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我成了渣攻的兄弟②

新媳妇进门的第二天需要给?婆婆敬茶,吃了早饭,林恒带唐予安到梁太妃居住的院里。

梁太妃是原主的生母,两人关系一?般,梁太妃当年只?是宫女,为了爬龙床,母凭子贵,才有了“林恒”。

原主只?是她争宠的工具,老皇帝死了,最有能力当皇帝的“林恒”,间接用皇位换来了唐予安,知道真相的梁太妃气得直骂唐予安是狐狸精,曾经派人刺杀他,被“林恒”发现,警告了,母子关系再度便差。

“母妃,请喝茶。”

梁太妃视线冷冷落在?唐予安娇媚的脸上,心里呵了一?声,狐狸精!

容貌清秀,一?直是梁太妃自卑的地方?,要不是当初趁着先皇喝醉爬龙床,又有了龙子,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当上妃子的,正因如此,对貌美的人很是嫉妒。

梁太妃下巴微微扬起?,摆弄着手指上的丹蔻,没有接过茶,冷嘲热讽:“敬茶,敬茶,敬的是早茶,唐予安,你告诉哀家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是不是以后连请安都?得哀家去请你?”

梁太妃说话慢悠悠,又不停,明摆着不接过茶。

唐予安低着头,端着茶的手动了动,有些酸,想撂下茶跑人,又顾忌她是林恒的母亲。

唐予安坚持着,一?旁的林恒看?不下去,轻咳一?声,给?了梁太妃一?个眼神。

梁太妃即将出口的话就是一?噎,暗暗咬牙,狐狸精,就勾着我儿子和?我作对。

生怕惹林恒不高兴,梁太妃心不甘情不愿喝了茶,又让林恒暂时回避,说是有一?些体己话要叮嘱儿媳。

临走前,林恒握住了唐予安的手:“别怕,我在?外面等?你,不用为了我迁就自己,做你喜欢的事就行?,不喜欢就拒绝。”

被温热大掌包裹着的手莫名有些发烫,又有些安心,抬眸,是男人宠溺的眸子,墨色的眸子,清晰倒映着唐予安的轮廓,耳边是低沉温柔的叮嘱。

唐予安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这是在?变相跟他说,若是梁太妃说了,做了什么他不喜欢的,可以不接受是吗?

怎么和?阿悄说的不一?样。

阿悄是唐予安的贴身小厮,跟他说了许多恶婆婆教训新妇,丈夫为了母亲训斥妻子的例子。

林恒和?其他人的相公似乎不一?样,不过,他挺喜欢的。

梁太妃瞧着两人眉来眼去,依依不舍的样子,气得心肝肺都?疼。

林恒前脚离开?,后脚她就让唐予安跪下。

“不跪。”唐予安直接拒绝,不明白眼前的婆婆怎么忽然?就变了脸。

梁太妃上一?秒幻想着等?下怎么教训这个狐狸精,下一?秒就被唐予安的拒绝惊到了。

她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你,你说什么?”

唐予安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听不到,难道是年纪大聋了?

他好?心重复,拔高了些声音:“不跪。”

梁太妃狠狠拍了下桌子,气得整个人直哆嗦。

“反了天了,你以为勾引了哀家的儿子,就可以爬到哀家的头上吗?唐予安,哀家告诉你,你只?是一?个卑贱,又坏了名声的双儿,你应该有自知之明。”

见唐予安沉默,梁太妃以为他被吓到了,不由得意,语气也缓和?了些:“予安啊,你应该知道,恒儿为了你,连皇位都?舍弃了,他是爱你的,所以你要懂得报答对吗。”

唐予安瞧着眼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婆婆,又琢磨了下她忽然?变了的语气,和?话里的意思,深觉她给?自己挖坑。

这不,下一?秒就听婆婆在?说某某府上的千金长得好?,性子也好?。

唐予安越听越觉得怪异,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不过要说,这最好?的姑娘,就是你的姐姐,唐予凝,安安啊,哀家知道你们姐弟的感情一?定很好?,要不,让你姐姐嫁到咱们王府,你们同为正妃,共同伺候恒儿怎么样?”梁太妃越说越满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唐予凝嫁进来的模样。

唐予安瞪大了眼睛,只?觉天雷滚滚。

“安安啊,你觉得怎么样啊?”

