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说了什么苏柔没听到,倒是王司令说的一字不落地进了她的耳。
倒不是她偷听,而是化神期的神识扩展范围很广,她想忽视都很难。
不过王司令的确值得钦佩,她来的时候,他都半死不活了,依照他们现在交情,不得不承认她和圆圆是在王家庇护下,他若暗示什么,她不会拒绝,可这一个多月,上海这边一点消息都没传到她那里,说明什么?王司令尊重她,也给她自由。
敲门声打断苏柔的思绪,她拉开门缝,就见莫明宇一夜未眠的颓废之色。
“司令醒了,你要不要去见见?”
苏柔点头,“你一晚上没睡,早点休息。”
莫明宇打了个哈欠,“替我看着点。”
“行。”
苏柔走进隔壁房间,王司令已回坐到床上,一个月未进食,他身形有些消瘦,偏偏大病初愈,只能喝点小米粥暖暖。
“苏姑娘来了?坐。”
苏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感受着椅上的余温,问道:“王宪被抓了?”
王司令拧眉,“你不问,我也打算告诉您这件事,不仅仅是我儿子被抓这么简单。想必你在京市这段时间,也得了些消息,岛国那边已经知道旧宅那片区域的异象,而简单推算出这事十之八九与您有关。”
对上王司令的视线,沉吟了下,苏柔知晓他在等自己的结论。
最终,她点头,“是,我做的。”
王司令捏了捏眉心,“真是这样,您不该回来。”
“你以为我考核外交官是为了什么?王司令,你瞧着我长得像缩头乌龟吗?”
“那您女儿?”
“她有护身符,不需要担心,你如果还要护着我,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到时候被人当了活靶子,活下来的机率更小。”
“您主动问这件事,是有什么计划吗?”
“岛国会派多少人马来?”
“这我不知道,不过主要军力会驻扎进来,到时候我和莫军官更骑虎难下。”
苏柔不解,“既然知道处境,为何不率先开战,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城中还有百姓。”
“战争死亡不计其数,妇人之仁不是大将之风。”
换而言之,战场上无辜性命多了去了,太仁心反而会失去更多。
听着少女冷冰冰的话,王司令将那个“神明”与少女没联想起来。
她身怀慈悲,又冷血无情。
“可……”
“让你的人画张地图,今晚我会去监牢将王宪揪出来。”苏柔抬手制止王司令,“不是为了你,王宪他帮过我,我不能放任不管。这期间,请你再考虑权衡得失。”
央娘真准备去做早饭,见苏柔脸色冰冷,不噤问道:“怎么了?”
“没事,圆圆醒了?”
“嗯。”
苏柔回到房间,圆圆正在自己穿衣服,乖巧的齐刘海又长长了,遮了眼,这可不太好。
她取出理发剪,一扫阴霾,对圆圆招了招手,“过来,理发。”
圆圆乖巧地坐在镜前,看着头发如纸屑般一点点掉落,尔后对上苏柔的视线,不解地歪头,“妈妈?”
“没事……让你背的医书,背到哪儿了?”苏柔岔开话题。
圆圆眉头拧成川,“难。”
“学医是这样,别看医生悬浮剂世受人爱戴,但背后付出的艰辛,以及身上背负的责任,都无人能小觑,既然你才开了个头,再好好考虑考虑,是否要继续走这一行。”
圆圆咬着下唇,思考时间持续到早饭吃完,这次却不似孩童般好奇和憧憬,而是认认真真恢复了苏柔,“妈妈,圆圆想学医。”
苏柔笑了下,“妈妈尊重你的决定。”
半夜,等到圆圆睡下后,苏柔才来到王司令房间,与莫明宇一同商量今晚的行动。
王司令是持反对的态度,但苏柔与莫明宇聊得火热。
“给我辆车,后面的计划,我自己来。”
“用不用多派个人保护你?”
“不用。”
“行,还有什么要求?”
“姑且王宪受伤中,我得带点绷带和消毒药上。”
难得见苏柔提出西医用品,莫明宇不由地诧异,“你不是中医吗?”
“中医西医不分家,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让人去准备,及时出发?”
“你准备好了,就出发。”
从头至尾,王司令都没吭声,直至苏柔上了车,他才叹气,“你应该劝劝她。”
“别说这些,你伤还没好,附近眼杂,回去吧。”
车开到僻静地带,苏柔瞧左右无人,才下了车,锁了车门,又将那小医包扔进了空间,在黑暗中贴了隐身符,才朝城墙般的牢笼大摇大摆走去。
门被锁着,为不打草惊蛇,她用了飞行器轻松跃过城墙,稳稳地落在草坪上。
现在没有监控,她找到喝酒监狱长腰间佩戴的钥匙,趁所有人不警备之时,潜入牢房。
牢房里皆是关押要犯的重地,不过现在被岛军掌控,游行的学生居多,当然没背景的早被秘密处决,有背景的,没敲到物资不打算放人。
苏柔没打算管,而是用神识化作软绵的针,微微一刺,整个狱中的人都昏迷了过去,她也顺利找到王宪。
作为被惦记上的人质,王宪在狱里吃了不少皮肉苦,她在对方背上也贴了隐身符,扛起人就往外走。
谁知岛军警惕性这么强,她前前后后找到王宪也没花多长时间,结果就被发现了。
苏柔拧眉,面对涌入的岛军,借助单袖射出的钢丝,她扛着王宪跃上梁,静静地观摩这一切。
期间,免不了扛着人失去平衡,差点与迎面的岛军撞上,对方感觉到了风吹草动,“呃?”
但也没多想。
没多久,有军衔的岛军出现,其他小军视察了番,用岛语来汇报:“报告长官,王司令的儿子不见了。”
话刚说完,那岛军就抽出腰间的配剑,一挥斩下对方的头颅。
瞬间,血腥弥漫,无人有觉异常。
倒是梁上的苏柔,被溅了一脸血,她掌心一抹,就听岛军下令,“追!”
追什么?她不就在这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