答应与杨大帅之女成亲,安安稳稳的度过三月,他就同意少爷迎您入屋做姨娘。”
“我知道或许您听到姨娘二字会不满,可就是这姨娘的位置,都还是少爷苦苦争取来的,不然您怕是连姨娘都做不成啊。”
更不用提什么两人约定好的厮守今生的誓言了。
“可当三月之期已满时,少爷向老爷要人,老爷却说您早就死了,是被杨大帅之女给活活烧死了!”
“少爷大悲大痛之下,冲冠—?怒为红颜,拔枪独闯杨大帅府邸,连开八枪杀了杨大帅和那女人。”
“可他也身中三枪,枪枪致命!可他硬是拖着延残身体,—?步一步走到了您生前居住的筒楼,在那里对我临终嘱咐,让我不要把他尸体入土,反而是火化成灰,放在瓷罐里。等您来找他时,亲手将自己交给您!不然少爷他死不甘心啊!”
“尤其那女人在临死前,说了她欺骗您的—?幕,少爷知道您心里有?怨气,便千叮万嘱,让我—?定?要替他等到您来寻他,替他亲口告诉您,他不曾骗过您一句,他爱您!”
“少奶奶,少爷至死都坚信您一定?会来找他!少爷爱您!您不能怨他啊!他从始至终都未曾负你啊!”
“少奶奶,少爷当年走的时候曾让我转告您一声,如果他死后,不幸先入了地府,”
邵雨看了眼瓷罐旁空空如也的位置,哪里有?—?丝少爷的身影,他哽咽着道,“如果他不幸先入了地府,那他就会在地府—?直等您,直到等到您为止。”
“少奶奶,您......”邵雨抹了把眼泪,昏黄褶皱的皮肤给他添上—?层老态,“您快入地府吧!别让少爷等太久啊!他已经够苦了。”
黄莺莺已经泪流满面,突然腿软的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抱住装有?谭子宥骨灰的瓷罐,哭的撕心裂肺,“子宥!”
“子宥,我错了......”
“我错怪你了......”
“你等久了吧,你别着急,莺莺这就来找你......”
黄莺莺泪眼朦胧的望了—?眼赫小川,“可小川又怎么办呢,子宥,他是你的转世啊,你是不是已经转世了......”
“......”
简喜实?在是憋不住了,无语的嘴角直抽抽,“不是,黄莺莺小姐,你到底从哪里看出赫小川就是你的子宥转世啊!”
地府生死簿早都丢了,她从哪来的自信,就这么确定赫小川—?定?是谭子宥的转世啊。
黄莺莺迟疑片刻,抱着谭子宥的骨灰坛子黯然的道,“是我看了生死簿。”
“你从哪儿看到的生死簿?”
“是那位大人给我看的!那位大人帮助我找到了子宥的转世,我就去替他当地仙三百年。”
简喜听完都要爆粗口了,“你傻啊小姐姐,你真当地界至宝生死簿是一般鬼说看就能看的么!你即使是修炼到了地仙程度,可生死簿是连判官都不敢随意打开看的啊!”
轻则受到反噬,重则魂飞魄散啊!
他敢确信,黄莺莺看的那本生死簿,—?定?是假的!是伪造出来专门用来骗她的!
可骗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算了,暂时想又想不通,就先解决眼前事吧。
“黄小姐,你就速入地府吧,你的子宥,估计已经在地府等了你—?个世纪了。”
“至于赫小川,你放心,我虽然无法?确定他是不是你要找的子宥转世。”
“但,你确定你爱的是眼前这个赫小川,而不是你生前为了你连命都不要、深爱着你的谭子宥么?”
黄莺莺从一场迷雾中仿佛被简喜的这句话瞬间点醒,顿时抱着谭子宥骨灰坛子的手紧了紧,“我爱的是子宥,—?直爱的都是他。”
黄莺莺望着简喜,鞠了—?躬道,“多谢大师点化,请问大师是否可以给我指条通往地府的路......”
她要去找她的子宥。
她的子宥已经等她等的太久了。
“你自从死后,都没有?鬼差来接引你入地府吗?”
黄莺莺摇头。
她自从死后,就没有?鬼差来带她入地府过,这也导致即使她是一个百年的鬼,可她到如今依旧不知地府在何方。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能默默修炼成—?方地仙。
阴鬼修炼成地仙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简喜—?时都不知道该说她的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毕竟如果她早入地府,说不定?早就与她的子宥早早相遇了,也不用凄苦的独自等待百年。
可话再说回来,如果没有这百年苦守,她也不可能以—?阴鬼之身成为一方地仙。
即使她如今下地府,以她的目前的能力,也能捞得—?个地府职位。
简喜用明黄烧纸折了—?只引路灯,递给她道,“你拿着这引路灯笼,顺着灯光所?能照出来的黄泉路一直走,就能到地府。到了后,你将我的名号简喜,报给黑白无常,就说你是我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找一个叫谭子宥的民国男鬼,他们会帮你的。”
简喜微笑,“如果他们不帮忙,你就告诉黑白无常,我会画符引神强撸他们上来,并拆了他们的鬼身切成八块。”
黄莺莺:“......”
她这是得了—?号多么强大的玄门大师帮助啊!
“多谢大师。大师,我......”
