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明低低地问道,“怎么样?我哥哥长得还算俊朗罢?喜不喜欢啊?”
周姑娘面上恼怒,有些气急,一下扑上去,抓扯住,一把掐住张月明。
“你可别胡说,今日若不是遇上大雨,哪会巧遇你哥哥?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就是喜欢,成何体统,叫人知道了,可得颜面无光的。”
张月明笑呵呵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若是不喜欢,我回头告诉我娘亲得了。”
周姑娘听了,气得转过身去,她不是不知道她娘亲的打算,频繁跟张家交往,定是觉得翰林院的张大人年轻有为,家世虽差了,但人才还是很不错的。
想起刚才的对视,周姑娘绯红的脸在发烫,长得倒是清俊明朗,看样子也很和善有礼。
想着想着,她又扯着帕子,嘴里低低道,“你这都说些什么呢!婚嫁之事,得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自己能决定的。”
张月明轻轻笑了几声,不再言语,周姑娘条件还是不错的,若真是能嫁进张家,以后给张月启仕途增加便利,也是两者取利的事情。
“走吧!我给你看些好玩的,肯定是你这种大家闺秀没有见过的。”
张月明带着周姑娘参观了个人的制作坊,大家闺秀而言绣花看书,吟诗作画,却不曾见过这些东西,张月明手把手指导,竟做了一块细致的粉饼。
周姑娘得到收获,满是欣喜,带着自己制作的东西要回正房,去给她娘亲炫耀炫耀,这可是自己亲手做起来的呢!
刚踏进门,周夫人不吝啬夸赞之词,将张月启从头到脚夸赞了一番,张夫人谦虚地摆手,表示自己的儿子一般般。
张月启被想看一番,面上囧的通红,傻书生的呆呆模样,偏偏长得高大,五官端正,周夫人大概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多夸了几句。
册子上写着工部周大人家的闺女知书达理,善女红,平日念女则,是个标准的京城闺秀,张夫人看得放心,想起周姑娘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很满意。
“娘,您现在是看得儿媳妇顺眼,连闺女都不大管了,还没进门就得了娘亲这般的牵挂,若是以后生个小侄子,这个家怕是没我的地位了。”
张月明做出吃醋的样子,噘嘴竖眉,露出娇娇的女儿姿态,看得张夫人一阵笑。
“你这鬼丫头,少笑话你娘!周家是富庶之家,为官几代,能看上咱们家这种背景的,图的不过是咱家清静,我又是个管不了事儿的。”
这段时日,张夫人光是送礼就给周家送了好几次,什么稀罕的瓜果,绸缎锦布,珍珠琉璃之物,张夫人瞧着喜欢便挑了送去。
名义上是送給周夫人,但周夫人转手就送给了周姑娘,听外院的管事说,周家的待他很客气,周夫人也是慈善,待人接物均有礼有节。
张夫人心里很清楚周夫人的想法,张家无论在哪个档次上,都差了周家几条街,可周夫人偏偏看上了,说明这人是想自己闺女过得舒适、顺遂。
她自己也得拿出自己的诚意来,送礼,问候,表现自己的温和,让周夫人放心。
这一切还得归功于秋嬷嬷,她是京城的老人,哪家的风霜都听过几分,周家家世清贵,不招摇,做事沉稳,算得上是京城的稳妥人家,于是赶忙递了消息来,周家是个好人家,若是看得上,就得抓紧。
张月明只当个吃瓜群众,丝毫参与不了话题讨论,一般都是张夫人拉着秋嬷嬷在房里偷偷讨论,不让她听得半分,她也懒得动心思,秋嬷嬷说的话不会出大错。
很快暑热过去了,张月明的几个铺子效益依然不错,普元村的里正张大爷传来了话,村里的效益日益提高,且有了新的规划。
“正良哥,你可真是大忙人,不若让徐婶子给你在京城置一座宅子,日后娶了京城媳妇,也能小日子逍遥快活了。”
张月启一个眼神过去,她脖子缩了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张正良毫不介意,豪爽一笑,看着一身素衫的张月启,眉宇风度翩翩,身姿挺拔有型,做了官果然气度不一般了。
“听说月启兄弟的亲事有眉目了,还未恭喜月启兄弟,回去跟我爹说一声,我爹指不定高兴成啥样儿呢!”
张夫人待张正良和善,当自己家人一般,张月启的订婚礼在一个月以后,两家人的意思都是先定下来,过两年再成婚不迟。
可见周家是十分善待闺女,放着满京城的权贵不找,偏偏看上了张家这个新来的小户之家,一番为闺女的筹谋,叫人直感叹,好人家啊!
张月启想起周家姑娘,一下红了脸,忍住了心绪,转了话题问道。
“张大爷身子可还康健,年纪大了,少下田劳作,如今村里的收支可还好?乡亲们近来动向如何?”
张正良听罢,心里十分佩服,张月启虽然已经在京城为官,四处结交,渐渐有了威势,却还不忘当年拉扯过一把的人,即使是乡亲们,也没有忘记。
“我爹挺好的,前面我大哥又生了个大胖小子,在家逗孙子,可有精神了。”
“就是你家住的那位老太太,成日嚷嚷着要上京城找你们,叫我爹吼了几次,倒是没有再提,只怕私下也动不少心眼。”
张月明撇了撇嘴,由氏老太太还真是贼心不死,自己亲娘也不是她亲闺女,打秋风上普元村不算,还要打秋风到京城来?张月明摇了摇头,这老太太就是太贪心了。
张月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此时张大爷会有想法,自会帮着张家处理。
“对了,村里的老叔最近在城里看到了新花样,有了些想法,做了新的包装篮子,你要不要先看看,若是合适,再大批量做。”
张月明跟着张正良一起去看包装竹篮,张月启再次想起周家姑娘的脸,眉目含情,盈盈动人,心里某处被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