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启的亲事说定,张夫人就开始着手张罗定礼之事,期间周大人秉着未来老泰山的身份,将人叫过去,教考学问,观察人品。
张月明笑呵呵地一把将张月启推出门去,
“哥哥要见未来老丈人了,要好好把握机会,第一印象很重要,不过妹妹我有自信,凭着哥哥的人品,定能将周大人折服,好好收下你这个女婿。”
张月启被推得一个踉跄,佯装生气地走了几步,又频频回头。
张月明院子里两个贴身伺候的丫头,夏露夏霜捂嘴笑,背在后面笑的快岔气。
张月启一身青衫,身形修长,背脊挺直,脸面清秀,周大人看得很是满意,周家大公子则是挑剔得很,心里一直在挑毛病。
周大公子穿过屏风,看着躲在后面的妹妹,更是心有不满,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张月启的身影,一口怒气上来。
“这家伙长得也太瘦了,家里也不甚富裕,还只有一个寡母,也不知道那家的姑娘好不好相处,若是以后有个不好,哥哥定替你找上门去!”
周姑娘心里是及愿意的,张月启虽然家世背景略微差了些,可长相不错,俊美秀气,气质卓华,虽然不是头名状元,好歹也是名列前茅的进士出生。
周姑娘想起前几次的相遇,更是羞红了脸,直到娘亲告诉她这桩亲事能成,这才放心下来,生怕爹娘看不上张月启的家世。
“哥哥说什么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顺利成章的一桩亲事,况且爹爹娘亲定会看好了的,你就别捣乱了!”
周大公子被气得横眉竖眼,指着自己的妹子说不出话来,佯装怒气,板着一张脸,玩笑地说道。“好你个芸儿,现在学着胳膊肘往外拐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看来爹爹娘亲养的好闺女,是个心里外向的,巴不得快点让那情郎娶回家去呢!”
周芸面上羞红,低头抚着衣衫上的修物,凹凸感十足,她心里却熨帖得很。
外面张月启不是不紧张,而是面对为官多年的泰山老大人有些心虚,却又不得不撑起面子,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周大人很喜欢科举出生的人,他向来觉得男儿要顶天立地,学武崇文,都是好青年应该向往的,张月启虽然是个文人,但是内心极有韧劲。
翰林院的老先生曾说过,张月启此人日后必有大福,为人外圆内方,自己的原则性极强,善于钻研问题,现在虽然在言辞方面不足,但他一直在努力做改变。
当时听到评价时,周大人很好奇这个张月启,于是便派了人暗暗打探一番,才晓得了张月启本是乡下出生,家中贫寒,这两年女眷做了生意,才渐渐好转。
对于张家人口少,似有人丁不旺的说法,周大人是不屑一顾的,张家的大家长去世很早,张月启几乎成长环境艰难,可见此人心智坚韧。
周大人看着面前躬身的青年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唤了一声下人奉茶水,观察张月启的状态,虽然早有打探,还不如自己亲自见证来得踏实。
“如今翰林院做事如何?听翰林院的老大人们说起你,很喜欢读书,修葺杂书,这是为何?”
“周大人容禀,下官幼时便极爱念书,央了父亲送我去念书,那时家中艰难,没有银子买杂书,自此后,每见感兴趣的书籍,便想一睹为快。”
周大人点了点头,又问道。
“既然你家中贫寒,为何还要费银子念书,可知你的母亲艰难,你妹子更是年纪小小就撑起整个家,可体谅过他们的辛劳?”
张月启闻声,肃穆几分
“自然是知道的,母亲辛苦持家,妹妹为了我念书,也想尽法子赚钱,可我不后悔,我做官不是只为了自己,也为了光耀门楣,让我家里过得更好。”
张月启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说得也很通透,在这个朝代,贫寒人家翻身的机会就是考科举,之后做官光宗耀祖。
自来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下等的,叫人瞧不起,特别是做官的人家看不上,觉得满身铜臭,可张月启觉得商人才是运转的掌舵人,才能让百姓的生活更丰富。
张月明努力念书考科举,为的就是做官,张夫人面上有了面子,身份提高,张月明也得以提升,日后的夫婿人选也能更好。
周大人接着又抛出几个问题给张月启,俱是有关做人,有关做官的,张月启性子沉稳,并不因为迫切的关系就紧急作答,而是每个问题先在心里组织一遍语言,再慢慢说出来。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一样,但是却得了周大人的另眼相看,觉得这个年轻人沉稳可靠,可以托付之人,之前就有过预想,但现在看到真人,考察一番,觉得真如翰林院的老先生所说,张月启此人果然稳妥。
张月启紧张地度过了几个时辰,而后周大人面色不怒不喜,挥挥手便送客了。
周夫人听到消息,赶紧过来,指使几个丫鬟把好些果子,布匹等物搬上马车,笑嘻嘻地跟张月启说话,张月启晓得这是未来的丈母娘,不若老丈人那般威严,自然压力小得多,谈话也轻松坦然,最后才拱手告辞。
张月启的马车嘶鸣声在外响起,张夫人忙地叫管事出去接人,待张月启走进门,张夫人紧张地询问情况。
“儿子,周大人可有为难?听说周大人是工部出名的黑脸,莫不是要为难你罢?都说老丈人看女婿,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可真叫我担心。”
张月明恰好带着丫鬟走进来,听到她娘亲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
“娘,您可一天想太多了,周大人再不济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女婿,不然周夫人可得给他坏果子吃了,哥哥你说是不是啊?”
张月启每次面对妹子的调侃都抱赫,他口齿没那么伶俐,自然说话慢条斯理,以理服人,可这对张月明没啥大用,因为这个姑娘根本就不是讲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