瞧着眼前笑得灿烂,故作亲切叫着自己安安的“婆婆”,唐予安一?阵恶寒,忍不住浑身一?抖。

他恶心得听不下去,打?断她的话,态度坚决:“母妃,除非王爷自愿想纳妾,不然?,儿媳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给?其他人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美好?的幻想被打?破,梁太妃立刻板起?脸。

唐予安悠悠的说:“字面上的意思,母妃若是没有其他事,儿媳先退下了。”

眼见唐予安扭头要走,梁太妃气得头痛欲裂:“真真是反了天,来人,抓住他,掌嘴。”

四个长得壮硕的嬷嬷冲自己冷笑地走来,唐予安吞咽了口唾沫,如同一?条灵活的鱼般,往外面钻。

正在?等?人的林恒,冷不丁就被一?抹娇小的身影扑进怀里。

少年紧紧拽着他的衣裳,一?双桃花眸湿漉漉的,声音娇娇软软,仿佛能掐出水般,他可怜兮兮地求助:“相公,有人要打?我。”

说完,把?脸埋进他怀里,小声抽泣。

话落,四个嬷嬷就出现:“王爷,王妃冲撞了太妃,奴婢们要带王妃回去接受训话。”

林恒俊脸一?冷,搂住唐予安纤细的腰,嗤了一?声:“王妃是本王捧在?心尖上的人,本王都?舍不得训斥,更?何况他人,回去告诉母妃,王妃近日来身体不适,就不来给?母妃请安了,还有,王府里,除了本王,谁都?没有资格训斥王妃。”

话落,搂着唐予安离开?了。

四个嬷嬷进屋后,下一?秒屋里就响起?啪啪,东西摔落的声音。

一?直想摆脱自己宫女的粗鄙,保持端庄高贵的梁太妃气得砸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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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唐予安在?屋里来来回回走动。

下人抬着盛了热水的浴桶进来,窗外,天逐渐暗了下来。

片刻后,他坐着,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上,叹了口气,想起?刚刚下人传来的话。

林恒今晚要来他这里就寝。

这就寝是什么意思?是要行?昨晚没来得及的洞房之事吗?

林恒……

两个字从粉嫩的唇瓣处低喃缱绻而出,不知道想起?什么,唐予安摸了下自己的脸有些烫,沐浴完后,不止是脸,浑身都?烫了。

阿悄抱着事先准备好?的衣裳,伺候唐予安穿上,穿到一?半,唐予安察觉到不对。

“阿悄,你是不是拿错衣裳了?”

没有亵衣,亵裤,只?一?红色薄纱裹住身子,天鹅颈修长而纤细,锁骨精致,白里透粉的肌肤,挺翘的臀/部?若隐若现。

阿悄不经意间瞥过一?眼,顿时鼻子里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出来,阿悄暗道不好?,连忙吸了吸鼻子,又偏头移开?视线。

“公子,没有拿错,这是阿悄今晚给?您准备的衣裳。”

怕自家公子会拒绝,阿悄连忙分析,絮絮叨叨一?大段,简而言之就是,让唐予安用自己的魅力,把?林恒的身,心都?牢牢抓身边,不能让其他小婊砸给?勾引走了。

阿悄深知自家公子生就一?副好?相貌,自然?要好?好?利用自己的优势。

唐予安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低头瞧了眼身上的若隐若现,他想,自己这副模样站林恒面前,估摸着后者肯定认为他是一?个勾引人的妖精。

唐予安自然?不会穿,不顾阿悄的阻止,脱下衣裳,重新换上亵衣,亵裤。

“这衣裳拿去丢了。”这薄纱穿着就跟不着寸缕没有区别,唐予安决计是不会穿。

精心准备的衣裳被遗弃,阿悄叹了口气,又不甘心扔了,抱着衣裳,阿悄眼珠子转了转,唇角勾起?,余光瞥了眼正在?梳头的公子,他偷偷将衣裳塞到了头尾的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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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恒轻声推开?房门,屋子里很安静,只?余桌上一?盏烛台,散发橘色温暖的光。

