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小可爱下楼,温蒂已经坐在楼下的大厅里,满脸焦急,黑着眼圈,可能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软软看到温蒂就向她伸出手高兴地叫着:“温蒂温蒂!”
“软软。”温蒂跑过去抱过软软,将脸贴着软软的脸:“昨晚睡的好不好?”
“嗯,我跟奶奶睡,奶奶给我讲故事,真王后回到城堡赶走了坏王后的故事。”
软软心无城府地说着,刚好渔卿卿从楼上下来,软软刚才说的话全都听到了。
笑容凝滞了片刻,仍旧带着笑走过去,打量了下温蒂,笑着向她伸出手:“你好,软软的妈妈,我是渔卿卿,我很喜欢软软。”
正抱着软软跟她柔声细语的说话的温蒂,脸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了,面对渔卿卿伸出的手,她并没有握上去,而是将软软抱的离她远一点,冷淡地道:“原来是烨太,我们软软人见人爱,多一个人爱少一个人爱无所谓,高攀不上您。”
温蒂长相秀气斯文,看上去也是温文有礼的人,所以她对渔卿卿的态度,着实让人感到费解。
渔卿卿将手收回去,淡笑道:“温蒂小姐好像对我有点敌意,不过据我所知我们俩是初次见面,以前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我不知道温蒂小姐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
“不存在敌意,只是不喜欢而已。”温蒂快人快语,丝毫不留情面。
她抱着软软朝烨倦点了点头:“难得我们软软喜欢您,下次有机会再带她来玩,我先带她回去了。”
烨倦看着她,居然没有阻拦:“我送你。”
“呃,不用了。”
“我送你。”烨倦伸手抱过软软,眉眼柔和地看着她:“daddy送你到大门口好不好,家里还有秋千,你想不想坐一坐!”
“嗯嗯!”软软兴奋的直点头,但又乖巧地扭头问温蒂:“我可以玩一下吗,就一会!”
软软可爱的样子实在是无法拒绝,温蒂看看软软又看看烨倦,低声道:“只能十分钟。”
“嗯,就十分钟!”
烨倦抱着软软来到园子里的秋千架边上,将她放在秋千上,花姐和小香在照看着她。
站在烨倦面前,温蒂显得有些窘迫,低着头小声道:“多谢烨董对软软的照顾,有机会再见面。”
“她打算躲到什么时候?”男人缓缓开腔,低头看着面前的温蒂。
温蒂身材娇小,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在一米九三的烨倦面前不得不仰着头看他。
她顿了一会,四下里看看,烨倦说:“这里没有监控也不会有人监听。”
她这才放下心来,用极小声的音量道:“你们家里有一头虎视眈眈的狼,她怎么出现?”
“你是说渔卿卿?”他语气轻蔑:“就算她出现在渔卿卿面前,渔卿卿也不能拿她怎样。”
“恐怕,你低估了那个女人。”温蒂的唇边浮现出一丝冷笑:“恐怕,我今天不让她跟你联系,我和软软都走不掉了是吗?”
男人没说话,淡然地看着她:“你说呢?”
温蒂低着头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埃萝,有人要跟你说话。”
接着,她把电话递给了烨倦。
将电话放在耳边,低沉地应了声:“喂。”
电话那端静静的,好像没有人一般。
烨倦耐心地等待着,直到一个熟悉的温凉的声音缓缓响起:“烨董,好久不见。”
是女人的声音,完全没变,只是冷淡中透着一丝淡淡的疏远。
她离开了四年,总算是回来了。
“我带软软去找你。”男人简短地道。
“软软是雨楼的女儿。”裴倾城似乎料到男人在想什么,直截了当地告诉他:“烨董,你不要想太多,如果喜欢孩子,你家里放着烨太,可以让她给你生。”
“我想见你。”男人嘶哑暗沉的声音在话筒中撞击着她的耳鼓。
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有些生涩:“见我做什么?烨董,感谢你把我变成了一个逃犯,我只能改名换姓一个人悄悄地生活。”
“我会帮你翻案,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如果我不给呢?”裴倾城电话中冷笑:“现在这种生活,很平静,远离你的这四年,我过的很开心。”
“倾倾。”握着电话,看着在秋千上开心的咯咯咯直笑的软软,男人的语气更加有耐心:“如果是这样,那你回来做什么?”
“我哪儿也没去,我就在墨城,一直在。”女人浅浅地笑着:“你很奇怪是不是,为什么软软是在温哥华长大的?烨董你手眼通天,竟然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你有心要查,不出一个小时就能查的到。”
“倾倾......”
“我不想见你,不过既然软软和温蒂都在你手里了,那我无处可逃,我们俩之间从来不平等过,不过我想不想见你,你都要见到我不是么?”
女人的电话啪的一下子挂断了,烨倦握在手里,仿佛还能感受到裴倾城的音浪。
过了会将手机还给温蒂,接着电话又响了,温蒂接通了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抬起头对烨倦说:“不知道烨董愿不愿意送我和软软回家?”
