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宇身上伤养得差不多了,揣着被苏柔差点遗忘的信封出发,接下来依旧是按部就班的顶着天还未亮晨练,巡逻整队以及招兵买马。
霍辉霍营长打了不少胜仗,累积下来,终于荣升新二团团长,苏柔也被提为霍辉的警卫兵,跟着霍辉四处打仗。霍辉三十好几,有过一次家世,却被动荡的年代毁了家庭,之后从军,发誓将鬼子击退国土,誓死捍卫华夏领地,苏柔跟着他多受他的庇护。
而莫明宇等人虽说见过她,但尊重她女扮男装,从未揭穿过。
这几年虽说辛是辛苦了点,好歹能在战争中领悟从未感受过的情怀。
苏柔拨了拨煤油灯,在纸上写写画画,霍辉睡了一觉被尿意催醒,见她还眯着眼在画什么,不噤惭愧,“我们团能有苏子你这号人物,可真是享了大福。”
苏柔:“团长哪儿的话,我只是瞎画画,要我领人打仗,就跟瞎猫摸死耗子,哪有团长你厉害。”
受了吹捧的霍辉果真傲了个国度,揽了下外套,道:“那我不打搅你了。”
直到半夜,苏柔才将最近山脉领地利害用尺规画了精细,揉了揉酸涩的胳膊,这是常年抗重机枪留下的小毛病,平时还好,一到阴雨天气,就得加重,看来明日得在附近采点草药了。
睡了几个小时,苏柔就醒了,穿戴整齐后背上背篓,握着镰刀出门。
青石路上,遇上当年救下的花袄少女三石,如今长成大姑娘的模样,见了苏柔就脸红,是团里后卫队里一员,也拿过枪,称得上巾帼女英雄。
“苏子,你要上山啊?”
“对。”
“那……吃饭了没?”
苏柔不甚在意,“待会儿摘点野果吃垫垫就行。”
“那、那怎么行。”三石强行塞了苏柔个馍馍,又叮嘱道:“昨晚下了雨,山里路滑,你当心啊。”
苏柔看了眼硬馍,没拒绝对方的好意,点头,“行,谢了。”
山上路的确滑,不过她早就习惯了,走到半山腰,采集的药草远远不够用,她原地休憩,怼了搪瓷缸子多热牛奶,沾了硬馍吃起来,末了,一个硬馍不顶饱,又吃了半个奶香馒头才得以缓解一些。
这几年吃独食,静止戒里储存的熟食以肉眼的速度减少,看来得等战争结束后找个休闲时间多做点熟食保存,这玩意儿,得经不知多少世,前期是最能抗的。
吃过早饭,苏柔又往山上走,谁知遇到滑坡,她整个人小腿划出大伤口,血汨汨地滑到脚踝处,最终没入土壤里。
她刚想取出空间里东西止血,察觉到身侧有道温热体温。
苏柔顺眼望去,浓眉大眼,唇红齿白,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可惜——
岛军服装。
对方掀开眼帘,见她一副良民装扮,张口便是别口的国语,“救了我,好处大大的。”
苏柔执起镰刀,手起刀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带走这名岛军生命。
她摸出对方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给自己小腿上了伤,再看了看天色,最终逼不得已,只得下山。
三石率先看到狼狈的苏柔,吓了一跳,连忙搀着她问道:“怎么了这是?”
苏柔不甚在意地简单解释了下,“遇到划破割伤了,还撞上一个鬼子,不过对方比我伤得还严重,被我给灭了。”
三石看了眼她手中手枪,“毛瑟M1896手枪?普通人用不起啊。”
“你还认识这?”苏柔抿笑。
三石见她还笑得起来,大约猜测伤口不重,跟着笑,“别看俺是妇女同志,懂得可不比你们少。”
“你帮我把搅和的枪支给团长送去,我先去军医那里拿点药,待会儿再给你们画图,既然这把枪贵重,那那个鬼子应当不是小角色,让同志们扛回来给探子认认。”苏柔安排得妥妥当当。
“行嘞,这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你这伤口……”
“放心,走路不成问题。”
三石也就没放在心上,去团长那里汇报了下情况,后者把握着手枪,面上喜色愈来愈难掩,接着俩人便去了军医那里,刚巧碰上军医拆了绷带在给苏柔上药。
那皮肉炸开,割了动脉,血用了多少棉花都止不住汨汨流下,再加上最近药草物缺,止血的西药又供应不上,只能靠棉花先止止,估计疤肯定得留下了。
三石一直觉得从军的其他兵留下点疤没什么,但苏子和其他兵从来不同,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细皮嫩肉,小腿比她都纤细白皙,有可能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可这么留下疤,就像是翡翠上沾了瑕疵,怎么都叫人可惜。
苏柔一直咬着苍白的下唇,没喊出声。
实际上她可以用灵泉来治疗,可太显眼了,准备先以军医打掩护,后面再得了空用灵泉来侵泡,慢慢恢复伤势。
霍辉看着也触目惊心,生怕这人才短时间再安排其他工作腿废了,安慰道:“这几日你休息,要采集什么药画个图给其他兵,采集后给你过过目,大不了多跑俩趟,这里除了你就只有军医认识那些药草,可别再受伤了。”
苏柔点头,也没拒绝,“行,我给你画个图,估摸着那鬼子尸体还在,你早点派人去。”
“没问题。”
血总算止住了,也幸好苏柔看着纤细,身体治愈能力强,否则军医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苏柔在疗伤的时候,才知道那个被她亲手活寡的鬼子军衔不低,恰好是附近领地的,群龙无首,霍辉当机立断率领大部队攻占了下去,领了不少物资回来,还给三石了些,特地让苏柔疗伤这段时间多滋补滋补。
三石端着汤敲门进了房间。
苏柔现在是团长勤卫兵,有单独的房间,正在看着医书,敲门声应起,她顺势望去,就见三石端汤而入。
她刚想站起去接,却被三石打断道:“不用不用,苏同志你腿脚不方便,不用起床,团长说了,你得静养。”
苏柔闻言,不矫情地又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