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相这是怪我托他?下水啊!只?是这般叫我如何是好,哎!圣人云老而贼也,诚不欺我!”宴怀道长叹了一口气,面露苦色。
实际上?他?冤枉富贞国?了,信并非是富贞国?主动交给阮清允的,而是阮清允好奇宴怀道的信到底写了什么,能够使得这些大臣联合起来逼宫见驾。
乾极殿,裴安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过饭后,裴舒月回了她?的清安殿,而乾极殿里只?剩下裴安与阮清允。
裴舒月一走,阮清允面上?的笑容立马烟消云散,她?灰心丧气地拿出了一封信放到了裴安面前说道:“你?看过吗?”
裴安摇头。
“骗人,没看过你?怎么知道宴怀道串信的事,还让他?把信交给我?”
裴安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又点了点头,他?的确看过这封信,而且是除了宴怀道这个?撰信人之外最先看到这份信内容的人。
“你?手倒是挺长的,被软禁了还什么都知道,是有特务组织吗?”
裴安诧异地看向她?,没想?到她?已经?有所察觉了。
内卫系统是原主手中极为重要的一股力量,原主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培养内卫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内卫已经?变成了一个?极其庞大且系统的特殊组织,他?们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朝堂,军队,地方各州县,甚至是周边诸国?,都有他?们的身影。而像青竹这样实领600人的内卫千户,在整个?内卫系统足足有60人。
但这些原主从未透露给阮清允一点。
“怎么,在你?眼里工科生不学历史的吗?锦衣卫,东厂西厂什么的,我又不是没听过!”瞧见裴安诧异的眼神,阮清允没好气地说道。
见裴安默认了特务组织的存在,阮清允再没有心思管信上?的内容了,盯着?裴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所以,你?根本没有被我软禁对吗?朝堂内外发生的事你?全都知道?”
见她?直直的看着?自己?,一幅非要个?答案不可的样子?,裴安只?得点头承认!
“所以,我这段时间累死累活,还经?常受气,你?都躲在后面看笑话,是吗?”阮清允心中气极,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冷。
阮清允猜对了,原主不仅看她?“笑话”,还“帮助”她?制造“笑话”,看着?她?在“笑话”中毁掉自己?。但这是原主,不是裴安。
裴安思考了一下,沉声回道:“既然你?想?做皇帝,想?推行新政,那这些风雨自然是要你?自己?去承担的,想?做事,就肯定会受累受气。我治了这么多年的大政,你?何时见我说过累吗?”
阮清允不由地呆住了,裴安的话好像有那么一丝丝道理,她?迟疑了一下,又反驳道:“我根本没有想?过做皇帝,是你?逼我的!而且我又不像你?,鬼心思那么多,又出身皇家,知道怎么理政!”
“所以,你?的事还要不要做了?我听说那女子?科举好像真?的有人要参加哎!”裴安随意的说道。
“你?不许取消女子?科举,其他?的无所谓,但这个?你?不准动!”阮清允死死地盯着?裴安,十分严肃地说道。
“我不管的,我还在生病,你?的事你?自己?处理。”裴安咳嗽了两声,装作生病的样子?起身准备回永寿殿。
阮清允不明白裴安的意思,拿起信追上?裴安,黑着?脸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还要继续躲在后面看我笑话?”
“可我生病了啊!我得回去养病!”裴安悠悠地说道。
阮清允见裴安还在跟她?装模做样,顿时气坏了,她?站在原地紧握拳头,怒视着?裴安装出来的步履阑珊的背影,突然一个?快步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裴安的耳朵,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是生病吗?那我给你?治治!”说完,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你?疯了?快松手,有人看着?呢!”裴安被她?的行为惊到了,要知道这可是在屋外,旁边是有太监宫女在的,要是“皇后揪着?皇上?的耳朵教?训皇上?”这事传到宫外去,那不得成了朝堂内外的笑话?要是传到民?间去,那不得变成街上?小贩,地里老农的谈资。
“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了!怎么样,你?要把我关冷宫里去吗?”阮清允冷冷道。
“松手!冷宫不是都被你?拆了吗?我上?哪关去啊!”
