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无书是被迫的，他如果不收拾干净，就会有俩个聒噪的女的，早晚各一次在耳边唠叨，即便塞了耳塞也没用。
至于精神力级别……似乎的确比以前高了许多？
静无书想起二次元的体验，忍不住侧目，看向苏柔，后者对上他的视线，眉梢一扬，“你看我做什么？”
静无书：“我大概明白你带我们进二次元体验生活，什么意图了。”
苏柔：“？？”不就是享受生活吗？能有什么意图？
进二次元锻炼，二次元世界十年，现实世界不过一个多小时，也就是说除了二次元里假记忆，十几年的锻炼只不过相当于一个多小时的锻炼而已。
他一直不明白苏柔的意图，现在想起来，最大目的大概是增强他们承受能力，开阔视野，而这都是精神力的必然条件，这苏柔还真是良苦用心。
苏柔：不，孩子，你想多了。
精神力依次往下，分为：S级、A级、B级、C级、D级，SS级为最高级别，静无书这个年龄能到B级实属难得。
又过了几个人，资质都不如静无书，但也都是B级，轮到苏柔的时候，刚坐下，整栋楼都开始晃动，她险些栽倒。
谁能打破贪狼学院甲级防御，弄出这么大动静？
其他学子纷纷朝窗户上往外看，苏柔也站起来瞧过去，就见大型航空军舰从空中缓缓落地，刚四面八方发射激光，学院便彻响警报，引得人荒马乱。
学院广播传来张校长铿锵有力的嗓音，“各位学子请大家准备就绪，迎敌方攻击，整队在操场集合！若有所顾虑，请跟随老师离开！”
很少有人跟老师离开的，苏柔就是其一，顺道拉上了静无书。
静无书额头青筋隐隐跳动，“你就这么贪生怕死嘛？”
“嗯，怕。”苏柔直言不讳。
静无书咬牙切齿道：“你怕，我不怕。”
眼见静无书要离开，苏柔也不阻拦，“你要跟她殉情吗？不报仇了？”
静无书脚步微顿，随即回到苏柔身边，跟随老师的脚步。
眼看静无书一片阴霾，苏柔浅笑，“没想到你平时闷不做声，关键时刻正义感还蛮强。”
回应她的是无声。
苏柔想通过手环联系连歌，但学院被攻击后，失去了所有信号。
她心底骂了声娘，希望连歌能别向静无书那么冲动，也骂了句张校长，广播里那些话明明彰显跟随老师离开的都是没胆之徒。全学院多少男性啊？哪个男性自尊心不强，甘愿被贴上这么个标签？
幸好在混乱之中，她看到与她们反方向冲的一道熟身影，她连忙拉住那人胳膊，将他拽入逃亡队列中。
连歌恍惚了下，等缓过视线，就看到苏柔那白皙的长颈，优雅得像只白天鹅。
“柔、柔姐？”
苏柔抽空睨了眼小孩，“去哪儿？还想去操场？”
“你……你想逃？”连歌脸色刹白。
即便再怎么迷弟，偶像形象一旦破灭，那就是致命打击。
“不然？”苏柔反问。
连歌挣扎地想离开她的钳制，甚至上嘴咬了口。
力道还不轻。
“唔。”苏柔闷哼了一声。
苏柔一阵闪神，连歌顷刻脱离她的钳制，随着大波流冲往操场，随后身影消失在人潮中。
苏柔额角突突的，直疼。
静无书看好戏道：“还追吗？”
“没看到我手上咬痕？追个大麻花！让他自生自灭去！”苏柔低吼道。
“难得看你失控。”
苏柔敛了神，“我不是他爹妈，他那么大了，应该为自己做的选择负责。”
连歌从小体弱多病，除了父亲，大概接受最多庇护的人便是苏柔，他是她的迷弟，更多时候拿她是尊敬的大姐姐。
大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对的。
直到顾爷爷的去世，他的想法动摇了。
毕竟才九岁多的孩子，不知道成人之间弯弯绕绕，他只看到顾爷爷突然离世，小舜离开，而柔姐依旧生活继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问过青桐为什么，难道柔姐不难过吗？既然难过，为什么当初还要赶顾爷爷出去？
青桐心思细腻，虽然事情具体怎么样不明，但她仍相信柔姐不是过错方，让他也相信柔姐。
可他问青桐拿什么相信，青桐又说不出口，太没信服力了……
直到今天，学院落难。
毕竟是连严带大的，心中责任感大过一切，大义面前可以抛弃一切，所以他义无反顾选择冲向操场，即便出不了几分力，他也要和学子老师校长他们战斗到底！
张校长按人头安排队形，似乎认出他来，“你姐姐呢？”
“她、她……”连歌抱涩。
明明是他最崇拜的人，却成了逃兵，让人难以口齿，太难堪了。
张校长似乎看穿一切，不甚在意道：“如果你能回去，记得转告她，兔子味道不错。”
“……”
连歌抿着苍白的唇瓣，支支吾吾半天，才追上张校长忙碌的脚步，问道：“校长，你不恨她吗？”
“恨？为什么要恨？”
连歌激动道：“你因为她记得我，说明对她很重视，可这个时候她却临阵脱逃……”
张校长打断连歌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立场，她何错之有？”
连歌怔住。
好像最后一次见顾爷爷的时候，小舜和他一样问了同样的问题。
“顾爷爷，你恨她赶你出来吗？”
“她有她的立场，我们都没错。”
什么立场？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这场大战连续了一天一夜，恍惚间，鲜血，横尸遍野，黑暗，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一夜间，他长大了，看懂了一些事，理解了一些物，也明白生离死别，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看到的。
倒下那刻，他似乎听到失控的嗓音喊道：“连歌！连歌……”
大概是他的错觉。
一旦坚定了自己道路的柔姐，怎么可能去而复返？甚至一身狼狈地在硝烟中寻找他的踪迹？
从他选择与柔姐相反的方向那刻，柔姐不是已经放弃他了吗？
可让他重选一次，他也坚定当初的决定。
他想赴沙场，做父亲顶天立地问心无愧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