林恒猜测唐予安估计是睡着了,生怕吵醒他,连脱衣服的动作都?放缓放轻。

借着烛台的光,可见床的里侧一?抹隆起?,包得严严实实的,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林恒生怕他闷坏了,上了床,作势要将被子拉下来,却拉不住。

林恒蹙眉,力气大了些,依旧拉不下来,隐约察觉到被子里的人刚刚颤抖了下。

“安安,乖,不能蒙着被子睡觉。”林恒的轻哄依旧没用。

无奈,林恒只?能尽力,被子里的人力气比林恒少了很多,很快被子掀开?,露出一?张娇媚精致的小脸,大概是被闷到,呼吸不畅的原因,少年的双颊泛着两抹嫣红,与眼角自带的绯红相称,越发显得妩媚动人,林恒呼吸微微一?促,双眸紧紧凝视着他,不愿意离开?。

林恒伸手在?少年娇嫩的脸蛋上轻轻揉捏,比想象中的手感还要好?,如同刚刚剥壳的鸡蛋,又如同温润的凝脂玉般,让他爱不释手。

少年贝齿轻咬粉嫩的唇瓣,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动,林恒如同被妖精蛊惑般,低头作势要吻他。

下一?秒,一?双手横在?两人的唇瓣间,林恒的吻落在?唐予安纤细白皙的手背上。

林恒眸光幽幽,无声地询问他。

鼻子以下被手遮挡着,露出一?双惑人的桃花眸,唐予安恳求,嗓音娇软如水:“能,能不能再等?等??”

林恒星眸微微眯起?。

唐予安见他眸光都?变了,心里有些打?鼓,连忙解释:“你不要乱想,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晚点再洞房吗?”

林恒眼底划过一?抹深谙,唇角泛着笑,大概是光线的原因,亦或是唐予安正琢磨着理由,并没有察觉。

林恒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放在?唐予安的腰际,轻轻摩擦:“哦,那你给?我个理由吧,安安,我们可是夫妻。”

唐予安下唇瓣咬得更?紧了,额头冒出一?抹细汗,他能说,自己现在?不喜欢他,所以不想做那种事吗?

林恒肯定不会答应吧,他说得对,他们是夫妻。

唐予安咬咬牙闭上眼睛,似乎做好?了准备,下一?秒,林恒果断将手伸出手,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清醒了几分,该死的,原本他只?是想逗弄下小狐狸,不曾想差点就被蛊惑到了。

林恒指腹轻轻揉捻着,上面还停留着特属于唐予安肌肤的柔嫩。

不行?,安安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忽的,林恒在?被子下的手摸到了一?个东西。

他好?奇拿出一?瞧,原来是一?件衣裳,只?是……这件衣裳有些奇怪呀。

林恒似乎想到什么,坏笑着把?目光落在?旁边刚刚睁开?眼睛的唐予安身上。

“不是我的。”唐予安看?清他手中的东西时,瞳孔骤然?放大,想都?没想,立刻脱口否认。

原本还没研究透的林恒一?瞧唐予安迫不及待否认,又羞恼的样子,隐约明白了什么。

林恒唇角泛着一?抹浅浅的笑,略带着些不怀好?意,一?点点欺近秒变小兔子往后缩的唐予安,痞笑的说:“原来安安说的晚点洞房是这个意思啊!”

唐予安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

林恒将红色的薄纱摊开?,摆在?他面前,戏谑的说:“原本安安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想穿上这件衣裳,再与为夫入洞房啊。”

瞧着唐予安可怜巴巴又拼命摇头,眼睛湿漉漉的样子,林恒呼吸微微急促,再次逼近:“安安,既如此,你便换上吧,为夫有的是时间等?。”

阿悄,你害死我了。

唐予安眼眶红通通,泪水差点落下,极力否认:“这不是我准备的。”

怎么办呀。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下一?秒理直气壮的说:“我们暂时不能洞房。”

林恒沉默看?他,等?他解释。

“因为,因为……”唐予安咬了咬牙,“因为我来亲戚了。”

林恒:“???”

林恒满脸写?着疑惑,什么来了亲戚?

唐予安带着些许哭腔:“就是大姨夫。”

林恒:“???”

