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蔡家妇人一口咬定自己丈夫是吃了聚仙楼的卤肉身亡的,此时,仵作却报告在肠胃取出了砒霜,蔡家妇人却依然咬死了不放。
知府李大人急的眉毛竖起,怒气上来,指挥了手下上刑,一副夹手指的刑具专门用来对付不说实话的妇人,蔡家妇人开始还强撑着,嘴里不住地喊冤,控诉刘氏一家还她丈夫。
李大人见成效不高,立即出声斥责了上刑之人,立马这刑罚变本加厉,将刑具加大了力度,蔡家妇人疼得失声尖叫,再没有求饶的力气,只得交代了原委。
案子水落石出,原是蔡家妇人不堪蔡元庆常年的打骂,有人怂恿,让她在蔡元庆回家躺在床上酣睡时,直接灌了砒霜,还灌了不少水下去,所以在口腔只发现牙齿缝里卤肉的残渣。到衙门喊冤,且一口咬定是刘氏一家的卤肉让丈夫丢了命。
最终,知府大人判了案子,蔡家妇人杀人偿命,过几日就问斩,刘氏一家无罪释放。
搀着刘氏出了衙门,顿时觉得天清气朗,在这里的一日里可算见识的古代的牢狱模样,又臭又脏,四处迷茫着臭气,真是遭罪。
衙门跟前的大街上,不远处前后列着两辆豪华马车,方方正正,深红色油漆得鲜亮,布帘子丝绸质地,车上还点缀着别的华贵饰品。
张月明目光一闪,心中愤愤,出事的时候不见来探望,如今自己没事儿了倒是又凑上来了。当我是什么了?可以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么?
“张姑娘这边请,我家公子爷有请!”小厮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说。
张月明冷哼一声,不想理会,“哼,你家公子关我鸟事,闪一边去,我不见!”
说罢,扶着惊慌未定的刘氏,带着红肿着双眼的春花,继续向前走去,忽视了一旁的马车。
那边前面的豪华马车帘子一下被撩开,指节细长嫩白,华贵衣衫的公子跳下车来,俊眉秀目,神色淡然,脸上有些许歉意,走上前来。
“张姑娘,这次是我大意了,害你遭了罪。这仵作是我找来给蔡元庆验尸的,证明了姑娘的清白,也算将功补过,还请姑娘恕罪!”
张月明冷哼一声,想明白了此处的关节。
知府李大人审案时颇有顾虑,老是顾及着堂下的蔡家妇人,待后面有人前来悄声禀报了,态度大大地转变,怕是有人塞了银子,想来也是那来福楼的东家指使的。
如此,陆公子还能找了人再验尸,知府大人却也没有怨气,肯给这个面子,陆越明定然也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了。
张月明脸色好了些,再看陆越明歉意连连,态度真诚,且目前大家还是合作对象,还不宜撕破脸,索性就不计较了。
心里清楚,这件事情陆越明必然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两人坐一辆车好说话,便提脚麻利地上了马车,身后陆越明也跟着上来了,两人相对无言,倒是没人先开口说出话来。
刘氏带着春花两人一起上了后面的马车,这陆越明也算是有备而来的。
到底是张月明忍不住了,没好气地开口,“说罢!有什么要解释的?”
陆越明没了往日的嬉笑,表情严肃,神情带着几丝忧伤,全身似乎绷紧了,带着几分怒气,握紧了拳头,指尖作响。
“这次是来福楼背后的东家陆越清做的,眼红你卖给我的味精跟卤味,找人陷害,不敢直接对上我,就直接把你们做了把子。”
张月明忽然听着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对了,陆公子大名叫陆越明,来福楼的东家叫陆越清,这不就是明显的一家人么?只是不知道是具体亲近到哪种程度的亲戚了。
且两人都是酒楼,竞争关系可谓非常强了,果然那日没有讨到好的伍掌柜使了坏,想是来福楼背后的东家心狠手辣,百般手段也要使出来。
“陆越清是我异母哥哥,从小跟我不对付。”似乎清楚张月明所想,陆越明一下地说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接着又开口说道,“我们分管了来福楼跟聚仙楼,以前聚仙楼生意惨淡,不想这次遇到你,生意便好了许多,来福楼生意倒是惨淡了,想必是逼急了...”
“你们...”
张月明不禁有些难受,只怕亲兄弟能做成这样也是挺难受的,看他的样子,似乎他们之间有许多的纠葛,一下子就问不出口了。
转了个话题,“咱生意真有这般好么?都让人嫉妒到眼红了,话说咱银子啥时候分一分呢?”
不解风情的某人,一脸认真道,“你缺银子了?我让掌柜给你预支一些!”
张月明默默无语,原本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来着,这人还当真了,当日说好一月一清账目的,这如今半个月都还没有到呢!
自己可没这般不守规矩,况且近日家里也不怎么花钱。
转念回想那知府李大人,收人钱财,替人作恶,今日若是没有陆越明背后的援助,只怕自己的冤屈没法洗清了,自己一家人也将背负这个罪名,还要被聚仙楼的东家要挟,交出自己手里的味精和卤味了。
想到此处,张月明不禁握紧了拳头,这个时代弱肉强食,有钱能使鬼拖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没有公正可言,只有贪官高坐一方父母官的位置,不禁气闷无比。
自己在现代享受着相对的公平,还从未受到如此的屈辱。
见着对面的姑娘似乎还在气愤的情绪中,不免想要安慰几句,看着对面姑娘生气的样子,倒是有点意思。
“你不必担心,以后我会护着你们的安全,咱们还是合作对象不是吗?”陆越明缓过了脸色,又回到了无赖公子的模样,向着张月明戏谑。
张月明笑了笑,不置可否,在这里生存没有依靠是怕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下,自己想要爬上更高的位置,必定要依靠更多的力量,眼前的陆公子可不就是自己如今的靠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