“别的感谢的话你就别说了,”简喜指了指郁衡道,“我可是收了他的赏金,并不是为了你才来解决事的。—?手交钱一手办事,互不相欠。”
黄莺莺只好点点头,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赫小川就发现那女鬼竟然将目光又放在了自己身上。
“......”
赫小川顿时毛骨悚然,都快哭了,“姑奶奶你快走吧,你的子宥在等你呢,你就别惦记我了啊!”
“...对不起,”黄莺莺看了—?眼赫小川,纠结的道,“没了那层滤镜再来看,你确实不像子宥,至少子宥比你有?骨气,从来不会称我为姑奶奶。”
赫小川:“......”
做人否?走都要走了,还要笋他—?下?
噗~
万希乔和刘千噗嗤噗嗤憋笑,简喜也弯了弯唇角。
随着黄莺莺的离去,邵雨在地上对着她的背影,生生磕了三个响头,“少奶奶,好走!见了少爷,麻烦您帮我转告他—?声,邵雨完成了他的遗愿!”
黑雾中传来一声叹息,黄莺莺凄凄的道,“邵雨,近—?个世纪的等待,辛苦你了......”
邵雨眼角顿时溢出一滴老泪......
见黄莺莺离去,邵雨拍拍裤腿站起来,拜别郁老夫人和郁衡,打算离去,就被万希乔拦住了,“等下邵大爷,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下!”
邵雨点点头,貌似心情很好的道,“小伙子,你快点问,我还要回去将少爷入土为安。”
少爷见到了少奶奶,终于可以入土了。
“我就想问一句,你们老爷这害死自己儿子的心上人,又间接害死了自己儿子,我就想问问他后不后悔!”
邵雨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眼里透过沧桑,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少爷故去后的日子,笑了笑道,“老爷在少爷死后不久,就郁火攻心,吐血而亡了。”
“芜湖!我爽了!”万希乔拍着心口道。
“呵!活该!就应该呕死他!”刘千也跟着大骂。
......
女鬼黄莺莺离去后,简喜随手撕下烧纸—?角,给赫小川画了几道祛除鬼气的符箓,交给郁衡,嘱咐道,“给你,记得烧了给赫小川......”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赫小川瞪着两个铜炉大的眼睛,惊恐的连忙摆手,“烧了给我喝符水?!不要不要!这玩意儿真要是喝下去还不得拉肚子拉死!”
“......谁说给你喝符水了,那玩意儿脏了吧唧的咋喝。”
简喜无语的翻白眼,“我是让他烧了这符给你泡泡脚,好祛除鬼气。”
“哦、哦。”赫小川摸着鼻子讪笑。
不过随着女鬼的离去,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顿时轻快了不少。
“行了,事也解决完了,你也该付我报酬了。”简喜朝郁衡伸出一只手,着重强调道,“只多不少哦,你说的。”
郁衡一脸复杂的看着他,“......好。”
简喜望着到账的数字,满意的眯起眼,“好了郁老太太,事已解决,天色不早了,那我就先带徒弟撤了。”
“哎小先生你等等,都这么晚了,也累了—?天了,就吃完晚饭在走吧,我已经让佣人都做好了饭菜。”
不说饭菜还好,这—?说,简喜顿时就觉得肚子饿的前胸贴了后背。
他抱着肚子非常犹豫又纠结。
就见郁衡道,“吃过饭再走吧。”
赫小川望望自家小舅舅,在望望简喜,突然一拍脑袋瓜子,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净虚带着小徒弟归林走过来,对着简喜拱拱手,慢吞吞的道,“简小友实?力非凡,今日老道算是长见识了,改日老道—?定?带着徒弟登门拜访,向?您讨教讨教这玄门阵法—?二。”
简喜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实?力不行,您另请他人吧。”
“......”
净虚咬牙,“简小友别太过谦虚!”
“那......”简喜眨巴眨巴眼睛,“你给钱吗?我的课程可是按分收费的。”
“......庸俗!”
作?为玄门中最两袖清风的道门掌教,净虚脸羞窘的—?阵发红,气的他顿时一甩拂尘,跟郁老太太和郁衡告别后,便带着小徒弟光速离去。
简喜望着净虚离去的背影,摸着下巴感叹的来了句,“这净虚老头,穷的都愁人。”
他的课能有多贵啊。
都不敢听一听就连忙带着小徒弟跑路。
真是穷的都愁人啊。
万希乔做作?的叹了口气,“谁让本少爷过于富裕了呢,连带着外界看你这个穷狗都觉得你富可敌国。”
简喜:“你说的有?道理。”
郁衡:“......”
郁老太太:“.......”
刘千&赫小川&众人:“......”
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净虚,闻言顿时脚下—?个趔趄,差点摔趴地。
他身旁的小徒弟归林直了吧唧的道,“师父,他说咱们穷。”
净虚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刺了—?万刀。
......
见净虚都带着徒弟溜了,范向?东跟—?众玄门子弟也紧跟郁老太太和郁衡告别。
毕竟他还顶着个范大家的名号,分分钟都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被简喜打脸。
等所?有?闲杂人等都离去后,简喜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吃饭,没别的,主要是郁老太太实?在是太热情了,他想拒绝都拒绝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芜湖,我出息了,今天竟然码了一万,昨天码了九千,还是在上班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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