烨倦向秋千架走去,抱起了软软,摸摸她的小辫子对她说:“现在daddy送你回家,一起见mummy好不好?”
“好哦!”软软拍着手:“我妈妈会烤很好吃的松饼,到时候我请你吃。”
“那先谢谢你。”微笑着抱着孩子转身,花姐和小香一时之间都有些舍不得。
花姐一路跟着到车边,唠叨着:“少爷,您什么时候再带小小姐回来,还有太太?”
烨倦停下来,回身认真地回答她:“很快。”
丁寒亲自开车,烨倦坐在副驾驶,温蒂抱着软软在后座上,温蒂正在给软软讲故事,小女孩勾着她的脖子听的很认真。
将中间的帘子放下来,丁寒一边开车一边对烨倦说:“爷,原来这几年裴小姐根本没有离开墨城,她就住在市中心,大隐隐于市,只是经常会换住处。四年前,她就和楼雨楼离了婚,生下了软软之后,就把软软交给楼雨楼带去了温哥华。楼雨楼在温哥华娶了温蒂,俩人以父母的名义照顾软软,今年春天,温蒂带着软软回到墨城。”
烨倦倚着窗口,语气微凉:“丁特助什么时候这么马后炮了,她在墨城待了四年,你们都没有找到她?”
“爷。”丁寒叹了口气:“也不是我推卸责任,但是当一个人存心躲着您的时候,就是挖地三尺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所以,我就让她一个人孤独地待了三年。”
这三年,她不能出境,只能一个人留在墨城。
也能理解为什么让楼雨楼把软软带去温哥华,是想给软软一个健康成长的空间。
不然的话,跟着她只能没日没夜地躲着,还整天担惊受怕。
由此可见,她究竟是恨他恨到如此的地步,宁可把孩子大老远地送去温哥华,都不肯找他。
丁寒按着温蒂说的地址,将车停在一个新小区。
是两层高的小独栋,环境还算不错。
温蒂抱着软软下车,软软趴在温蒂的肩膀上,一直看着烨倦:“daddy,这就是我家,一会我让mummy烤饼干给你吃。”
他笑着开口:“好。”
走到门口,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在二楼的窗口,一个短发女人静静地站着。
头发很短,短到连耳朵都遮不住,素净的一张脸,不施粉黛,但是烨倦仍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化妆也能艳绝八方的裴倾城。
随着温蒂走进房间,把软软往地上一放,帮她脱了鞋,她就撒着欢往楼上跑:“mummy!mummy!daddy来了!”
烨倦在客厅里站住,环顾四周。
地方算是宽敞,装修也雅致,偏厅的地上铺着游戏垫,上面全是软软的玩具。
女人温柔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软软昨晚没见妈妈,想不想我?”
“想的,奶奶让我跟你说,说你受苦了。”
一大一小手牵手从楼上下来,女人窈窕的身影闯入了烨倦的眼帘。
浅灰色的家居连衣裙,宽宽松松的式样,清汤挂面的短发,干净精致的面容,熟悉也陌生。
她没什么表情,走到烨倦的面前,浅浅笑着:“好久不见了,烨董。”
男人凌人的气息传来,过了这么久,他似乎一成未变。
男人在看着她,她低眸无声地笑着,随即又仰起头来毫不遮掩地看对上他的视线:“怎么变化太大,不认识了么?”
头发剪了,眼神更加锋利,而唇角的笑容也更加疏离淡漠。
伸出手去摸女人短短的头发,被她迅速地躲开:“烨董终于见到我了,好奇心算是得到了满足,可以了吗?”
“当年,为什么忽然跑掉?”
“没有什么为什么,反正都是逃犯,就算在你身边,我也是个逃犯。”她指了指沙发:“看来你没有马上就走的意思,那就坐吧!”
“mummy,烤饼干。”软软跑过来,拉了拉裴倾城的裙摆:“软软要吃你烤的松饼。”
“软软。”温蒂急忙将软软抱起来:“温蒂带你出去吃红豆冰好不好?”
“红豆冰啊?”软软立刻感兴趣地瞪大了眼睛:“可是,上次你还说,知了没有叫的时候,不可以吃冰。”
“今天够热,可以了,我们买了去外面的花园吃,好不好?”
“嗯。”软软开心地点头,又仰脖问裴倾城:“mummy,我可不可以跟温蒂去吃红豆冰?”
“可以。”裴倾城看向软软的眼神,温柔到了极点,她蹲下来摸着软软柔软的头发:“听温蒂的话,你们俩合吃一份。”
“嗯。”软软用力地点头:“我们也带一份回来给你和daddy一起合吃好不好?”
“软软。”裴倾城帮她整理好皱了的裙子,柔声更正:“他不是daddy,daddy现在不是在新加坡拍戏么?”
“他是爸爸,雨楼爸爸。”
“温蒂。”裴倾城站起身来,将软软的手交给温蒂:“我中午煮饭,你们回来吃饭。”
“嗯。”温蒂抱起软软,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