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音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平气和的?与乐集好好说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於晚不适合你。”
乐集：……越说越gay了。
他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温乐音又继续道，“他收到邀请函的年纪比你想象的?要早得多?，副本里这些只下过?几次副本的菜鸟,拎到於晚面前都不够看的?，他经验丰富，手里还?有底牌，你觉得为什么?他现在才找搭档？”
乐集在他这番话里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你是说，他从前的?搭档遭遇不测，所以他才找到了我？”
他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越琢磨越不是滋味，这场景就像是霸道总裁的?多?年好友告诉自己他还?有个白月光,而自己只是个替身的?感觉。
他现在真的?不是在微博看那些推送广告的?狗血小说吗……
温乐音咬牙切齿，“我的?意思是跟他在一起没有好下场！你只会被他害死！”
乐集沉默了下，“……我现在不跟他在一起死得会?更快。”
“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件事。”温乐音朝他伸出手,“我可以帮你。”
乐集仰着脸看向站起身的?温乐音,“帮我什么?？”
温乐音盯着他的?眼睛，“帮你过?副本,帮你销掉在网站的?资料,让你继续正常的?生活。”
乐集忽然笑了，“你无偿帮我？”
温乐音：“是的，无偿,不要钱，不要任何东西。”
“我拒绝。”乐集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没有伸出手去握住温乐音的，“搭档这种东西还是要挑一挑的?，跟於晚一起下本挺舒服挺开心?，所以我不想换搭档。倒霉就倒霉，丢命就丢命，人总是要死的，早晚而已。”
温乐音看着他异常淡定的?神情?皱起了眉，“你确定吗？”
没有人会不想活，也没有人会拒绝这种诱惑。
完成愿望之后，销掉在网站的?资料，过?正常人的生活。
乐集似乎像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一样，“说实话?，我对实现愿望和过?正常的?生活这两样，都没有很大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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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於晚与乐集静坐了一会?儿，乐集什么?也没说，眼睛盯着假装玩单机游戏的於晚，想看他什么?时候开口问自己。果然，一局消消乐之后，於晚终于忍不住开口，“都聊什么?了？”
乐集弯起唇角，脸颊边的酒窝浅浅地陷下去一点，“你怎么没跟我提过?，你以前有搭档的?事情?？”
於晚愣住了，神色瞬间冷了许多，“……他居然知道这个？”
乐集内心?略微卧槽，心?说不会?真的?是他的?白月光吧，不知怎么的?，他反倒尴尬起来了，“那个……就提了一下，没说太多。”
於晚看他这反应知道乐集是误会?了，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除了那次副本的玩家之外没人知道，所以我才会?觉得很惊讶。”
乐集顿了下，“嗯……会不会?温乐音就是那次副本的玩家之一？”
於晚摇了摇头，神情?略有些凝重，“不是，那次副本除了我之外只剩下两个人，其中没有他。”
“这个温乐音……我一定要再?会?会?他。”
乐集挠了挠头发，“嗯……行，有需要帮忙的?你跟我说。”
於晚看了他一眼，“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算了，是我的?问题。我只跟他下过?两次副本，当时他也没跟我提搭档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那个哥哥人很好，我当时年纪小，没帮上什么?忙，最后……他，嗯……”
乐集瞬间明白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挑起你的?伤心事，我只是，我还?以为……”
“没事。”於晚叹道，“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
乐集有点受不了这种气氛，他不是爱矫情的?人，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事儿就过?去吧，不过?这个温乐音的确挺有问题的?，还?是少跟他接触的?好。
於晚：“他只跟你说了这一件事情?？”
乐集犹豫了下，“嗯……他还?说，让我离你远一点。”
