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好像是云南人,酸汤鱼做的不要太正宗。
本来没什么胃口,都被勾起了食欲。
又辣又酸,鱼肉肥嫩。
裴倾城胃口大开,吃了大半盆。
花姐在一边看的眉开眼笑,裴倾城吃的多她就开心。
吃完饭,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书的时候,烨倦还是没回来。
本来,他回不回来,在做什么,跟她没关系。
但是心思就是飞掉了,手里的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临睡前,有个来历不明的人加她微信。
她一般不认识的人从来不加,就拒绝了。
谁知她一遍遍拒绝,那人就一遍遍地加。
最后,那人的好友请求信息上写着:裴小姐,有张照片给你看。
手指停留在拒绝的按钮上,想了想没有按下去。
接受了对方的好友,他很快发来消息。
“裴小姐,还记得我么?”
点开他的头像,里面什么都没有,裴倾城没有找到他的资料信息。
打过去几个字:你是谁?
“你猜?”
对方在跟她打哑谜,越是追问,对方越是卖关子。
她干脆不理他,关灯准备睡觉。
那个人又发来了信息:裴小姐,你哥哥那天差点把我的腿给打断了,你这就把我忘了?
她一激灵,握着手机坐起来。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猥琐的形象,她的手指发抖,在屏幕上按了好半天都没有按出一个字来。
对方很快发来了一张照片,她很快认出了照片里的人是她,紧闭着眼躺在床上,好像是昏迷不醒。
那天,她在咖啡馆被人暗算了带走的那天!
她呼吸急促,颤抖着手打了几个字:你还敢跟我联系?
“有点好东西给你看,这张照片的角度一般般,还有更好的。”他又发来了第二张照片。
照片里,她仍然闭着眼,但是脖子以下都是打了马赛克的。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张什么照片。
她万万没想到,那天被人拍了照片。
打过去微信电话,但是对方挂断了。
“裴小姐,不用紧张,我只是要钱而已,给了我足够的钱,我自然会守口如瓶,你哥哥把我赶出墨城,我怎么生存?我也是逼不得已。”
她深呼吸,靠在床上脑袋一阵阵发晕。
她被人敲诈勒索了。
钱,她有的是。
只是怕这是一个无底洞,没完没了的要。
她沉了沉心,回复道:你不想让我哥哥打断你的另一条腿,就把照片都删了。
“怎么可能?裴小姐,你太幼稚了,那这样,如果你不给钱也可以,这张照片我会发给你现在的老公,不知道到时候烨董看到了做何感想?
裴倾城气愤地叫出声,高高举起手机想砸到对面的墙上去,但是手举起来了,又忍住了。
砸了手机又如何。
花姐在门外敲门:“太太,太太,刚才是不是您叫的,发生了什么事,我进来了?”
“我没事。”裴倾城赶紧说:“刚才在窗户上看到了一只小甲虫,现在没事了。”
“哦,那太太,有事您就叫我。”
“嗯。”
花姐没进来,裴倾城看着手机,那人又发了好多条信息过来,都是威胁裴倾城的。
说如果她不给钱,就会把照片发给烨倦,然后再放上网。
惹上这种无赖,给钱也没用,他会一次又一次地要。
裴倾城删了他的微信,拉黑了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应该是裴倾城此刻的状态。
不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
好容易渐渐淡忘了那件事情,结果那个无赖又盯上她敲诈。
他认准了在这种状况下的女人通常都不会报警自毁名声,所以才会这样无所忌惮。
她靠在床上,浑身无力。
电话忽然响了,吓得她抖了一下,低头一看是烨倦打来的。
她接电话的声音有点抖,刚喂了一声烨倦便听出了端倪。
“还没睡?”
“嗯,还没。”
“哪里不舒服?”
“不是。”
“你声音好像在发抖。”
“刚才看了一部恐怖片。”她将被子拉到脖子下面,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住。
“一个人的时候,别看那种片子。”烨倦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安静到能听到他那边的挂钟敲响十二点的声音。
已经十二点了,这么晚了。
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看来是不打算回来了。
她躺在床上,把手机搁在枕头上,然后把脸放在手机上面,怏怏地躺着:“什么事?你不回来了是么?”
