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时候再说?吧。”瞿行舟对看电影没有多少?兴趣,只是白知寒说?想去,他就当陪弟弟,左右周末也没有什么急事,权当放松一天,应下来这件事后?瞿行舟用筷子轻轻点了一下瓷碗边,“吃饭。”
“嗯。”白知寒笑吟吟地夹了个鸡翅放到了瞿行舟的碗里,“行舟,你多吃点,看起?来太瘦了。”
瞿行舟蹙着眉,戳了一下碗里的鸡翅,反驳道,“我每周都去健身房。”
瞿行舟心?里倏然燃起?了一小簇火苗,开玩笑,他的身材明明很?匀称漂亮好吗?
白知寒闷头?吃饭,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道:“明明就是很?瘦。”
瞿行舟耳朵尖,听他这么说?,当下连饭都不吃了,就要拉着白知寒进房间?证明。白知寒连忙按住他,耳朵红红地说?道:“不、不用,哎……我错了,行舟,你别闹,我们先吃饭、吃饭。”
瞿行舟眉毛一挑:“你不信我。”
白知寒连连摇头?:“我信你,刚刚你听错了,我是说?我瘦得和麻杆一样。”
瞿行舟这才又坐回了桌边。
因着和瞿行舟周末的约定,白知寒这一个周都过得极为轻快,就连魏濯偶尔一两句冷嘲热讽他都没放在心?上,只觉得他幼稚又可怜,不痛不痒地揭了过去。
反倒是魏濯这个周过得不大好,自从周一的时候白知寒对他说?过了那些话?,他事后?回到家里,看着瞿行舟遗留在他那里的衣服,脑子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白知寒质问他时的表情。
他真的爱着瞿行舟吗?他到底是不甘心?还是不舍得?为什么他和瞿行舟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瞿行舟呢?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已经为瞿行舟做的无微不至了呢?
瞿行舟,也会?这么痛苦吗?
想着想着,魏濯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胸口的衣服,靠着床边坐在了地板上。
这个房间?里,处处都是瞿行舟的影子,魏濯只是固执地把一切都保持着原状,好像这个样子,有一天瞿行舟就会?打开门,重新回来一样。
早上,魏濯洗漱的时候看着和自己的牙缸放在一起?的属于瞿行舟的杯子,犹豫了一下,又把它往自己的杯子旁边靠了靠。做完这件事,魏濯在瞿行舟的杯子口摩挲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魏濯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太过于失态,无论?是强吻了瞿行舟,还是对白知寒说?的那些话?,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就飘在自己身体的旁边,冷漠而?理性地俯视着躯体去做着荒唐的事情。
甚至他看着瞿行舟挣扎的样子,还几近恶毒地想,就这样也好,与其让瞿行舟这样慢慢把自己忘了,还不如两个人都不要好过。
最好两个人一起?坠入深海,就算是窒息也要看着彼此。
可是白知寒的出现?,让魏濯彻底乱了,白知寒就像是突然闯入游戏的局外人,强硬地拽着瞿行舟越走越远,魏濯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瞿行舟离开自己,被?白知寒拉着向海面游去,而?自己只能无奈地继续向下沉去。
冰冷的海水包裹着魏濯,阳光渐渐远去,他就这样睁着眼沉入了寂静漆黑的海底。
魏濯从未想过,其实瞿行舟的身边从来都不缺爱慕者。
只是因为瞿行舟爱着他,所以他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错误地以为瞿行舟只会?有他一个爱人。
魏濯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他的心?一点一点被?悔恨蚕食。
这样的苦痛不像瞿行舟那样如毫无征兆的海啸摧毁着一切,而?是被?蚂蚁啃食着一样,每次只咬下一点点的肉,然后?每天、每天都这样积累着,直到□□再也支撑不起?白骨,继而?轰然倒塌。
让魏濯每一天都像是游走在清醒和疯狂的边缘,每次看见瞿行舟和白知寒并肩出现?的时候,尽管他不想承认,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快要嫉妒得发疯了。
他嫉妒白知寒,可以这样坦然的走在瞿行舟的身边,可以肆无忌惮地和他说?话?,可以享受瞿行舟私下的温柔……
他嫉妒,白知寒明明和他一样肮脏不堪,却?还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拥有瞿行舟专注的目光。
凭什么。魏濯看着瞿行舟和白知寒消失在了电梯后?面,把目光移到了自己的鞋面上,遮掩住了自己眼里的悔恨和妒忌。
“行舟,你还不休息吗?”白知寒坐在瞿行舟的对面,趴在桌子上问道。
现?在正是午休时间?,白知寒不用在外面坐着,于是就蹭进了瞿行舟的办公室。
瞿行舟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困了?”
白知寒抬手挡住嘴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鼻音重重地回答:“嗯……能不能借你休息室睡一会??”
