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很轻,轻到若不是王松从小生活在静谧的世界,受不得吵杂,偶尔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注意,否则换做是他人怕是没听到敲门声。
王松拉开门,就见还未到膝盖的小女孩,肩头磕着小阳伞,在他面前打了个圈。
他微微一愣,才想起这是苏小姐的女儿。
王松浅笑,如实评价,“很漂亮。”
小女孩眯了眯眼,如苏小姐一撤的表情,也就这模样与苏小姐相似了。
小女孩和她长得不一样,他曾怀疑过俩者的关系,也试探过王宪,后者怎么回他来着?
哦。
是先眼神怪异地试探了他一圈,后再是:“她们是母女,松子,知道我第一次见苏小姐是什么场景吗?”王宪顿了下,又道:“苏小姐告她继父强奸,那女孩就是证据。”
尔后,王松克制着内心的情绪,努力着,奋斗着,但还是有人看穿他的想法。
比如莫明生。
莫明生边抽着烟边斜睨他,那点傲人的姿态,与莫军官有几分相似,“松子,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一开始我的确因为你才对那位苏小姐另眼相待,现在?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让我多关照关照她,你说这叫什么事?他妨我妨了半辈子,如今为个女人低头了,还是父不详的单身妈妈。不过他若真的和苏小姐成了,我估计老头那边会有动静,你别看苏小姐和老头现在有合作关系,整个京圈谁不知道老头的手段?老头现在把莫明宇当做继承人培养,他真要和苏小姐搅合在一起,这个苏小姐就是枚定时炸弹。听哥的,当朋友可以,千万别有非分之想,像阿岳那个傻子样,做个颜狗不好吗?有空哥给你多介绍几个长得漂亮的姑娘,感情对于我们来说太奢侈了,别想。”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眼里泄露的感情,就连小姑娘圆圆都对他慢慢敞开心扉。
他觉得自己快成功了。
王松刚上前,小圆圆便警惕地后退了俩步,小圆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
他恍然,捏了捏眉心,与小女孩保持着安全距离,“你妈妈呢?”
小圆圆摇头。
王松沉吟片刻,道:“我们去找她吧。”
苏柔在张岳这里,后者在她眼皮子下搓衣服,毕竟现在洗的这一批是圆圆的衣服,苏柔得看着,不能让黄牙搞破坏。
她磕着瓜子,看了看天边镶嵌的金边,徒然听到咳嗽声,她斜眼望去。
是张岳在咳嗽。
苏柔脸色聚变,从墙上跃下,看得张岳是心惊胆战。
谁特么从这么高墙上跳下来还能毫发无损?
苏柔:“龇个牙,我看看。”
张岳:“……”
本想反抗的张岳,在对上苏柔那张冷酷无情的脸后,欲哭无泪地龇牙。
“这都刷了几天了,牙齿还这么黄?”
“!!”你问我,我问谁去。
苏柔狐疑地挑眉,“该不会,你早上压根没刷牙吧?”
“你……”“你才没刷牙”这话被张岳强行咽回喉咙,憋了半天,才怂耷耷地憋出另一句话,“我刷了。”
“走。”苏柔言简意赅道。
“去哪儿?”
“回房间,在我眼皮子下刷完牙,再重洗衣服。”
“!!”
苏柔略带嫌弃道:“我刚刚看到你咳嗽的唾液喷洗衣盆里了,那是我闺女的衣服。”
张岳简直快哭了。
所以,他牙黄怪他了?
鸦片他是不敢抽的,还没沾边,当初张老发现点苗头差点没把他打个半死,至于穿针引线的人被爷爷给私下解决了,所以他有抽香烟的习惯,不至于上瘾,但每次空虚烦闷的时候,都会来上一根,缓解以及填补内心的空寂。
这大概是他牙黄的真正原因?
若早知道,会被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女人逼着刷牙的未来,打死他也不接触香烟。
香烟抽着很香吗?每天刷五六次牙才痛苦好吧。
托苏柔的福,他现在压根感受不到那装逼的寂寞感,如今只想爷爷回心转意,让他脱离苦海。
王松陪同圆圆找来的时候,还带来张老的消息,“张岳,你爷爷出事了。”
苏柔特意借马场的车,亲自飙车,将人送到张府。
张岳又get到苏柔一项技能,心底默念,这女人是万能的不成?没有她不会的东西吗?就连王松这时也与张岳内心达成一致。
苏柔会飙车不奇怪,末世里生死逃亡,没个好车技,撞不开那些低级丧尸。
她刚将车停下,张岳就在门口候着的副官引领下急冲冲往里面赶,苏柔扭头,就对上自家闺女那双希翼的视线。
嗯……
这小眼神,怎么这么眼熟?
苏柔思忖了许,才试探地问道:“想学?”
圆圆小鸡啄米般点头。
苏柔笑容可掬,“我给你的医书,背完了吗?”
“……”小圆圆耷拉着脑袋。
苏柔蹲下身,撞上圆圆失落的视线,道:“别妄想一步登天,没学会爬就想学飞?有那个本事的是非常人。”
圆圆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问道:“妈妈是非常人吗?”
“不,我只是普通人,与常人不同的是时间。”
时间,是消磨普通人的精神。
圆圆听不懂,但见苏柔神色有诧,便没多问。
将张岳领走后,没多久副官又神色疲惫地出来,对苏柔几人恭敬地颔首,“抱歉,这么早就麻烦苏小姐王公子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我让厨房做了些,请。”
一边走,副官一边解释,“是苏小姐送的护身符救了老爷子一命,恕我直言,苏小姐送的护身符是否还有俩次救命机会?”
苏柔点头,“嗯。”
“多谢苏小姐。还有一件事得苏小姐知晓,老爷子遇害时,地方有些特殊,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事瞒不过,所以我斗胆将关于黄符的事广而告之。”
苏柔也没多大在意,“没事,我也没打算隐瞒,你做这事不算错。”
王松问:“张老身体怎么样了?”
副官:“只是皮外伤,但老爷子年纪大了,大大小小毛病不少,昨夜为公事操劳过度,又给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