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邹氏,李盈盈对着卤味大快朵颐,心里美滋滋地,这卤肉的滋味真好,香气袭人,肉嫩有嚼劲,真是再好吃不过了。
戚氏扶额,瞧着自家闺女那吃相,简直不忍直视。
“一个名门淑女怎么如此行事?是没有给过你吃的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毛病,就是对吃这么上心,真是有辱斯文!”
李盈盈停下正在啃的骨肉,擦了擦嘴,心中有些埋怨,如此的美食自己是绝不会放过的,可瞧着娘亲拉下的脸,不禁有些为难。
“娘,我都是跟爹学的,谁叫爹那么爱吃!”瞧着娘亲依然气闷得脸,又端起笑来,“娘,你放心罢!我就在家里这样吃,在外面我一定忍住,绝不给您丢脸!”
戚氏换了口气,看着闺女,心想罢了,反正闺女的归宿早就定好了,是自己满意的亲事,以后该是不用愁了。
不想李盈盈又冒出话来,“娘,你与其盯着我吃东西,不若管管哥哥,多大人了,成天在外面胡吃海喝,还逛花楼,可把爹爹气坏了,近来我看爹爹都生了白发了!”
戚氏听了这话郁闷得很,胸口气闷,有些不舒服,一手抚上胸口。这是戚氏的老毛病了,心里闷住便十分难受,头还有些隐隐作痛。
旁边立着的丫鬟见了,赶紧上前帮着抚了抚,接着再往头上去,指尖细细地按着头部,围绕着几个穴位按摩,半晌功夫,戚氏缓了过来。
想起自己唯一的儿子李棠,成日不着家,那个不争气的,不知道又鬼混到哪里去了!都怪自己大哥,把儿子养成这幅德行,大嫂也是个没安好心的,竟让儿子刚知人事就有了通房丫头,真气坏了人!
都是母亲不好,做什么要把外孙子留在京城,脱离了父母的孩子瞬间昏天胡地地作为,将京城里纨绔的性子学了个十成,待自己发觉已经没法将性子掰过来了。
一座花坊内,一群姑娘莺莺燕燕围坐在两位公子哥身边,一边端着就被哄着男子喝酒,另一边的袒胸露背,柔软的胸脯蹭着男子的手臂,娇弱地要瘫倒在男子身上。
陆越清嬉笑着捏捏怀里的女子,再伸出手摸摸倒酒的姑娘,心猿意马,眼珠子直直往深了看去,一副风流公子样儿十足。
李棠瞧着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自己爹娘总是不让自己来花楼玩儿,还教训自己说不能荒废了要念书考功名之类的,切!他堂堂知府公子,舅家也是显贵氏族,用得着去那书院做那文弱书生样儿吗?
在看看对面陆大公子的风流性情,这才是他人生的追求,美女环绕,锦衣玉食,仆从无数,他原本就生来命好,何苦学那穷苦出声的去念书!
“没想到陆公子也是花中高手,真是佩服,你这个人很对我胃口,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说着心情愉悦,一阵哈哈大笑起来。
陆越清瞧着对面的李公子,心中有些羡慕,李公子是家里的唯一男子,父亲职位不低,舅家十分显赫,就是做个纨绔,这辈子依然得父母亲宠爱。
不像自己,父亲总是对他挑三拣四,对老二另眼相看,还把家里酒楼的产业大部分都交出去,自己又算个什么?仅仅就是个继室的儿子吗?
回过神来,听着李棠的话,不禁生出些义气来。
“不瞒你说,平日我也逛花楼,只是常常被我爹教训,恨不得把我关在房里看书写字才好,你说这念书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赚些银子来得痛快!”
李棠跟陆越清以前虽然认识,有过几面之缘,一直未曾深交,没想到两人境遇如此相同,生出难兄难弟的情意来。
“以前没见你这样愁苦,如今咱们也算是难兄难弟了,都是被爹爹不待见的人呐!”
陆越清一听这话,心里立即来了兴趣,面上却要掩饰一番,装作很关心的样子来。
“你这话怎么说?李知府又逼你做不愿意的事儿了?”
“可不是嘛,我爹前几日拿我与舅舅家的儿子们做比,别人都是念书考功名,要不就是在京里做了一官半职的,很是威风,再看看我,成日留恋花街柳巷,他差点拿了藤条抽我呢!幸亏我娘来得快,不然这会子在屋里躺着养伤罢了!”
李棠的口气轻快,却掩饰不住内心的荒凉,他也想过争气,可自己已经荒唐了十多年,一下子改过是挺难的,况且他实在对念书没劲,想做官却也不知道怎么做。
“李兄,要做大事,不论是做官还是经商,只要做好了,还怕没人信重么?”陆越明心中有了计较,接着又道,“我之前做生意来着,本来做的好好的,眼看就要将生意扩大,只可惜...”
李棠被这话也吸引住,立马接话问道,“可惜什么?有人为难你了?若真是这样你跟我说,我去教训他一顿,我李棠的朋友都敢为难,真是活腻了!”
陆越清连忙伸手制住,“哎,李兄别说了,这事儿都是我不好!”
“陆兄你别怕,好歹你有我这朋友,旁的事情帮不到你,若是纠纷,就交给我罢,定能帮你办妥了!”
李棠见到朋友有难,瞬间豪情激起,拍着胸脯打包票,你若是有难我就来帮你!
陆越清再三为难的样子,在李棠的几番逼问下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听完李棠满面怒容,一掌排在桌子上,吓得姑娘们惊声尖叫,连连后退。
见这些娘们若此之状,李棠有些扫兴,挥挥手让众人都下去,只他们两个在屋里说话。
“那张记卤味的东家果真如此嚣张?真是欺人太甚!我爹作为百姓父母官都拿她没法子,可真是狡诈无比,不行,我爹都没处置了她,这狡猾的女子必要惩治惩治!”
陆越明在心里笑出了声,这李知府的儿子真是太有趣了,自己为人圆滑,处事不留余地,办事麻利,机智的很。
却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如此有情义,还没相交几日,便认了朋友,还作势要为他出头,真是太好了,有这么个帮手,自己何愁斗不过那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