唐予安豁出去了:“就是来月事了。”

亲戚?大姨夫?月事?

林恒琢磨了半晌,才晴天霹雳的发现,月事不就是现在?女人的大姨妈嘛。

可,可唐予安是男人啊。

不,也不对,安安是双儿。

林恒疑惑看?他,难道双儿也会来大姨夫?

林恒在?原主脑袋里的记忆搜索着,愣是没找到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看?来有必要去弄弄清楚,于是,翌日,弄清楚双儿根本不会来什么大姨夫后,林恒咬牙切齿,愣是给?唐予安买了一?堆月事带,坏笑着要帮他换上,吓得唐予安立刻从狐狸秒变鹌鹑。

林恒本顾忌着唐予安的身体,只?是逗逗他而已,没想到他小心思这么多。

其实,他和?唐予安的想法一?样,开?车这种事,必须是心甘情愿,也必须是两情相悦,他很高兴,唐予安有这样的想法。

“这样啊,那睡吧。”

唐予安松了口气,得逞后的眼睛亮晶晶的。

唐予安正酝酿着睡意,林恒的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眼前满满的都?是唐予安穿着那件红色薄纱后的模样。

幻想中,唐予安穿着薄纱,完美身体若隐若现,他轻轻眨了下眼眸,眸光泛着秋水,娇软地唤了声“相公”。

身体突如其来的异样,让林恒顾不得其他,立刻起?身,离开?了房间,火气太旺,不冲凉水不行?啊。

原本快睡着的唐予安一?下子没了睡意,望着林恒匆匆离开?的背影,他咬着唇瓣,眉尖轻蹙,嘀咕着林恒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他刚刚的拒绝让林恒伤心了?

林恒一?夜没回来,唐予安睡不着,摸着旁边凉凉的一?侧,心情低落,若此时是狐狸模样的话,两只?耳朵肯定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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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苑,栽种各色海棠花,微风拂过,夹带花的清香,梧桐树下,一?张软卧榻,榻上卧一?白衣少年郎,容色娇媚,一?缕墨发随风轻轻扬起?,画面极美,如诗如画。

当然?忽略那一?次又一?次的叹气声。

站一?旁的阿悄默默数着,这已经是公子第三十五次叹气了。

“公子,您怎么了?”

唐予安整个人蔫蔫的,长长叹了口气,一?向灵动的眸子暗淡了许多:“阿悄,你家公子快死了。”

阿悄大惊,脸色煞白,一?时间各种重症从他脑海中一?一?浮过,公子这才嫁给?摄政王没几天呀,这怎么就……

阿悄猛的扑向唐予安,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公子,你不能死啊,你死了阿悄怎么办,我们说好?要一?起?吃肉一?起?吃鸡的。”

唐予安:“……”

唐予安隐约能猜到阿悄脑补了什么,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解释,他确实快死了,只?不过不是病死的,而是吃素食吃死的。

“没有肉,没有鸡的日子,这是人能过的吗?可恶的林恒,说好?的喜欢我,却连鸡都?不给?我吃,每天的肉也那么少。”

更?加不可容忍的是,他本着厨房总有肉的想法,偷偷摸摸去厨房,厨房愣是干干净净,一?点肉沫都?没有。

他又忍痛拿出自己所剩不多的银子,想拜托下人去买点吃的,那下人一?听是买肉买鸡,立刻撒腿逃,就像后面有鬼追是的。

“公子,要不咱们偷偷溜出去吧。”阿悄出主意,公子没肉吃,他也没有,怪想的。

“可以吗?”唐予安心里有点打?鼓,万一?被林恒抓到怎么办。

可是想到每顿吃得淡出鸟的饭菜,每晚一?碗苦苦的药汤,唐予安脸就苦了。

最后,对鸡的渴望多于对林恒的恐惧,唐予安换上小厮的衣服,带上阿悄偷偷摸摸从小门出府了。

再不吃鸡,他会疯掉的,出了小门,一?想到马上可以吃到香喷喷的烤鸡,唐予安粉色的舌尖不由舔了舔唇,原本粉嫩的唇越发晶莹诱人。

两抹身影偷偷摸摸如同做贼一?般,自以为瞒天过海,哪曾想他们前脚一?踏出门,后脚林恒就得到了消息。

林恒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看?来这几天吃素真是让小狐狸抓狂,按捺不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对暗卫道:“跟着王妃,好?好?保护,另外……”