“你?还真?想?关啊,想?关你?就建一个?吧,你?是皇帝,不缺钱!”阮清允恶狠狠地说道。
“错了,我错了,皇帝让给你?做了,我做皇后成了吧,你?快松手啊!”裴安试图脱离她?的“毒手”,但她?的手揪得紧紧的,裴安又不好推开她?,怕伤到了她?,只?好非常小声地求饶道。
阮清允正要再说,一个?宫女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与她?的眼神撞了个?正着?,顿时被吓的一个?哆嗦,还不待阮清允说话,那宫女便跪在地上?颤抖起来。
阮清允这才觉的自己?刚刚的行为很是出格,松开了手,扫视了一眼四周,寒声道:“刚刚的事要是传了出去,你?们全都赐死!”
其实她?的话这些宫女太监并不一定怕,入主后宫三年,她?连一个?宫女太监都没处死过,倒是原主,为了保住一些秘密杀死了不少太监宫女。
“奴婢不敢!”四周的宫女太监瑟瑟发抖地跪下回道。
“最好如此,你?来这边做什么?”阮清允问向刚来的宫女道。
“是太后娘娘,她?递了消息说想?念陛下了,希望陛下能去慈心殿看看她?!”
“你?告诉她?,我身体尚未恢复,等好些了,自会去慈心殿看她?!”裴安冷漠的吩咐道,张太后这个?原主都不想?见的生母,裴安也不愿搭理,而且就算是不见她?,裴安也知道她?找自己?什么事,无非是让裴安开后宫和指责阮清允没能给她?生个?皇孙。反正自从阮清允不能再生育之后张太后每次找他?都是这个?事,这么多年从未变过,不知她?是乐此不疲还是毅力坚韧。
“是!”宫女应下后,赶忙离开,走路时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怎么?不去见见你?的母亲,听听她?给你?讲讲妻妾成群,儿孙满堂的好处?”张太后之前天天给她?讲这些刺激她?,那时候她?每天过得比这些时日在朝堂上?理政还受罪,后来裴安将其禁足在慈心殿,她?方才安宁了些。
“我说过了,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月儿也会是我唯一的子?嗣,未来的大周女皇!”裴安沉声道,他?明白,这或许是阮清允最大的担忧。
裴安的话让阮清允愣住了,她?沉默了一会,方才平静地说道:“我以为你?都忘了呢,你?真?的还这么想?吗?”
“从未变过!”裴安认真?的答道。
“好,我信你?,既然你?还这么想?,那你?封月儿做皇太女吧,就现在!”阮清允的语气风轻云淡,但她?的心里却?极不平静,紧紧地盯着?裴安,等待着?他?的回答。
“大周礼制,太子?十二而定!”裴安答道,他?并没有变更裴舒月未来做大周女皇的想?法,只?是,他?也并不想?裴舒月现在就做皇太女,这个?时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礼制拦不住你?!”阮清允不满地说道,她?觉得裴安是不愿意所以敷衍她?。
“坐下说吧!”裴安带着?阮清允到了最近的一个?亭子?里,向她?解释道:“阿允,你?可知这个?世界往前2500多年的封建历史里从来没有过女皇帝?”
见裴安叫她?小名,语气也很温和,阮清允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回道:“我知道,但是月儿可以是第一个?,有了第一个?,以后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不是吗?”
“可是,你?觉得月儿凭什么做这“第一个?女皇帝”呢?”裴安问道。
这个?问题让阮清允有些迟疑,她?想?了一会才说道:“她?是你?唯一的女儿,继承你?的位子?是理所应当!”
“天下固有传统,男子?承皇,女子?列后,此规矩细论下来,已有3000多年之久,若得易变,□□心不稳,社稷动荡,大周或有倾覆之祸。”裴安缓缓的念出了一段话。
“这是宴怀道信上?写的,难道你?也觉得他?写的有道理吗?你?应该知道,男女是一样的,女子?处理政事不一定比男子?差的!”阮清允皱着?眉头说道。
“阿允,我不知道宴怀道说的是否有道理,不过我曾经?派人在民?间做过一个?问卷调查,接受调查的男女各1500人,这些人有老又少,有士农工商各个?阶层,而问题是“你?觉得女子?可能当皇帝吗?”,你?猜,觉得可以的有几人?”裴安接着?说道,原主的确做过这样的问卷调查,作为一个?社会历史学的博士,原主极其钟爱问卷调查,甚至他?的很多政策发布之前,他?都会偷偷让内卫去民?间做完问卷调查,了解情况后再做决定。
“百姓敢谈论这个??”阮清允心中有答案,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
“私下里,他?们还是敢的!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些人的问卷结果真?实有效!”
“一个?没有?”阮清允面色僵硬地说道。
裴安沉默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