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苏柔这语气,张大娘心中激起浪花,“柔丫头,你砸跟大娘说话呢!”
“谁对我怎样,我就怎么说话。”思及张大娘以前对原主的照顾,不管有心无心,这都是事实,她取了枚大洋,扔进对方怀中,“这些年多谢大娘照顾,至于终身大事,无需外人操心。”
这是恩断义绝了。
苏柔端着盆子,让小圆圆紧随其后。
张大娘一愣,随即朝大洋吹了口气,放在耳畔听了声,心底欣喜若狂。
这可比那远房侄子给的多得多了。
就是不知道那小丫头片子哪来这么多钱。
刘婶子酸不溜丢道:“哟,发财了。”
张大娘还记着刚才刘婶子坏自己好事呢,随即哼唧唧道:“这做人啊,得做点好事,否则谁知道有朝一日得一笔横财呢?”
有了张大娘这个前车之鉴,苏柔便不放心将孩子留在家了,看着小圆圆稀溜溜喝完粥,便道:“今天陪我一起出去,行吗?”
她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小圆圆眸底有好奇,但最终点了点头。
原主有自己用捡烂布做的斜跨帆布包,她找到后跨在胸前,依旧用捆仙绳拴着俩人,这才出了门。
手头有闲钱了,苏柔自然不会省着,毕竟再过几年就得打仗了,物价上涨,再多钱都是废纸。
她买了票,很快找到王家家门。
还别说,王家挺气派的,是那时期的小洋房,围墙垒得高,铁门隔着,门口还有俩个警卫兵,将苏柔俩人给拦下了。
“站住!干什么的!”
苏柔拿出王宪给自己的一张纸,道:“约了王警官来的,麻烦通报下。”
俩个警卫员对视了下,王警官早上就叮嘱过会有人来,倒是没想到会是这副打扮的俩个小女孩。
警卫员不敢懈怠,其中一个留下继续看守,另一个则去禀报,苏柔则留在原地,给小圆圆梳头,编辫子。
本来想出门前给小圆圆编好,但与张大娘的事耽搁了些时间,又怕失去这么大个金库,俩人吃过饭她就拎着小圆圆出门了。
苏柔歉意道:“下次妈妈琢磨琢磨其他股?”
小圆圆啄头。
警卫员倒没对苏柔那声自称“妈妈”而惊奇,这年头早早嫁人的少女不计其数。
很快,另一个警卫员便领着一人出来了,俩人都是恭恭敬敬的。
“您就是苏小姐吧?”
苏柔点头,“叫我苏柔就好。”
“苏小姐里面请。”
随警卫员出来的人是这栋洋房的管家,在英国留学过,还是专学的管家体系,风度翩翩也极具幽默,但见苏柔话少,随后也安静了下来。
王松的房间接近近代,红色的地毯,丝绒席波浪似的窗帘,床头柜上摆着进口台灯,而王松本人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直咳嗽。
“我的儿啊……”
眼见王夫人要哭起来,管家劝阻道:“夫人,苏小姐来了。”
王夫人泪珠儿挂在脸上,惊喜地回头,就对上苏柔冷清的视线。
“苏小姐,你快救救我儿,快救救他……”
苏柔避开王夫人的亲热,忽视后者的尴尬,漫步朝王松走去。
她给王松号了下脉,昨日只是捡回王松一条命,但从小的病根打娘胎里来的,若真想药到病除,她得学会引气入体,靠灵气调养这位二少爷身体,没有灵气的施针,对病重的患者而言,作用微乎其微。如今只能用药草慢慢改善了。
苏柔:“脱衣服,躺下。”
王松雪白的脸色一红。
就连王夫人也张了张嘴想制止,但一想到小儿子的病情,忍了下来。
王松摘下金丝边框眼镜,脱了上衣躺下,任由苏柔施针在身上。
王夫人忐忑地问道:“儿子,怎么样?”
王松摇头,“没事,妈。”
王夫人再瞧儿子脸色,似乎没刚才苍白了,这才松了半口气。
昨天将人送回来后,家医就来望闻听诊看了下,先是咦了声,便热切地问道:“这是谁治的?”
王夫人形容了下当时情况,家医更热切道:“夫人应当知道二少爷的体质,这么多年中药西药,也只是延缓他的寿命,对二少爷的病情并没有太大作用,相反二少爷病痛折磨他的神经,让他日夜不得寐,逐渐衰老他的体质,已殚尽,若再强求只怕……但这位医生竟然能暂时抑制病情,减轻二少爷的痛楚,说明二少爷的病情不是没有救。”
王夫人燃起希望,又责怪自己回来之前没留下联系方式,之后大儿子王宪告知她明日那位医生还会来,她又才燃起了希望。
对于母亲来说,王夫人对王松这个早产儿投注太多精力和爱意,也是在绝望中想送完儿子最后一程,现在告诉她,儿子还有救?怎叫她不开心,不欣喜。
王夫人将苏柔奉为座上宾了,让厨房准备了好些饭菜,又看苏柔带了孩子,大部分饭菜都是清淡的。
期间,王夫人一直热切地为苏柔夹菜,“苏小姐尝尝看这个,清淡爽口。”
苏柔经历了几世,上一世还是侯门主母,什么样的佳肴没吃过?只是这具身体本能馋嘴这些美食。
苏柔点头,“多谢夫人。”
“咳咳。”王宪干咳了俩声,“妈,苏柔爱吃什么会自己夹。”
王夫人也看出苏柔的不自在,不再强求,而是道:“苏小姐,你看我儿子他……”
“接下来我会每天早晨来,你们只需收集一些中药即可。”
王夫人欣喜若狂,并道:“那多麻烦苏小姐,我让管家收拾出一间房,苏小姐你随时可以住下来。”
王宪扶额,“妈,人家答应能来治病就不错了,你别强求人家。”
苏柔:“我治病收了钱,不麻烦,至于住下来……圆圆她不适应陌生环境,多些你的好意,王夫人。”
王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对上大儿子视线,最终压下心中的涌动。
管家来禀报:“夫人,司令有事不能回来了。”
王夫人不耐烦地挥手,“我们都开始吃了他才派人来禀报,家里有没有他无所谓,日日不着家,当他是什么稀罕宝贝不成,以后不用给我汇报。”
管家恭敬地颔首:“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