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笑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张月明见她娘亲缓步进门,身后跟着夏荷,忽地皎洁一笑。
“在想我未来的嫂嫂是什么样的女子啊?娘,你中意什么样的儿媳妇呢?端庄贤淑?家世显赫?会管家理事?”
张夫人嗔怪一眼,才道,“这阵子你就打趣你哥哥罢?等轮到你的亲事,看你还不害臊?一个姑娘家,怎么管的这样宽?”
张夫人语气和善,温和里带着几分戏谑之意,儿女亲事她不会专断,当然也会考虑儿女的意愿,她没有攀附之心,只愿儿女一生顺遂。
张月明被训了几句也不生气,一把上去抱着亲娘的胳膊,摇摇晃晃,撒娇一阵。
“我的好娘亲,给我说说嘛!到底中意什么样的儿媳妇?回头我再找哥哥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回头为你们你们寻一个来。”
张夫人作势要掐一把,张月明笑嘻嘻地转身躲开了。
一连着几日,张月明还没从搬进新宅的兴奋中走出来,张家却迎来一拨又一拨的媒人,更奇葩的还有一些小户人家的夫人,进发了拜帖上门拜访。
张月明僵着小脸应对着各人,常常与官家姑娘交流,张月明觉得极其无聊,她明白这些夫人上门拜访的目的,无非是娶妇嫁女之事。
张家即使出了一个年轻有为的进士,但背景根基浅,更遑论还是乡下出身的,有的贵夫人虽然下了拜帖,却眼高于顶,行为里透出了不屑。
张夫人耐着性子,遇到不顺心的忍忍就过去了,张月启年纪差不多了,也该谈论亲事了,故仔仔细细地看各家闺女,还托了秋嬷嬷打听一下。
这一日张夫人托了媒人打听门当户对,或者好一点人家的闺女,家里却迎来了传说中吏部侍郎大人的三弟媳妇,她只身带着嬷嬷丫鬟等上门了。
一张面容上虽然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有些虚浮,张月明瞧着,心道,这怕也是个不好对付的性子,看张家门第低,想把闺女嫁进来,能压了张家一头,以后腰板直直的。
张月叹了口气,换了一身男子的装束,带着夏霜从后门溜走了。
张月明在大街上四处逛着,京城的大街热闹,张月明还是头一次男装装扮出来逛街,见一家首饰楼面不错,便带着夏霜走进去。
里面成列的柜台到是别致,有些仿照仙女馆的陈列架子,张月明心中暗暗得意,大摇大摆地由小二接待,装作来买礼物送给姑娘,其实她是自己想买来着。
转到一个架子前,一个立着的盒子里嵌着一根碧玉盈盈的簪子,伸手将簪子拿出来,里面的玉质通透,簪子镶金带玉,做着古朴兰花的形状。
张月明欣喜得很,这个簪子很好看,捧着簪子越看越喜欢,当即叫小二给报价,看价格有些小贵,她忍痛让夏霜掏银子。
小二能言会道,三言两语将人逗得高兴,张月明接过包装好的木制小盒子,打开盒子确认一眼,便交给夏霜,自己提脚出门。
刚出了首饰铺子,忽然来了一股力气,将张月明扯着跑走,张月明几声呼救,也不见人来帮自己,被拖着跑了一阵,气喘吁吁,终于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张月明撑着腿大喘气,怒目而视,双眼瞪着对方。
“你想做什么?带我跑了大老远,喘气都喘不过来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起初,张月明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性,反而心里起了一股气,一个劲地怨怼对方。
那人猥琐一笑,一身粗布衣衫脏兮兮地,面目忽地有些狰狞,
“做什么?你说做什么?姑娘长得细皮嫩肉,我倒是不忍心伤害啊,这样罢,把你身上的银子交出来。”
张月明仰天而笑,“哈哈,我告诉你,我身上从来不揣银子,你可丢大发了,银子都在我那丫鬟身上呢!你这个傻子...”
张月明嚣张地大笑,指着那人几乎要笑出眼泪花,
那人盯了她几眼,“是么?你听,这是谁来了?”
果然,张月明静下心来,听到箱子里传来的脚步声,张月明转过身看了看,忽然拐角出现了夏霜的身影。
对面那人忽而笑得更加放肆,一脸的嘲笑,显得张月明是多么无知。
张月明丧气地低下头,心里咒骂一番,这该死的,怎么夏霜竟然都找来了。
猥琐的男子渐渐地发出狂笑,步步向张月明而去。
张月明转过头,慌乱地传出命令式的语气,“夏霜,赶紧跑,赶紧走,快走,快跑!”
夏霜也很惊慌,但她更担心主子的安危,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坚定不能丢下主子。
夏霜掏出一荷包的银子,一把向那猥琐男丢去,谁知猥琐男竟然偏头躲过,发出更阴森森的笑,眼睛透出猥琐的光。
主仆二人这才明白,这猥琐男目的不光在于银子,只怕还想侮辱二人。
夏霜鼓起气来,几步跑到主子身边,信誓旦旦地打气。
“姑娘,你过来,我来对付这流氓,你别怕。”
夏霜虽然嘴上说的厉害,颤抖的语气却暴露了她害怕的心理。
主仆二人抱着一起后退,那人却越来越近,张月明拔下头上的簪子做武器,尖头朝向那人,那人不但不害怕,反而还更兴奋了。
那男子一下扑过来,张月明惊慌地做最后的斗争,举起簪子要刺下去。
忽然,一阵风呼啸而过,带着一丝凌厉,一把尖刀带着劲风忽地刺进猥琐男的肚子,瞬间四处弥漫了鲜血的味道。
猥琐男似不敢相信,看着肚子上的刀子,呆呆愣愣,忽地一声尖叫出来。
“啊!”
张月明松了一口气,心里正感激得很,回过头一看,长长的巷子转角处,赫然站着一位华贵衣衫的秀美男子,面如白玉,肤质细腻,完美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就如仙人下凡一般。
男子前面一位老胡子的老头,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师傅,您什么时候来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