他招手唤来了管家,耳语了几句,待所有人离开?后,唇角泛起?一?抹浅浅的笑,略带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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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王府门,唐予安目的性极强,忽略周围散发香味的各种小吃,直奔多宝酒楼而去。

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唐予安曾让阿悄买了一?本“京都?美食指南”,其中就着重提到了多宝酒楼的烤鸡,还被誉为“天下第一?鸡”。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

唐予安在?唐王府并不受宠,每个月得到的月例极少,每次都?得攒几个月才能吃一?只?多宝酒楼的烤鸡。

但毫无疑问,那烤鸡贵是贵,却是真的好?吃,每每都?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这次出门,唐予安把?所有的“嫁妆”都?带出来了,准备吃个饱,不然?以后被林恒抓包,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只?是当两人到多宝酒楼提出要买烤鸡时,却被告知已经没了。

唐予安恍若晴天霹雳,不愿意相信,说话都?带着颤音:“不可能,你们在?骗人。”

那掌柜视线反复落在?唐予安脸上,闪烁其词,但态度坚决:“真的卖光了。”

可刚说完,就有一?个客人提着一?只?烧鸡高高兴兴离开?了。

掌柜:“……”

唐予安这会知道这人是在?针对他,更?加疑惑:“掌柜,我没有得罪过你吧。”

唐予安本就生得好?看?,身材也比较纤细,衬得他整个人越发得柔弱,可怜巴巴的表情和?软软的语气,掌柜瞧着着实不忍心,总觉得自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目光扫视了下周围,偷偷小声提醒:“您还是离开?吧,多宝酒楼不会卖给?您烤鸡的。”

末了又补充一?句:“其他地方?也不会卖给?你的。”

唐予安琢磨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你知道我的身份,是林恒下的命令吗?”

虽是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掌柜听到唐予安直呼那人的名字,吓了一?跳,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正是如此,唐予安更?加肯定答案,整个人一?下子如同打?了霜的花般,蔫了。

多宝酒楼二楼的厢房,一?人正透过窗的缝隙看?向唐予安,目光有痴迷慢慢转为阴鸷。

“来人,去将唐公子请上来。”

唐予安目光落在?拦住自己去路的两个男人身上,眸光微冷。

“唐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眼前的两个男人,唐予安认得,自然?也知道他们口中的主子是谁。

“不去。”唐予安毫不犹豫拒绝。

两个男人再次拦住唐予安和?阿悄的去路,“唐公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不然?……”

话中尽是威胁之意,唐予安咬牙,挤出两个字:“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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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悄被留在?门外,屋里,只?剩唐予安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一?身滚金边修长锦袍衬得身材颀长,面容俊美,仔细瞧,与林恒有三四分相像,只?是一?双狭长的眸子却让他的容貌失色了几分。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唐予安,最后视线停留在?唐予安绝美的脸上,心念一?动,不由迈步过去,张开?双臂,迫不及待欲将少年揽入怀里。

唐予安避开?,与男人离开?了距离。

怀抱落空,男人眸子一?闪而过一?抹阴鸷,很快转为哀伤和?受伤:“阿安,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了吗?”

唐予安神色冷淡,始终与男人保持一?段距离,语气疏离:“皇上,我已嫁给?你的弟弟,是你的弟媳,还请皇上自重。”

大概是唐予安的话激怒了林御,他陡然?激动地辩解:“阿安,什么弟媳,朕不承认,是林恒将你从朕的身边抢走。”

目光流连于唐予安娇媚的容色,林御继续为自己辩解:“阿安,朕是爱你的,你放心,等?朕巩固了朝廷,朕一?定将你接回来,你将会是朕的皇后。”

唐予安忽然?笑了,略带冷意,毫不留情地嘲讽,撕开?林御的内心:“抢?你确定?你爱我?为了皇位将我拱手让人,你的爱真是伟大。”

在?得知自己被林御送人时,唐予安没有伤感,只?余一?些感慨罢了。

清哥说得对,世间真爱难寻,大多数男人都?爱权位,金钱。

他神色微微恍惚了下,脑袋出现一?抹身影,那双凝视他时,温柔又宠溺的眸子。

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这样。

下一?秒,唐予安手一?痛,被不知何时过来的林御拽住冷脸质问:“你在?想谁,想林恒吗?”

