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阮清允相信裴安这么做肯定是有的放矢的,遂按照之前的商量好的处理道:“既然曾大人胜了,那说明这女子私塾是可行的,但事无前例,需认真斟酌。且先在襄陵试行,若效果不错,再推而广之,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朝臣们对视一眼,有些讶异阮清允会这么说,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阮清允一心为女子谋利,朝臣们只以为这次她会借着机会大肆开办女子私塾,没料到她会选择先观后效,再做决定。对比一下,朝臣们觉得,先办一个试试看似乎也能接受了!
“皇后娘娘圣断,襄陵乃曾圣故里?,文?气斐然,在那里试行,必然卓有成效!”朝臣们三三两两的表示附议,但眼神却飘向曾至诚,心中幸灾乐祸道:“你不是想办女子私塾吗?现在在你家的地界上办,你敢应下吗?不怕你家祖宗骂你?”
曾至诚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他?直接跪下谢恩道:“谢皇后娘娘隆恩,将首例私塾放在襄陵,我曾家在襄陵薄有余资,愿主动承办私塾院舍的修建和塾师的招任工作,望娘娘恩准!”
“不愧是圣人世家,德行雅然,那这事就劳曾家多麻烦了!”阮清允回道。
见?女子私塾的事处理完了,富国贞又站了出来,对裴安说道:“陛下,现在是否可以商讨两边之事了!”
“富大人稍待!”裴安回道,同时望着太央殿门,远远就看见?有两人正匆匆赶来。
富国贞扫视了一眼四周,满朝文?武皆在,他?皱着眉头,满心焦虑,正要发问,却听见了两道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一声重而?有力,一声轻而?又节奏,他?顺着声音望去,顿时呆住了,不仅仅是富国贞,其他的大臣也呆愣了一瞬,直到有人先反应过来,出声道:“苏将军,张,张大人!”
来人其一,身披环甲,手握宝剑,剑眉虎须,虽气势内敛,但仍让人觉得其不同凡人;来人其二,身着紫色窄绣内侍衫,面白无须,手捻拂尘,但眉眼间却是锋利的很。
“臣苏定,张谨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前骠骑将军苏定,柱国将军苏破之子,两次北地大战的指挥者,因第二次北地之战失了牧河草原而?被原主夺了所有兵权,发回老家做了个城防官,但实?际上第二次北地大战时,他?不仅手下被原主换了个遍,还有原主派的监军时刻拖他?后腿,最终导致战争失败。
特许三品紫衣绶秉笔太监张谨,原名张林泽,是两次西南大战的指挥者,在第二次大战中不幸失踪,朝廷也已经为他办过葬礼,但实?际上他?并未死去,只是身体意外受损,成了现在的太监张谨。西南大战的失利一方面是因为原主更换卫边将领,限制了张林泽的指挥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世家的断粮配合。
“平身吧,苏将军就不用了我为大家介绍了吧!而?这位,是新任的秉笔太监张谨,大家可不要小瞧他,他?的武艺和领军之能与苏将军不相上下!”裴安先是笑着对众臣说完,又问向苏定道:“苏将军以为呢?”
“陛下谬赞,论武艺臣与张大人不相上下,但论运兵筹略,张大人是胜我一筹的!”苏定回道,张谨的灭国之功,怕是只有自己这次一举灭了北奴才能赶得上了!
一个月前。
苏定像平常一样训练完士卒,坐在永州的城墙墩上,提着酒壶边饮酒边训斥儿子苏云道:“臭小子,今天训练怎么心不在焉的!”
苏云看着胡子拉碴的父亲没好气地回道:“爹,看人家哪的城防军天天训练啊?咱这又不是边关,又不会打仗,训练有啥用啊!”
