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刘氏亲口告知了儿子,母女俩回了普元村,若是书院放假,就回普元村看看。
不想刘氏刚安顿下来的第二日,张月启就坐着马车回来了。
且回来的不止他一个,自称秦师兄的那人,硬说嘴馋他家的菜肴,把他拉上马车一起回了普元村。
此般行径令人发指,他一度猜想,这人是不是看上他温婉贤淑的妹妹,心里紧了紧,这人品行还未知,可不能这样被他把妹妹拐跑了。
奈何那人花言巧语,几句话的来回,就把自己骗上了马车,真是恼人得很。
到家的张月启愣住了,伸手推开门,院子里的景致完全不是原来的那样。
原来的院子由着他们兄妹俩打整,精心地从山间移植不少颜色艳丽的花,分着区域,一块块的景致,但如今的院子光秃秃地,栽花的泥土里生满了杂草,还零星有几颗菜。
不对啊?就算这个院子几个月没有修整,那些花儿去了哪里?且有杂草很正常,怎么都生了蔬菜了?
妹妹精心布置的花簇小院成了菜园子?那妹妹可得气炸了不可。
正在疑惑之间,院子里不知何时冒出了个人。
一个穿着破旧衣物的姑娘羞羞答答地,低着头,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公子,你们是何人?找谁呢?”
张月启觉得这话莫名其妙,看着来人,疑惑地回答。
“这...这...这是我家啊?你又是何人?”
这姑娘闻言,惊愕地抬起头,这就是自己的表哥呢?长得斯文秀气,穿着不俗,可比村里的糙汉子强多了,瞬间脸上有些泛红。
听见外院的声响,张月明郁闷地从窗户探出头,一眼看过去,是自己的呆子哥哥回来了。
“哥,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咱家糟了大劫难了!”
张月启寻声看过去,自己妹子一个脑袋撑在窗户沿上,脸上的郁闷,轻易而见。
张月明有苦无处诉,心里直气得要打人发泄一番。
由氏带着一家老小搬进来,进行了毁灭式的扫荡。
院里的花草不用说,都被他们扯了,丢到一旁,往里面丢了几颗菜种,直接变成菜园子了,且太懒了,也不打整,里面杂草丛生,变成了另一番景致。
这都还只是小问题,回到家以后发现,所有的屋子全被霸占了,以前干净没人住得小屋,他们竟敢用来养鸡养鸭的,搞得屋里脏臭不堪。
刘氏正房的屋子,直接让老太太住进去了,老太太梗着脖子,这是我的屋子,谁也别想来打主意。
直直把刘氏赶了出门,遂,刘氏带着春花跟闺女挤挤。
儿子媳妇夫妻两直接住了东边的厢房,他们的闺女秋儿也跟着住过来,唯一遭到幸免的是西厢房,之前张月明用作书房跟卧室的地方全都没动。
原因是老太太心疼孙子,瞧着里面干净,且书房有不少的书籍,于是没人去动,成了孙子刘义园的专属地盘。
张月明回到家的当下,就是在东厢房找了个放杂物的房间,收拾出来,搭了块木板,用作跟刘氏的临时床榻。
刚回过神,门口走进来一人,身着富贵,上等的丝绸料子,剪裁得体,将人衬得高大挺拔,贵气逼人。
顿时小院的繁杂显得暗淡无光,贵公子如同天上的明月,黑夜之下,重星辰都只是陪衬,唯有明月当空是最美的景致。
他瞧着那姑娘,生怕她像其他人一般,恭恭敬敬地向自己行礼,于是开口提醒。
“张姑娘,记住,叫我秦大哥!”
张月明闷声无语,惊于对方尊贵身份,竟然自降身份,做客自家这农家小院,真是奇了怪了。
想到这里她赶紧迎了出去,贵客临门,还得好好招待此时,这位人物她可开罪不起。
张月明含着笑,向他行了一礼。
“秦大哥有礼,农家小院粗鄙,怠慢了!”
秦王也表现得温和有礼,自己是上门做客,自然还得客气些。
“姑娘客气,只当我是一般客人就好,切莫拘束。”
说着他将嘴侧与张月明的耳边,小声地说话。
“千万保守我的身份,以免惊了大家,还是低调些好。”
张月明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懂事地点了点头。
将人迎进们,唤了丫鬟过来,张罗着倒了茶水来。
张月明嘴角勾起,这贵公子怎么稀罕到这乡下地方来了?
由氏听得家中来了客人,且长得好看不说,一身华服,腰环玉佩等珍贵饰物,定然是个非富则贵的公子哥,连忙地起了身,去唤了爱孙刘义园。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自己孙子是千好万好,就是没个贵人相助,如今贵人上门,可得紧紧抓住机会。
会客厅堂一下子冒出几个人来,由氏带着一家子,穿戴着平日最舍不得的衣衫,急急忙忙地出来会客。
秦王坐在主位上,身份贵重,众人心里都很清楚,不敢逾越。
瞧着门口穿着花花绿绿的人,噗嗤一声,心里已经忍不住笑意。
刘氏瞧着门口一看,由氏一个老太太了穿花戴绿地,身上的衣衫还是从自己手里讨要的,顺便还顺走两个镯子,几只钗环。
原本她以为由氏是见了儿媳妇没有像样的衣服,成日穿的破旧衣衫,就替她向自己讨要了。
不想这由氏完全是为自己讨要的衣物配饰,如今全部穿上了身,不显富贵,反倒可笑。
厅里,刘氏带着闺女坐在一侧,另一侧坐着儿子张月启,正端了茶要喝一口。
见到如此可笑的老太太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本是年轻妇人穿的衣物,到了一个老太太身上,就显得滑稽可笑了。
刘氏脸上烧得慌,又不好去指责后娘,只得轻声开口。
“娘,你这是作何?这么大年纪了,还穿的这么花花绿绿的。”
由氏走进门来,见着众人一副想笑却又憋住的样子,不禁老脸红了红,固执地咬紧牙根,瞧着坐在上首的人,心中更加坚定了。
“花花绿绿怎么了?我就喜欢这好料子!”
向上首坐着的贵公子看了一眼,心道,果然是身份贵重的公子。
接着,转向刘氏道,“怎么家里来了贵客也不通知我?”
刘氏看了看上首的秦王,生怕后娘不知其身份,一个不小心得罪了,紧张得不行。
“娘,这是秦公子!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