唐予安用尽全力挣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皇上,我们并不熟,还请您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若是被林恒知道,以后肯定不会有鸡吃了,一?想到这种可能,唐予安神情皲裂,越发不想理会林御。

林御望着唐予安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双拳紧紧攥起?,眸光阴鸷幽深,他克制住想上前拉回唐予安,将他压在?身下的冲动。

唐予安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人,只?要一?想到唐予安在?他身下迷离,娇/喘,他就浑身发热。

“唐予安,朕一?定会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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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予安没有把?林御放心上,出了门,又开?始找鸡吃,对他来说,林御都?比不上一?只?鸡腿。

在?附近兜兜转转,愣是没买到一?只?鸡,甚至还有个卖鸡的,还在?旁边悬挂了一?幅画,画上横批:摄政王妃不得买鸡。

唐予安:“……”

“公子,要不咱们买一?只?活鸡回去,偷偷烤着吃?”阿悄出主意。

唐予安皮笑肉不笑:“活鸡?你会烤还是我会烤?”

王府的人肯定是不会帮他们烤的。

说起?这个,唐予安就忧伤,无论?是他,还是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大厨的手艺,自从有一?次,他难得下厨房,最后不仅把?厨房烧了,还把?厨房里的鸡给?烧成炭后,他就没有下厨的动力了。

当时他对着那只?被活活烧死的木炭鸡,伤心欲绝,最后他这个杀鸡凶手只?能怀着愧疚,在?树下挖坑把?它埋了,念念叨叨不要找他报仇,还心心念念一?句话,种豆得豆,种瓜得瓜,那他种鸡能得鸡吗?

小时候,他曾经种过鸡蛋,为了让他长成一?只?大母鸡,每天给?它浇水,除草,施肥,后来,后来大母鸡没有,鸡蛋嗖了。

唐予安将思绪拉回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他眸子转了转,灵机一?动,很快有了主意。

没多久,唐予安手里就提了一?只?烤鸡,这是他花重金,几乎是一?半的嫁妆,从其他买了鸡的人手里换来的。

“好?香啊。”唐予安闻着,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人生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

可就在?他撕开?鸡腿,准备开?吃时,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出现了。

他们的视线太过凌厉,目的地太强,唐予安危机感顿生,立刻护住手上的鸡。

“王妃,王爷让属下请您回去。”

“等?下回去。”至少得等?我把?鸡吃完。

可下一?秒,他的鸡被抢走了,更?被暗卫带着飞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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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林恒正在?全神贯注地画画,仿佛没注意到站得远远,如同鹌鹑般安静又弱小的唐予安。

唐予安被迫“飞”回王府,“落”在?书房里,站了约莫一?刻钟了,他已经做好?被男人扒了裤子,打?屁/股的准备,不曾想男人专注于画画,根本没理他。

时间一?点点流逝,唐予安越等?心里越打?鼓,好?奇心也被勾起?来。

林恒到底在?画什么呀?

抱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以及浓浓的好?奇心,唐予安移开?步子,蹑手蹑脚地靠近。

刚靠近林恒的背后,原本专注画画的男人忽然?偏头看?他,唐予安吓了一?大跳,脚步一?个打?滑,不受控制朝前扑去,下一?秒,被结实的手臂禁锢在?怀里,特属于男人的松香袭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际,男人的嗓音低沉如陈年佳酿:“安安这么迫不及待吗?虽然?现在?是白日,但如果安安真那么想的话,本王可以满足的,不过,本王想看?安安穿那件衣裳,不知可否?”

唐予安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林恒话中的意思,又想起?那件薄得几乎透明的衣裳,白皙的脸立刻红了,仿佛能滴血般。

他推开?了林恒,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没有那么想,你别胡说。”

林恒低声浅笑,没有说话。

唐予安白了他一?眼,确认他在?开?玩笑,松了口气,好?奇心又被驱使着往那纸上一?看?,看?清后,没有说话,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你这画的是狐狸和?公鸡?”

