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很快发布,乐集跟於晚依旧拿到了主线任务,这回他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就算是运气好,也不会回回运气都这么?好吧?”
於晚装傻,“主线任务不好吗?”
乐集:“你用了什么?办法?来保证自己每次接到的都是主线任务?”
“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公平,但是……”於晚耸了下肩膀,“我?跟网站做了一些?交易。”
他嘀咕说,“本来还答应我?每次都有豪车接送的,现在硬生生给我?扣下来了,还没来得及找他们算账呢。”
“还能这样?”乐集感到有些?惊奇,“是所有人都有跟网站谈条件的权利,还是只有你?”
於晚:“大概只有我?吧,暂时我还没有被抢过主线任务,也没有见到别人乘坐除大巴以外?的交通工具来。”
“真行?。”乐集朝他竖起大拇指,“别人还在为副本发愁呢,你这后门都走上了。”
“是知道呢,或许它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吧。”於晚对此表示不以为意,早在他十几岁时进游戏发现这里只有自己是以这种年龄接到邀请函时,他就知道这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不过解开谜团也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只要这条命没丢,他就等得起。
乐集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虽然有贺翼那点插曲,但只要不看见赖思宁,他的情绪就没那么大的波动,差不多任务发布后半小时,他就洗漱完毕上床躺着了。
这里的床也都是竹子做的,躺上去虽然有点硬,但好歹不闷得慌,再加上冷气充足,风一阵一阵的,很快他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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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半夜,乐集才被低低的哭泣声吵醒。
房间里很安静,偶尔有虫鸣声,听着遥远,并不真切,所以更显得这哭泣声无比清晰,音调有些?细,不像是成年人的声音。
唯一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声音是从他们窗户外面传出来的。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又没有阳台,哪来的哭声?
乐集莫名其妙地想象出一副有个人挂在他们窗户外面飘飘荡荡哭泣的场景,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原先还觉得这个温度正合适的,这会儿却觉得无比的阴冷。
“於晚,醒一醒,於晚。”乐集俯下身去叫於晚的名字,对方侧着身躺着,睡相很规矩,被乐集叫了两声之后就睁开了眼睛,声音有些?含糊,“怎么了?”
乐集轻声说,“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哭?”
於晚眯着眼睛细听了几秒,“怎么好像是个孩子哭的声音?”
乐集没有接他的话,反而?说,“我?们的房间是在二楼。”
於晚顿时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清醒了,坐起身抓了把头发,轻声对乐集嘱咐道,“我?去看看,你不用下来。”
乐集略微有些?紧张,虽然也经历过几次了,但是人在面对恐惧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反应的,於晚的短鞭就在枕头底下,他下意识握紧了,看向?哭声传来的地方。
於晚站在床边,隔着一层薄薄的竹板,这声音愈发清晰了,他用手掌贴着窗户,语气很平淡,“是谁在哭?”
哭声一顿,像是打了个嗝,紧接着又响起来,这回听起来更幼了,像是一个小男孩儿,於晚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又问道,“是谁在哭?”
声音悠悠地响起来,“哥哥,你听见了吗,哥哥?”
“嗯,我?听见了。”於晚又抓了把头发,半垂着眼,姿势看起来像是一张画报,“要我?打开窗户拉你进来吗?外?面很热,而?且有很多虫子。”
外?面的‘人’似乎没想到於晚会这么?说,沉默了几秒。
连乐集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於晚总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啪’。一只小手猛地拍在了窗户上。
於晚懒懒道,“怎么说,要进来?”
利齿撞在竹子上的声音响了起来,对方似乎在疯狂拿牙齿啃咬着窗户,於晚头也不回地朝后伸出手,勾了勾手指。
乐集了然,迅速将短鞭抽了出来,甩给了於晚。
於晚毫不犹豫,将窗户一推开,猛地将鞭子抽了下去——!
小男孩儿瞬间松开了扒着窗沿的手,他张着一张嘴角开到了耳根的大口,密密麻麻的牙齿细小而尖锐,他就这么?坠落下去,在地上摔成了一滩肉泥。
於晚:?
“这高度不对吧?”他疑惑地收起了鞭子,黑色的鳞片顺着白皙的手臂往上卷,在黑暗中有种别样的视觉刺激。
乐集:“怎么了?”
“这才二楼,怎么就摔碎了。”於晚随口说了一句,“你就别过来了,也不好看。”
他砰地将窗户关上,“睡吧。”
於晚刚走出去一步,窗户又被人敲响了,这回是小女孩的声音,听着略尖细一些?,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诡异,乐集呲牙咧嘴地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是盯上我?们了?”