“呵。”於晚冷笑，“原来是撬墙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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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休息之后，乐集打算去镇上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这个副本背景故事的?信息，稍微逛了逛之后，於晚建议去消息比较多?，比如茶馆之类的地方坐坐，在路上遇见景向雪跟她的男朋友，便喊上一起。
台上在唱评弹，几人都听得不是很明白，景向雪抓了一把瓜子，四处张望了几眼，“都是NPC，没看见玩家。”
於晚晃着茶杯，“也不是所有玩家都会出来找线索的。”
乐集看景向雪的面色还有些差，“昨晚换了房间之后没睡好？”
景向雪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的?时候总会想到那个女人在天花板上爬的样子，就不太敢睡了。”
“你说……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这次要抓的?鬼？”
乐集：“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现在谁也不知道她出现的?规律，况且她吊在天花板上，想抓还?不够高呢。”
服务员又端来一盘花生，顾俊坐在外边，帮景向雪倒茶的时候一抬手，没注意到服务生在自己身后，把盘子给弄翻了，花生撒了一地，盘子也摔碎了，服务生连忙道歉，直接低下身去捡那些碎片，被顾俊给拦住了，“哎，你别用手拿啊，拿个扫帚过?来扫一下就行。”
大堂经理闻声而来，与乐集他们说了几句对不起之后，抡起手臂就给服务生扇了响亮的一巴掌，“你怎么做事的?！”
乐集呆了，这只不过?是一盘花生的?事情?，也没说要他们赔偿，怎么巴掌还?扇起来了？
顾俊也有些茫然，“不是，我们……”
那服务生小姑娘捂着被扇的?那半边脸，沉默地低下身去捡碎片，顾俊一个没拦住，让她囫囵抓了两片，手指都被划破了，血顺着瓷片往下滴。那大堂经理无动于衷，似乎还?打算给服务生再?来一巴掌，被顾俊给抓住了手腕，“经理，不至于吧，这盘算我们的，重新再来一份就行了。”
他将服务生拽到一边，“行了，小姑娘，别弄了，我去拿扫帚收拾，你快去包扎伤口吧。”
服务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呆滞，眼珠就像是不会?动一样，睁的?很大，眼泪一串一串掉下来。
景向雪也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哪儿还有打员工的老板？
“哎不是，你干什么?打她啊，不就摔了一盘花生嘛，她在你这打工而已，就算要赔钱也不至于打人吧！”
大堂经理狠狠瞪了服务生一眼，转过头来冲他们笑，“实在不好意思，几位，没注意场合，抱歉，等会?到了后厨我再?好好收拾她，打扰你们了。”
乐集皱起眉，“什么?叫到后厨再?好好收拾她？”
没等大堂经理回答，一旁看戏的那些客人们倒是七嘴八舌的?数落起这个小姑娘来，话?里话?外都在怪她不小心，有些还?在夸赞经理那一巴掌打得很好，什么?她这样不听话，应该好好收拾才是。
乐集惊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服务生摔的?是个价值连城的古董盘子呢，“不是，收拾什么?？”他将服务生拉到了自己身后，“你凭什么?打她？”
经理也愣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问，“我打她……有什么?问题吗？她犯了错，惹得我店里的?客人们不高兴，就该打啊。”
“卧槽，”顾俊跟乐集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是2020年吗？”
经理顺溜地接道，“是啊。”
“这是你们茶馆的?规矩？”乐集给景向雪使了个眼色，让她帮忙给服务生包扎伤口，一边对经理道，“劳动保护法，你看过?吗？”
经理点点头，“看过?。”
顾俊忍不住插嘴，“那你们还这样？”
经理也有点懵，这几个客人太奇怪了，“我们……一直这样啊。”
於晚打量了下茶馆里其他客人的?反应，他们似乎对这样荒唐的?场面习以为常，更有甚者还?觉得经理太宽容，对服务生的?处罚过?轻，“我觉得就应该把这服务员吊起来打一顿，一天一夜不给吃饭，这样才能长记性。”
乐集活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对驴弹琴的滋味，他觉得跟这些NPC没办法沟通，便直截了当道，“我们不需要赔偿，条件是你们不许为难这位服务生，没问题吧？”
经理似乎还?有些不情?愿，“行……吧，你们……唉，算了，各位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
他朝服务生扬了扬下巴，“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给我干活去！还?有地上这些，给我收拾了！”
乐集：……拳头硬了。
