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早知画中身体时日不长,于是连脸上的伤都没上多少心,倒是没料到会在成亲宴上没了,也不知会给顾晏行留下多少心理阴影。
还有很多事没完成呢,比如朱飞飞的减肥计划,再比如楚英做的遗像也没回收。
被画像弹出,她怔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对上一双邪魅的眸子。
嗯?这名男子穿着打扮有些眼熟。
男子也怔楞一瞬,随即咧开唇角,喊了声:“娘亲!”
苏柔一个趔趄,差点被这称呼骇得摔倒。
她稳了稳身形,看着这双娇嫩的柔夷,白皙的肌肤,以及柔软的身段,怎么看也不该是眼前看似二十出头男子的娘亲吧?
那人刚想上前,苏柔制止道:“别靠近我,我可不是你娘亲。”
北堂柔怔楞一瞬,随即取出一个更为眼熟的储物镯,“娘亲你没见过我,但应当见过这只手镯,是爹爹特意留给你的。”
储物镯,这花暗纹理与当初顾晏行上缴家产的那只一模一样……
她依旧揣着狐疑地接过,用神识探了下里面,发现储物镯里面面积扩展了不少,但积攒的满当当灵石依旧,以及熟悉的药鼎和霓裳羽衣。
顾晏行……
她信了七八分,神识与AI交流起来,“顾晏行呢?”
“回暗主,还没醒。”
她失望地收敛视线,将镯子收到了静止戒中。
自从练了医修,她就没打算用种田戒吸取灵石上的灵气,毕竟炼制丹药需法阵,而法阵需要灵石的堆积。
这些价值都是顾晏行替她创造的。
她心中感慨若千,再次睁眼时,眼前几人已单膝跪地,并尊称她:“拜见主上夫人。”
她如鲠在喉,上前搀扶起这些人,但无奈这些人跪地不起,她只能喟叹,“你们还是起来吧。”
“是,主上夫人。”
见着整齐起身的众人,她压下心中怪异,问玄衣男子道:“你叫什么。”
“北堂柔。”玄衣男子眉色温柔道:“娘亲是好奇他们为何这么听话吧?因为爹爹在魔族身上下了咒,世世代代尊崇您的命令,违令者生不如死,并且会得到传承,而且爹爹未免您为难,咒里还有我们不能主动侵犯为祸人间。”
“……”这点,苏柔还真不怎么信。
她试探性道:“你们,抠抠屁股?”
一众魔族之人面色异样,但手还是不自觉绕到身后……
苏柔赶紧道:“够了!”
她信了。
魔族之人虽不若正道归束自己,但好歹也是修士,该有的形象还是有的,怎会做凡间普通人行为?这等行为在他们眼中是嗤之以鼻的,轮到他们自己做,就非常难堪了。
若北堂柔骗自己,只怕这些魔族之人听完她话,就对她群起而攻之了,更何况她修为那么低,别说普通魔修,北堂柔一根手指她都抵不了。
北堂柔笑得开怀,“娘亲信了?”
苏柔没吭声,转而看向龙榻上依旧奄奄一息却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狗皇帝,她又扫向北堂柔手中的画。
画中几年,画外不过一瞬,恍若如梦。
她摊手,“画给我看看。”
北堂柔毫不犹豫地递了过去,她再次展开画来看。
难怪她第一次见优柔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如今一看,不就是画中的女子嘛!
她一进入画中世界,就被抹轻了这部分记忆,所以只觉得优柔眼熟,没去细想。
现在回想起来,她脸色越渐难看。
所以,优柔便是画中女子,她为楚英搜集的颜料花草,也是给自己挖坑?她也是这幅画的创造者?
苏柔捏了捏眉心,在画右下角看到楚英的红色印章,更是笃定了内心猜测。
头疼。
她审度完这幅画,画中人便若一阵青烟消逝,成了一张白纸。
紧接着她听身侧人“咦”了声,“这皇帝死了。”
死了——
看来,这皇帝和优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画卷也不会起这么大的反应。
她将画卷了起来,还给北堂柔,“既然墨墨下咒,令你们不能为祸人间,你们为何深处这皇宫?”
“娘亲冤枉……”
“你是墨墨亲生的?”
“捡的。”
苏柔比了个ok的手势,“好的,你继续。”
北堂柔哽了下,看了看美貌年幼的娘亲,最终道:“爹他算到今日你有一行,命我们提前来宫中清除祸患,为你铺路。”
苏柔拧眉,“清除祸患?”
“是啊,不知哪里打开了个缺口,放出大量精怪,不仅是凡尘,就连妖魔俩界,以及正道都受到了波及,如今都派了兵来镇守,皇宫这边是由我们魔族镇压,我们来之前精怪险些把这皇宫吞噬了,若不是大黄天子气运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只怕凡界生灵涂炭了。”
苏柔:“这么说来,皇宫不仅不是你们在祸害,还是你们再帮忙?”
“帮忙谈不上,只是在这里等您罢了。”
苏柔本以为这次来皇宫九死一生,还让春丫几人在城郊等着,谁知道这里面还有这层内幕?
“我说什么,你们都会遵守吧?”
“若娘亲怀疑我们,可以尝试下,毕竟这是我与娘亲第一次见面,您警惕是没错的。”
苏柔:“可我与之前容貌截然不同,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闻言,北堂墨也娇憨地挠头,“娘亲别不信,您身上有爹爹的气味,我是出于本能,没想到还蒙对了。”
“……”这憨厚的举止,与妖孽的长相还真不匹配。
不过对于他的话,苏柔算是上了心。
能从画中世界带出来的气息,只怕与自己神识有关。
苏柔没再多想,颔首,“皇宫既被你平定,那你留下镇压,我领其他众兵去围剿精怪。”
北堂柔犹豫道:“可娘亲,我到了闭关的时候了。”
“你现在什么修为了?”
“合体期。”
“……”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苏柔酸了下,假装不在意地再次点头,“有事让你下属联系我,我会赶回来撑场子。”
北堂柔丝毫不怀疑道:“我就知道娘亲最厉害啦!”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一个筑基期的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