“是,今晚我不回来了。”
“好。”她也懒得问他在哪里。
烨倦是一个公私分得很清楚的人,他不喜欢把公事放到私人时间里,而且他的能力也完全不用通宵达旦地工作。
所以,他夜不归宿只有一个可能,他在渔梓约那里。
也许是刚才受了那个刺激,现在烨倦说不回来,她也没觉得什么。
她淡淡地应着就要挂了电话,烨倦却喊住了她:“梓约病了。”
“哦。”她语气更淡。
渔梓约是个林黛玉,三天两头就要生病。
病美人,更让人怜爱。
烨倦说完这句,却没挂电话。
听着他的呼吸声,裴倾城静静地听了会,然后说:“你照顾她吧,我睡了。”
“她有健全的医生团队,不需要我照顾她。”
“那你陪着她吧!她比较需要你。”
“倾倾。”他轻声唤了一声:“梓约有病。”
“嗯,你刚才说过了。”她声音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
“不是那个,倾倾。”他声音低沉,缓慢:“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梓约有家族遗传病,神经功能方面的疾病,受到任何细小的刺激都会晕倒,每次晕倒后都不能保证能不能醒过来。”
裴倾城愣住了,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桥段相当老套,前任得了绝症,得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她沉默了几秒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很遗憾,其实你不告诉我,你选择留在她身边我也没有异议。”
“倾倾,我告诉你的目的不是说我要选择她,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因为她自己还不清楚这个病的严重性。”
“所以你怕,她会受到刺激是么?”
“尽量延长她的寿命吧,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
“嗯。”她应着:“我知道了,你好好陪她,我没事。”
“明天周末,在家里等我。”
“嗯。”
她挂了电话,放在床头柜上。
如果烨倦这个电话早一点打来,她会问他,那他还爱不爱渔梓约。
如果他说他不爱渔梓约了,她会立刻想都不想地接受他。
但是,晚了一步。
让那个人抢先了一步。
那个人提醒了她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她不打算给那个男人钱,因为她不想一辈子都受到控制。
他想做什么随他好了。
发给烨倦也好,发到网上也好。
随他去吧!
反正,就这样了。
她关了灯,关了电话,就这样躺在一片黑暗中。
早晨的时候,她半梦半醒之间,听到门响,然后是极轻的脚步声。
烨倦回来了,她疲惫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烨倦坐在她身边,顺手将她捞进了怀里。
将脸埋在她的长发里,轻吻着她的耳垂。
她在他的怀里动了动,睡的更舒服点。
但是,人却清醒了。
窝在他怀里没动,轻声问:“渔小姐怎么样了?”
“醒过来了。”
“她昨天晕过去了?”抬起头看着他,男人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一夜未睡。
“嗯,晕过去了,这次晕了二十个小时。”
“她受了什么刺激?”
男人抱紧了她,叹息声熨烫着她的耳膜:“我好累,陪我睡会。”
他衣服都懒得换,抱着裴倾城和衣躺下。
屋内的窗帘很遮光,房间内很黑,所以她不知道几点了。
悄声问:“现在几点了?”
“七点。”他闭着眼睛,嘴唇贴着她的锁骨,整张脸都埋在了她的领窝中。
她伸手摸摸他的头发:“烨倦,你是依赖我,还是迷恋我?”
他在她的领窝中轻笑出声:“都有。”
“还是。”她忍不住又开始刻薄:“我代表了健康的渔梓约,其实,在你心里,我就是她的分身,是不是?”
不由得裴倾城不往这方面想,渔梓约现在的身体状况,一点点的小刺激都不能受到,那男女之间的事情估计也是不能承受的,而烨倦又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正常男人,所以裴倾城就替渔梓约承担了这方面的服务。
哈,用服务这个词,真的好奇怪。
男人抱着她,声音哑哑地从她胸口发出来:“不要乱想。”
她没再多说,烨倦已经这么困,她没办法继续残忍。
他们相拥着,烨倦闭着眼睛,好久都没说话,裴倾城还以为他睡着了。
过了好久,他忽然开口了:“倾倾,别离开我。”
她动了动唇,想跟他说点什么,却又没说。
现在不是承诺的时候,未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现在没有精力去思索烨倦到底爱的是裴倾城还是渔梓约的替身。
她自己还有一大堆的烦恼没有解决。
她的浑水,越淌越混。
她没有回应,烨倦的呼吸越来越沉,再然后他就真的睡着了。
她保持刚才的姿势,也渐渐地睡去。
等她醒来,烨倦还在睡着。
她已经睡的头痛眼肿,有时候睡多了比瞌睡的时候还要难受。
轻手轻脚地起床,将手机打开。
手机里静悄悄的,新闻里也没什么动静。
如果她的照片真的被摆上了网,那第一时间新闻上就会铺天盖地。
现在这么安静,可见那个人还没行动。
有时候,她不怕鱼死网破,说不定还能釜底抽薪。
那人也知道,把她的照片放到网上他也没什么好处,裴知君一定会找到他的行踪,到时候他比现在还要惨。
真的不怕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
她去洗漱,换衣服,下楼吃早饭。
裴知君给她打电话,她不想接。
他发了短信来:“晚上回来吃饭。”
想了想,回了几个字:“哥,我们暂时不要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