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京城最近大家都流行宴会呢?宫中发下帖子,太后前日得了风寒而卧床了近一个月,最近身子康健了,说要在宫中举行宴会,五品以上的官员家眷都可进宫。
而张月启正好是正五品,所以按规矩来说,张夫人也要带着闺女进宫参加宴会,皇宫一大盛会,各家夫人都欢欢喜喜地准备了。
张夫人一大早让夏荷将姑娘叫起来,穿戴好衣物,便坐上马车往皇宫方向去,张月明一路的哈欠,显然是昨晚看书太晚的缘故。
她心想,没法子,自从到了古代,自己的生物钟就变了,稍微晚点睡觉,第二日就是哈欠连天,回想起昨夜的游记,又看看了旁边张夫人板着一张脸,顿时有些悻悻然。
赶到西宫门处,排了好长的一个队伍,马车云集,各个花色的都有,张月明撩起帘子,一眼望过去,实在是堵车的高峰期。
正在叹气之时,外面过来了个小公公,他笑呵呵地问安之后,说明来意。
“淑妃娘娘特意留下奴才在这里等候,淑妃娘娘久不见张姑娘,想得紧,成日盼着呢!借着此次宴会,又能相聚一番了。”
张夫人客气地笑道,“有劳公公了,今日府内事儿忙,倒是忘记给娘娘请安了,真是不该,娘娘莫要恼了才是。”
于是张家一行跟着管事小公公,从小侧门通过检查,换了小马车,一路向内宫去,张月明坐在马车里感叹,这么好的运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御花园的人几乎像人海一般,人满为患,围绕在一丛丛花簇里,宫女引路将张夫人一行带往中间的亭子,里面李淑妃正在喝茶,张家一行到了之后,其余嫔妃识趣,纷纷告辞下去。
张夫人带着闺女想淑妃行拜见之礼,异口同声道,“拜见淑妃娘娘!”
淑妃侧身坐在软椅上,笑着招手,“快起身,久不见张夫人跟张姑娘,倒是想念得紧,近来听陛下说,翰林院忙得不可开交,小张大人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张夫人低头回话道,“哪里的话,为陛下尽忠职守,是启儿的福分,娘娘可莫要再夸赞了。”
缘由是蜀州送回大批珍贵的书籍,张月启作为编修,自然要整理书籍,编撰入册,入归皇家书库,为历史增添新的内容。
张月启忙得废寝忘食,蜀州的书籍藏了有上百年,追溯到前前朝,蜀州与大燕分割为两国之时,藏书便不再往大燕送了。
宴会开始了,众人出了御花园,到了最近的一个宫殿,这便是此次招待众女眷的地方,太后的仪驾先行进入,其余人从另一边往里进,轮番进去拜见太后。
等张夫人领着闺女进去拜见之时,张月明用余光瞟了一眼,太后保养得宜,面上脂粉浓厚,俨然一个浓艳的妆容,一边站着宫装贵气逼人的女子,一边站着李戚氏,还有垂首的李盈盈。
面对跪着的张家母女,太后威严的声音传来,“哦?张家?抬起头,让哀家瞧一瞧?”
母女二人抬起脸,屋里一阵静谧,半晌也没有别的声音,过了一刻钟都没有动静,上面的太后竟然闭上了眼睛,张月明呜呼一声,这位太后娘娘,您这不是要睡一觉才能看到我们罢?
一手扶着肚子的李淑妃突然哎哟一声,众人醒过神来,上面的太后惊醒了,才问淑妃怎么了?
李淑妃笑着解释道,“许是臣妾看着张夫人母女跪着膝盖疼了,臣妾肚子里的小家伙也紧张了,指不定在肚子里打跟斗呢!”
太后才转向跪着的二人,笑道,“老毛病犯了,动不动就打瞌睡,张夫人母女起身吧!”
张夫人反应过来,忙应声,“谢太后娘娘!”
母女二人腿部有些麻,起身之时有些不适,张月明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抚着张夫人的背,莫生气,生气就是着了道。
张夫人被安置在靠近淑妃娘娘的一桌,张夫人投去感激之情,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内,淑妃娘娘不放心,才特意安排近些。
可巧也巧在这里,淑妃娘娘伺候太后用饭,旁边一桌自然也会有太后安置的人,李戚氏母女,国公夫人一行,凑齐了一桌。
张月明绷着脸,都快笑僵了,低眉顺眼地由丫鬟夹菜吃,对面李盈盈的目光带刺,张月明心想,若那是刀,自己早已血流成河了。
正在大家相安无事地用饭之时,李淑妃本在伺候太后用饭,突然间肚子又有了动静,李淑妃哎哟一声,众人疑惑的眼神看过去。
太后关切地问,“可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算了,你还是下去养着吧!宴会有我坐镇,出不了乱子的。”
李淑妃强忍着疼痛,小声地回答道,“臣妾还要伺候太后用饭,这本是臣妾的福分,肚子里的娃娃大概是饿了,臣妾告退用些饭再过来伺候?”
太后摆了摆手,温和而慈祥地笑道,“你先下去吧!可把我的小皇孙给饿着了,他父皇知道也是要担心的。”
李淑妃带着歉意,回到自己座位上,软软的垫子上,李淑妃侧着身子,肚子的痛依然没有缓解,过了一会儿,突然李淑妃又叫了一声。
不知道身边哪个丫鬟大喊了一声,“淑妃娘娘流血了,快请太医啊!”
顿时众人乱成一遭,此刻厅里却闯进了一队侍卫,紧随着而来的是皇帝,脚步匆匆,几乎惊叫出声,“淑妃怎么了?快点请太医!”
好好地吃着饭,淑妃娘娘突然不适下体流血,流产的征兆让众人心里惊慌。
一位穿着官服的老大人走进来,向皇上谏言道,“陛下,若日夜观星象,紫薇星有波动的痕迹,恐怕是不祥的征兆。”
皇帝将信将疑,问道,“此话何解?”
老大人掐着手指算了算,才高深莫测地说,“只怕是有小人作祟,紫薇星受小人干扰,尽快将小人找出来便是了。”
皇帝点了点头,老大人转过身眼神犀利,一眼看中张月明,道,“这位姑娘的生辰可是七月十四日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