瞿行舟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妥协道:“去吧,你最近辛苦了。”
这两天白知寒替他跟进着一个项目,熬了几天夜,现?在事情告了一个段落,瞿行舟看着白知寒眼下的微青,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白知寒撑着桌子站起?来,握住了瞿行舟的手腕,跟小孩子耍赖一样缠着瞿行舟说?:“你也一起?,午休的时间?还工作,那工作的时候干什么?来吧来吧,一起?睡……”
瞿行舟被?他扰得头?晕,举手投降:“好好好。”
白知寒得逞了一样笑了一下,拽着瞿行舟进了休息室,一下就扑到了瞿行舟的床上,拍着床,像流连青楼的登徒浪子似的说?道:“来啊,小郎君。”
瞿行舟白了他一眼:“要睡觉就闭嘴。”
白知寒赶紧在嘴巴上打了个叉,和木乃伊一样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
瞿行舟解下了领带,在白知寒的身边和衣躺下,背对着白知寒,闭上了眼睛。白知寒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瞿行舟的后?背,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冷香。
白知寒举起?手想要碰一碰瞿行舟,可是迟疑了许久,最后?还是缓缓放了下来。
白知寒垂下眼帘,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
却?没发现?,原本已经睡着了的瞿行舟,忽然睁开了眼,过了几秒钟,又重新闭上了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周六。
白知寒虽然早早就起?来了,却?一直待在屋子里,一直等到瞿行舟差不多快醒了的时候才换好衣服,进到厨房做饭。
“早。”瞿行舟打着呵欠从楼上下来,伏在栏杆上轻轻笑了一下,“你醒了很?久了吗?”
白知寒仰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没有,刚醒呢,快下来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白知寒的嘴角一直微微扬起?,瞿行舟不由得问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白知寒皱了皱鼻子,回道,“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出去的吗?”
瞿行舟失笑:“就因为这个”
白知寒点头?:“是啊,我们都快一年没一起?出去过了吧,难得没有我哥在一旁叽叽喳喳,当然高兴。”
白修文在家里好端端地又打了个喷嚏。
“好了,你先吃饭,我们一会?儿出发。”瞿行舟把三明治往他嘴里塞了一下。
十几分钟后?,瞿行舟开着车带着白知寒离开了家。
白知寒和瞿行舟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大型商场,他低头?看了看手机,悄悄定了个闹钟。
白知寒把手肘搭在瞿行舟的肩膀上,指着商场说?:“唉……下周我就要回家了,我还没给我哥买礼物,他要知道了肯定得和我闹,行舟你陪我逛逛吧,我相信你的眼光,肯定能让我哥满意。”
瞿行舟看他一脸真诚和无奈,实在是好奇白修文和白知寒单独相处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走吧。”瞿行舟拍了拍白知寒的后?背,这就算是答应了。
白知寒表面神情不变,内心?悄悄地、毫无诚意地给白修文道了个歉。
白知寒拉着瞿行舟东走西走,一个劲儿地说?白修文难伺候,早知道回来之前就提前随便买点什么往家里寄点好了。
瞿行舟陪着白知寒逛了小半个商场,最后?停在了欧米茄的店里。
“就这个手表吧,小姐请帮我包起?来,麻烦你了。”白知寒指着其中一款男士手表,对着柜台小姐微微一笑,然后?撇了撇嘴角对瞿行舟说?,“不看了,随便买个吧,我累了。”
瞿行舟对此没有异议,他虽然不是很?累,但?是逛这么久他的确有些脑袋发涨。
付好了钱,白知寒拎着袋子,对瞿行舟说?道:“我们走吧,去看电影。”手在口袋里悄悄按掉了用来提醒的闹钟。
瞿行舟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眉毛一扬:“走吧。”
实在是没想到他居然陪着白知寒逛了快一个小时。
欧米茄的门店在二楼,电影院在五楼,瞿行舟和白知寒顺着扶梯一层一层地转了上去。瞿行舟想坐直梯,但?是白知寒非要说?直梯没有逛街的感觉,瞿行舟没办法,只好由着他去了。
“我们看《蒙尘风中》好不好?”白知寒站在影城外一排宣传海报前低头?查着APP,摸了摸下巴思考了半晌,然后?举起?手机,回头?看着瞿行舟,问道。
瞿行舟草草扫了一眼,看起?来像是个文艺片,反正是为了陪白知寒,看什么他都没有意见,于是点了点头?:“可以。”
“好,刚好二十分钟后?就有一场。”白知寒笑眯眯地买了两张票,和瞿行舟说?道,“那你在这等一下我,我去取票。”
“好。”瞿行舟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看着商场里来来往往的人。
“行舟?”
瞿行舟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顺着声音回头?,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原来是魏总监,还有……傅先生。”瞿行舟嘴角轻轻挑起?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冷冷地开口道,“真巧啊。”
作者有话要说:啊!!开学了之后真的事情好多啊——
明天又是满课,所以还是晚上更,差不多还是这个时间
昨天把行李徒手搬到了六楼导致我今天浑身都在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