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遥从月亮酒吧出来,脑海里面还回荡着夏溪的话。
“我恨夏晚,凭什么长了一副白莲花的样子,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疼爱,我爸我妈,顾允泽,现在还有一个萧景遇。他们凭什么都那么宠着她,就因为她五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吗?”
“对外说是生病,其实谁不知道,她就是躲起来生下了一个野种。”
“野种”那两个字,属实刺痛了姜静遥的心,因为她知道,夏晚的孩子就是萧平乐。
而萧平乐,是夏晚和萧景遇的女儿。
姜静遥后悔不已,如果当时她跟着去参加那场宴会,那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的就是后悔药。
她一直安静的听着夏溪发泄,从夏溪的嘴里,她知道了更多关于夏晚的事情。
夏晚和顾允泽青梅竹马,顾允泽却从没和她上过床,最多只是亲过,只是夏晚的初吻,只怕还不是顾允泽,而是那个野种的爸爸。
夏溪说,“我就不懂,为什么我爸妈要那么护着夏晚,千方百计的为她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千方百计的隐瞒那个孩子的下落,甚至还不惜找医生给夏晚催眠让她忘记那一切。”
“怎么,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敢面对吗?还是他们以为,这么给夏晚粉饰着曾经发生过的那一切,她夏晚就能和顾允泽幸福快乐的过完这一生。”
“对顾允泽公平吗?对我公平吗?”
“我不明白,都是爸妈的女儿,为什么他们对我们的待遇要差那么多。”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夏溪说着说着,突然就哭出声。
姜静遥安静的看着她,她能理解夏溪这样的小女孩,从小被父母忽略,一直尾随着姐姐的光芒长大,她渴望爱,渴望肯定,可是,因为夏晚一场意外,父母关注的目光更没有落到夏溪身上了。
久而久之,夏溪心里的不公如藤蔓一般疯长,最后遍布她的四肢百骸,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为她叫嚣着父母的不公,生活的不公,渐渐的,夏溪的思想就变得偏执了。
姜静遥有些同情夏溪,也有些可怜她。
夏溪喝醉了,就趴在茶几上哭,哭累了,就给顾允泽打电话,可是顾允泽不接她的电话,每次都是传来关机的声音。
“我帮你打吧!”姜静遥拿了自己的手机,输入顾允泽的电话号码,一打,对方就接了。
“喂,你好,请问哪位。”
略微沙哑的男声,透着一股子的颓废。
夏溪一把抢过姜静遥的电话,声音哽咽泪水滑落,“顾允泽,是我。”
“夏溪?”
顾允泽不确定的看了眼电话号码,号码归属地分明是昆城,他毫不犹豫的就挂断了电话。
“顾允泽,我恨你。”
夏溪呜呜的哭出声,把手机还给了姜静遥。
“夏小姐,我可以问一下,是谁给你我的电话号码?”
姜静遥进来后,一直没问出声,现在夏溪喝醉了,正是放松警惕的时候。
可谁料到,夏溪冲她神秘一笑,“不能说哦!我还知道夏晚好多事情,都是这个人告诉我的,我也知道你好多事情,但是我不能说。”
“只要你和我联手,好处不会少你的。”
“那你说说,要和我交换什么。”
“我要弄走萧氏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顾珺瑶,你帮我把她弄走,我坐上首席设计师的位置后,给你关于夏晚五年前生病的所有资料。”
“而且,我还有你手里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觉得,这个筹码可以吗?”
姜静遥神色未变,依旧温柔的轻点头,“好,我答应你。”
说完,姜静遥起身离开。
和夏溪见面的回忆到这儿,姜静遥走到大街上,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四季酒店。”
出租车平稳的行驶在大街上,姜静遥目光看向车窗外,关于夏晚五年前生病的事情,她知道一些。
有好几次,她尾随着萧景遇去过夏晚所在的医院,那个时候萧景遇在看夏晚,而她在看他。
有些时候,当真错过就是错过了。
可,依旧会不甘心。
明明是她先出现在萧景遇生命中的,明明是他们先相爱的,可是为什么,事情最后却变成了这样子。
如果,当时她跟着萧景遇去参加那场酒会,如果,她不是听信了朋友的话被骗上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床……
姜静遥捂住眼睛,不允许自己去想那段不堪的记忆。
所有人都不知道,是她先背叛了萧景遇的。
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不会。
可是夏溪刚刚的话,让她心里没底。
越是害怕什么,就会越发生什么,所以她不敢赌。
——
翌日,萧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内,姜静遥安静的坐了两个小时了,林云开进进出出的汇报工作,送文件发文件,完全就当没看到她这个人。
重要的公事萧景遇和林云开都没提,就这么如常的上着班,直到又过了三个小时,到了午休时间。
姜静遥终于站起身走到萧景遇办公桌前,“景遇,中午一起吃饭吧!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萧景遇目光冷漠的睨着她,“在这儿坐了一早上,还没死心啊!”
姜静遥温柔的笑了笑,“叔叔阿姨让我来带乐乐回昆城,你是乐乐的爸爸,你不松口,我始终是带不回乐乐的。”
“景遇,乐乐身体不好,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但是昨天我在夏晚工作室的时候,就发现乐乐在忍着不让自己咳嗽了。”
“桐城的气温不适合乐乐的身体,要不然五年前你们也不会搬离桐城去了昆城。景遇,你向来理智,不会拿乐乐的身体开玩笑的对不对。”
姜静遥语气温温柔柔的,人也温温柔柔的,像个贤妻慈母。
“姜医生,你直说吧,想要什么。”萧景遇扯了下嘴角,姜静遥没事从不会来萧氏坐,一旦她来了,就对萧氏的人和事感兴趣了。
姜静遥愣了一下,随后轻笑着摇头,“景遇,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我怎么想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目的是什么。”
姜静遥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下去,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向来是无所遁形的,这么被直白的被拆穿,她有点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