於晚屈起手指敲了敲窗沿,“别闹了,这样,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就上别处吓人去,好不好?”
外?面的声音顿了顿,“好呀。”
於晚忽地变了嗓音,阴测测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最喜欢吃小孩了。”
乐集:……
“而?且像你这样这么?活泼好动的小孩子,就更好吃了。不仅皮肉紧实,还非常的嫩呢。”於晚的声音很有蛊惑性,如果不听内容的话,还以为他是在问对方要不要吃糖。
他好像提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一样,“不许哭”与哭声一起响起来,只响了一下,就迅速停了下来,似乎是被他严厉的语气给吓到了。
於晚又站了一会儿,外?面一直没有声音,似乎是走了,他这才重新回到床上。
乐集:“你刚刚就不怕那东西对你出手啊?”
“要出手早出了,犯得着这么?反反复复的,就是故意吓我?们。”於晚道,“不过我?倒是闻到了一种特别的味道,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
乐集:“是玩家身上的吗?”
“不是,”於晚眯了下眼睛,“时间隔得不会太久,是谁呢……”
他哀嚎一声倒在乐集身上,“想不起来了。”
於晚用脸颊去蹭了蹭乐集略冰的手指,与方才判若两人的气质,慢吞吞地撒娇说,“你怎么这么?容易醒?”
“不知道,我?每次进副本的睡眠质量都不怎么样。”乐集无意识地梳了下他的头发,“你先睡吧。”
其实他刚刚做了个噩梦。
这些?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了。
於晚刚想说点什么?,楼下又传来了细细的哭声,当即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起身下床,砰地推开了窗户。
楼下空无一人。
哭声还在继续,不似方才的童音,哀泣婉转,莫名让人感觉置身在破旧的戏台班子里,乐集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走到窗户旁边往下看去,哪有人的踪迹,可偏偏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那有东西。”於晚夜视能力好,在底下草丛中看见一双鞋子,指给乐集看。
这是一双高跟鞋,跟很细很高,颜色非常鲜艳,如果不是变态的话,那这应该是女士的东西,这鞋这么?显眼,如果白天在的话早被看见了。
乐集:“要下去看看吗?”
“不去。”於晚伸手把窗户给关上了,“有些?东西不能乱拿回来,不然会出事。”
果然,见乐集与於晚不理它,十来分钟后,走廊上忽然响起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在竹制的木板上显得格外清脆,二楼不止住了他们,似乎还有两个男生,白天只打了照面,没说上几句话。
高跟鞋的声音从走廊这头到那头,停在了那两个玩家的房间门口。
大概有半分钟之后,鞋跟敲击门板的声音响了起来。
比起走路时发出的声音,敲击声显得很重,似乎敲门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拿着高跟鞋砸下去似的。
这样诡异的敲门声响了一阵,见里面的人没有回应,又走到了於晚他们的房间门口。
没有敲门,也没有别的动静。
这一段时间最难熬,若是好奇心?重的人,说不定?就打开门一看究竟了,但他们俩人倒是很淡定,重新躺回了床上,真是还聊起了天。
这双红色的高跟鞋足足在他们房间门口停留了半个多小时。
期间於晚突发奇想,“你听说过那个红色高鞋跟的童话故事吗?”
乐集一时没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没听过吧?很有名吗?”
“不算特别有名,不过我?小时候听过。”
“故事里说,有一个女孩,她的生母曾经给她做过一双有些?破旧的红舞鞋,后来她被有钱的养母收养之后,要求养母给自己买了一双漂亮华贵的新鞋,她非常喜欢这双鞋子,哪怕去非常庄重肃穆的场合也会穿上它。”
“只是她一穿上这双鞋子,就会不受控制的跳起舞来,而?且不能停下,就连养母病重逝世,她也没能参加葬礼,而?是一直不知疲倦地跳着。”
“后来有人找来了一个刽子手,把她的脚给砍了下来,她才得以自由,只不过,那双鞋,连同她的脚,永远都在起舞,没有办法?停止。”
伴随着这个故事的结束,外?面的高跟鞋声又响了起来,似乎那双鞋在用力地将竹板台阶往下踩。
乐集搓了下手臂,“这是童话故事吗?怎么听着这么?渗人。”
“听,”於晚说,“它去楼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红色高跟鞋来自安徒生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