“混账话,当兵的就得天天练,不练养着干嘛。别小看城防军,当初你爹就是领着齐山岭的城防军干掉了北奴一个五百人的皮甲队!再说了,北奴还没灭呢,怎么回没有仗打!”苏定大饮了一口,回道。
“和北奴打仗也应该是北军打,跟咱小小的永州城防军有啥关系?爹,咱这不是边关,你不知道,那些城防官兵背地里经常骂你呢!”苏云回道,他?今天心不在焉就是因为听见城防军里?有人骂苏定,说他打了败仗,说他还以为自己是将军,说他把这当做他?的北军指挥营了,为此,苏云与那些人打了一架,只是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苏定没有回话,望着北方,又饮了一口酒。城防军里?有人骂他?,他?知道,儿子和那些人打架,但对于一个从小就在军营里呆着的人,自己一天不训练,难受,手下一天不训练,也难受。至于儿子打架,小事,男子汉打架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唯一忧愁的是,自己何时可以回到北军,那怕做一个普通的士兵也好。
正在这时,家里的下人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道:“老爷,少爷,家里出事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苏定叹了口气,起从不离手的苏家游云枪就往家赶,路上知道了家里发生了什么。
今日午时,苏夫人救了一名自称是被拐卖的女子带回了苏家,没过多久,县衙的县尉亲自上门要人,说这是他家的丫鬟,要苏夫人将人交给他?,苏夫人自然不答应,为此,县尉让手下的差役包围了苏家大门。
“苏大吏,贵夫人藏着我家的逃奴不放人,还要麻烦你让夫人把人交出来!”陈县尉觉得自己说话已经很客气了,别管以前他?苏定是什么大将军,现在他就是个小吏,而?自己是官,是他的直属上司,没要直接冲门已经很给面子了。
“陈大人稍等?,且待我进去询问清楚,若是确有其事,必然交还给陈大人!”看着贼眉熟练的陈县尉,苏定心中极为不快,但两年的时间磨掉了一些他?在军中的锋芒,也让他懂得了些人情世故,现在他只是个没品的吏,惹上这些小人没好事。当然,苏定也不怕他?,只是现在,他?学会了先讲理,后动刀。
“好,那我就在门口静待苏大吏佳音了!”陈县尉特别加重了“苏大吏”三个字的音调,他?一点也不害怕得罪苏定,谁不知道,前骠骑大将军苏定失了三府大小的牧河草原,是惹得皇上大怒的罪臣!
进门后,看着大概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听完夫人讲述姑娘的来历,苏定恨不得立即出门砍了陈县尉,这姑娘竟是被人从西南拐来永州的,被陈县尉买下,给他?濒死的老父亲冲喜,冲完喜还要陪葬。
苏定独自出门,径直对陈县尉说道:“陈句,你可知陛下颁布的法令,女子不到十八不得嫁娶,另外,无论是活人陪葬还是死人陪葬可都是死罪!”
陈县尉脸色瞬间变黑,阴沉沉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点把我家丫鬟交出来,不然我就进门请了!”
“我苏家不欢迎你,这门你进不得!”苏定紧握游云枪,砰的一声,枪杆在地上砸了个坑,苏定如门神一般守着大门,里?面的人听见了响声,在苏云的带领下冲了出来,一共八人与陈县尉带的10来个观察对峙着。
陈县尉看这对方那边一个个身强体壮,跟狼似的家丁,再看看自己这边偷偷后退的差役,连忙也后退了几步,然后远远喊道:“苏云,你这是要造反吗?”
陈县尉的话让苏定微微一滞,像他这种领兵多年,掌过军权的人,最怕的便是“造反”两个字。
“你枉顾律令,参与人口买卖,还欲进行活人陪葬,现在又给我们扣帽子,看枪!”苏云提着枪就要往陈县尉冲去,却被苏定拦住了。
苏定担心,若是伤了陈县尉,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
见?苏定他?们不敢动,陈县尉觉得自己震慑住了他?们,得意洋洋道:“现在赶快把我家的逃奴交出来,不然我就递奏说你谋反!”
“踏,踏,踏!”阵阵马蹄声打断了他?们,十个身着金甲,头顶卫翎的人骑着马直奔而?来。
“金羽卫!”苏云自语道,天子近卫,金甲羽林,离京之后他就没见?过了。
十名金羽卫下马,为首之人一把将陈县尉推了个踉跄,陈县尉敢怒不敢言,金羽卫,虽然他没见过,但这装扮,他?知道。
“苏将军,陛下命我等?将这些交给您!”为首的金羽卫先是行李,然后拿出一封信捧在手中递向苏定,另外两名金羽卫一人捧着剑匣,一人拿着令盒。
苏定接过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北奴又至,此战定乾坤,速归!
“哈哈哈!”苏定看着上面熟悉的字眼,大笑了三声,没有任何犹豫将信揣到了怀里?,又熟练地打开剑匣令盒,拿起宝剑和虎符,对着为首的金羽卫道:“将军等?我一刻钟,待我告知家人,便随家人回京!”
剑匣里是破军剑,北军的信仰,也是苏家的信仰;令盒里?是北军虎符,半边虎符,可掌二十五万北军。
“将军无需着急,25日赶至即可!”金羽卫说道。
苏定却没有再回话,转身进了门告知家人去了,他?着急赶回北地,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甚至以为不会到来了。
苏云望着父亲背影,连忙喜笑颜开地追了上去,破军剑,虎符,父亲要回去了,自己也要回去了!至于陈县尉,他?早已吓得不见?了踪影!
“苏大人过誉了!”张谨回道,眼神却瞥向右侧几个世家出身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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