林恒颔首:“是的。”不过他画功不好?,只?能画Q版。

唐予安眼睛亮亮地凑过去看?仔细:“挺好?看?的,就是画错了。”

林恒挑眉。

唐予安指着画道:“你画的狐狸怎么那么小,公鸡那么大,公鸡的嘴巴还张着,这就像……就像……”

“就像公鸡要吃了狐狸。”林恒好?心给?他提醒。

唐予安立刻点头:“对,应该是狐狸大,公鸡小,狐狸吃公鸡才对。”

林恒笑着说一?句“没画错”就开?始翻旧账。

“听说安安出府偷偷买鸡吃?”

唐予安身体就是一?僵,注意力瞬间从画上拉回来。

“安安,为夫有说过,不许你吃□□?”

唐予安在?那道灼热又凌厉的视线下,鸵鸟样的点头。

“安安是不是答应过为夫,为夫不允许的话,就不吃鸡?”

唐予安咬牙,要不是那天,林恒拿着月事带,愣是要帮他扯掉亵裤换上,要不然?他怎么会答应这种“屈辱”的条件,那是在?剐他的肉啊。

见唐予安敢怒不敢言,林恒继续说,嗓音温和?,不急不缓:“既是做错了,那是不是该有惩罚?”

唐予安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美眸含泪看?他,哆哆嗦嗦地哀求:“能不能,能不能不打?屁/股?”

即便是双儿。但打?屁/股什么的,真的太憋屈了。

唐予安没抱希望的,不曾想林恒答应了。

他跟在?林恒后面去领罚,只?是刚刚男人的笑怎么那么奇怪,他心里有点毛毛的。

直到真正领罚的时候,唐予安才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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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苑,地上画着一?个圈,约莫能容纳三个人,唐予安正蹲在?圈里。

在?他对面,距离两米的另外一?个圈里,是一?只?公鸡和?一?只?烤鸡!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是生离死别?是爱而不得?对于吃货,又对吃鸡有深刻执念的唐予安来说,现在?最痛苦的就是美味在?前而不能吃,尤其是这美味还是两份。

汀兰苑门口,阿悄远远看?着,偷偷抹了下眼角,呜呜,公子好?惨啊。

唐予安盯着那份烤鸡,吸了吸鼻子,感受周围若有若无的特属于烤鸡的肉香,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瓣,吞咽了下唾沫。

“好?想吃鸡啊。”唐予安苦着脸,可怜巴巴的盯着烤鸡看?。

大概是旁边被烧烤了的同伴实在?是太惨了,公鸡鸡生有阴影,全程扭头不看?烤鸡,吃着自己面前的米。

唐予安实在?扛不住了,他蹲着,脚步一?点一?点朝烤鸡挪动。

余光一?直注视着周围,没有人,嗯,很好?。

出了圈,两米,一?米五,一?米,再近一?些,烤鸡尽在?眼前,唐予安眼睛发亮,果断伸出手。

“安安偷吃鸡啦。”

“安安偷吃鸡啦。”

“……”

一?个尖锐的声音疯狂叫起?来,唐予安吓得赶紧回圈子。

那声音停了下来。

唐予安向四周看?,愣是没看?到人,刚刚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再次扫视四周,愣是没找到人,不管了。

唐予安再次往烤鸡伸出爪子。

“安安又偷吃鸡啦。”

“安安又偷吃鸡啦。”

“……”

唐予安咬牙切齿,终于见到了通风报信的“人”。

压根不是人,是一?只?站在?梧桐树上的鹦鹉。

那鹦鹉有着漂亮的羽毛,正居高临下看?着唐予安,不知怎的,唐予安竟从它眼中读出了一?丝挑衅和?得意。

每当唐予安的爪子伸向烤鸡时,鹦鹉就卖力叫起?来。

“你再叫,信不信本公子炖了你。”唐予安毫不客气地威胁。

可那鹦鹉愣是成精了般,唐予安越是挑衅,它叫得越欢,后面每叫一?次,管家就偷偷过来看?一?次,似乎是怕他偷吃鸡。

唐予安蹲在?圈里,心里苦逼逼的想,我现在?自己把?亵裤脱下,送上门给?林恒打?,还来得及吗?