景向雪正在用自己包里的?创口贴帮小姑娘包伤口，听了经理的?话?，下意识道，“你别在这里上班了吧，换个地方，哪儿不能赚钱啊，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茶馆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评弹仍在唱，那些客人们却都不说话了，一个个盯着这边，表情很不善，有些还?站了起来，想要过?来他们这桌。
她结巴了下，“怎，怎么了？”
经理拉下了脸，“不好意思，请你们立刻结账离开茶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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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几人站在茶馆的?门口面面相觑。
於晚的?脸臭的要命，不爽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被赶出门。”
景向雪喃喃道，“谁不是呢……这也太离谱了，哪有开店赶客的?道理，更何况我刚刚也没说错什么?，他动手打人的行为都可以报警了好吧，我的?建议已经很温和了。”
乐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街上的?集市正是热闹的时候，店铺里也有不少人，可他粗略将四周能看见的?店铺和摊位扫了一圈，却发现所有的?面孔几乎都是男性，零星有几位女士，也躲躲闪闪，不让人看见她的面容。
“来这边。”乐集招手示意几人跟上，有个铺子是卖丝巾旗袍之类的织品，老板看着很憨厚，笑容满面地招呼他们，“几位，想买点什么?？”
乐集朝他笑了下，把景向雪拉过?来，“我想给我这位朋友买几件衣服，老板帮忙推荐一下吧。”
老板哎了一声，扯着挂在墙上的?几件旗袍介绍起来，“这位小姐身材好，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您看我们店新进的?这批，布料柔软……”
於晚戳戳他的?腰，小声说，“怎么不给我买？”
乐集瞥了他一眼，目光奇异，“你还?有这种癖好？”
於晚手上微微用力，“说什么?呢，镇上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卖衣服的?店。”
乐集上下打量於晚一身名牌，“少爷，您的衣服我可买不起啊。”
“便宜的?也没关系。”於晚并不介意，“只要是你买的就行。”
景向雪插嘴道，“我知道，这就是情侣间的互换礼物法则，价钱是其次，重要的?是送礼物的人！”
乐集：……越说越离谱了。
老板介绍完几款旗袍，笑吟吟地问乐集，“您看您中意哪款呢？我们这儿的旗袍可以试的?，看上了哪款我帮您拿。”
乐集的?目光定在站在柜台里的?女人身上，“老板，这位是……？”
老板的笑容淡了一点，“这是我老婆。”
乐集挑起唇角露出笑容，语气很真诚，“这样啊，我觉得您太太的身材很不错，跟我这位朋友也相仿，这样吧，能不能请她帮忙试衣服呢？合适的?话?我们就买了。”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说，“多?买几套。”
没有生意人会拒绝这样的请求，百利无一害的事情?，只是稍微费一点时间而已，却没想到老板却拉下了脸，硬邦邦道，“不行！如果这位小姐想试的?话?，我可以拿给她试一试。”
乐集疑惑道，“老板娘不能帮忙试一下吗？花点时间而已，如果觉得麻烦的话?，我们可以另外付钱。”
老板皱起眉，竟是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不好意思，真的?不行。”
於晚似笑非笑，手掌用力在柜台上拍了一下，“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吧？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这点忙都不肯帮，你还?想做生意？”
老板脸色僵了僵，憋了半天挤出一句，“她不配穿我设计的?旗袍！”
景向雪忍不住了，“她是你老婆！有什么?不配的?！你这老板有毛病吧？！”
老板梗着脖子，“我说不配就是不配！她算什么?东西，有件衣服穿就不错了，没这个资格穿这些好衣服，试一试都不行！”
乐集眯了下眼睛，转过身看向柜台里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反应的?女人，故意说，“这位女士，你想不想跟你的?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忙。”
几分?钟后，一行人终究还是难逃被驱赶的命运，那老板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根比他人还长的扫帚，一边赶人一边骂骂咧咧，“……什么?东西！好的不学，学拆散别人家庭这一套！我的?老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轮不到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外乡人来教我！”
景向雪茫然道，“现在到底是几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