就在?这时,“咯咯”的声音响起?,唐予安抬眸看?去,是活着的“美味”已经啄完了米,这会正出了圈,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无力的,竟然?绕着唐予安的圈子一?遍又一?遍的转悠,那姿态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唐予安控制着爪子,才没有去抓这“行?走的美味”。

他阴测测盯着大公鸡,心里暗戳戳的说:大兄弟,我记住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去处,将来就供奉在?我的五脏庙吧。

大公鸡不知怎的,忽然?摔了一?跤,艰难爬起?来,张扬了下四周立刻撒丫子跑了。

原地,传出一?声冷哼。

半个时辰的惩罚结束,唐予安整个人面如死灰瘫床上,不管阿悄怎么喊他,都?一?动不动。

他的内心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下一?秒,旁边的人又轻轻推了他一?下。

唐予安拍开?了那人的手,有气无力道:“阿悄,你让我静静吧,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大公鸡,鹦鹉,烤鸡,它们已经成为我的噩了。”

旁边的人沉默了会,开?口:“安安既然?怕做噩梦,就该好?好?听话。”

唐予安听到这熟悉的低沉声线,猛的睁开?眼睛,旁边的人哪里是阿悄啊,分明是他那冷酷,无情的丈夫,呵!

唐予安扭过头,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安安,乖,起?来吃饭了。”林恒轻哄,低沉的声线,仿佛低声呢喃,缱绻绵缠,让人如痴如醉。

唐予安咬唇,让自己清醒几分,往里侧挪了几下,态度明显。

“唉,这饭菜是我亲自做的,我还放了鸡肉呢,真的不吃?”

随着下人把?饭菜摆出来,唐予安轻轻呼吸就闻到了香味,似乎,似乎比烤鸡还香。

肚子好?饿,可是……

唐予安咬牙,告诉自己不能屈服,闭上了眼睛。

“唉,既然?安安不吃,那我只?能拿去给?大公鸡和?鹦鹉吃了。”

“不许去。”林恒刚刚话落,唐予安就转身瞪着他,气鼓鼓的,大有一?种林恒敢这么做,就绝交的架势。

他已经和?大公鸡,鹦鹉结下了生死之仇,怎么能把?吃食拱手送给?他们。

林恒眼底划过一?抹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那我们去吃饭?”

唐予安视线在?林恒和?桌上的食物来来回回打?量,最后又落在?自己扁扁的肚子上,闭上了眼睛,“屈辱”地点头。

唐予安吃着饭感慨,林恒的厨艺真的很好?,是他见过的最好?的。

“好?吃吗?”

唐予安很给?面子的点头,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动作却依旧斯文优雅:“好?吃。”

“那以后我有空就做饭给?你吃,每天至少一?顿。”

唐予安筷子一?顿,偏头看?林恒,不明白一?个养尊处优的摄政王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的厨艺,又对自己那么好?,每天给?自己做饭。

“你对妻子那么好??”唐予安问。

林恒眸光柔和?而笃定:“身为丈夫,自然?要对自己的妻子好?。”

唐予安沉默着没有说话,丈夫要对妻子好?,那如果这个妻子不是他唐予安,林恒也会对那个人那么好?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唐予安不知怎的,有些不是滋味,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感觉闷闷的。

“怎么了?”林恒见他这动作,生怕他不舒服。

唐予安摇头,回了句没事,继续吃饭,敛下的目光却带着一?丝疑惑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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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过去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唐予安过得好?好?坏坏的。

好?嘛,自然?是因为林恒,他似乎和?其他人的相公不一?样,他对待其他人冷淡,就连母亲梁太妃没有必要,也没有多说话,而对唐予安,却仿佛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他。

唐予安有时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怕,怕那墨色眸子里的温柔和?宠溺会将他淹没。

可有时候林恒又很霸道和?□□,每晚一?碗药,几乎每顿都?是素食,很少有肉可以吃,更?不用说吃鸡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有点,沙雕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