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姐,不是我害死你的!

将软软托付给燕姨,让燕姨陪着软软睡觉,裴倾城打算疯狂一把。

借着夜色的保护,她戴上假发,和温蒂一起溜出家门,温蒂开车,驶向庄生晓梦。

“这个庄园我知道,在温哥华都很有名,有人传女主人去世了,所以男主人就封了整个园子。”

“看。”裴倾城烊笑:“女主角还是渔梓约,我永远都是她的替身。”

温蒂开着车,回头看她一眼:“我知道你的感受。”

“你不知道。”裴倾城浅浅的笑着,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当景色越来越熟悉,车子停在了那个恢宏的大门口的时候,裴倾城竟然犹豫了一下,才从车里出来。

温蒂站在门口仰头看着大门,唏嘘道:“好美的地方,里面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里面的确是另一个世界。”裴倾城推了推偏门,所有的门都锁的死死的。

温蒂也使劲地推了半天,然后又抬头看着高墙大院,遗憾地道:“看来今天进不去了。”

“不一定。”裴倾城向她招了招手:“在这里住了很久的人,总有属于她的办法。”

她带着温蒂走到一截围墙的拐弯处,因为庄生晓梦修在半山腰,所以这里有个地势上的斜坡,围墙特别矮。

“幸好我们没穿高跟鞋,从这里能够爬进去,现在庄生晓梦没有人看守,也没有监控,很方便。”

说着,她踩着围墙边缘凸起的石头往上爬,温蒂也跟着爬进去。

爬进了围墙,刚好落在一片茂密的草地上。

四年没有人打理了,草很深,沒过了整个膝盖。

今天月色很好,没有路灯也能看得清路。

温蒂环顾四周惊呼:“这里大的超出了人的想象。”

“如果要好好逛一圈,真的要花点功夫。”裴倾城和温蒂互相搀扶着,走出了这片草地。

今夜,夜凉如水,夏虫戚戚。

没人打理的花草,长势野蛮,花园里弥漫着复杂的花香。

穿过花园,终于来到了大宅。

看着黑漆漆的庞大的宅子,裴倾城转头问温蒂:“你怕不怕?”

“有点,不过还好。”温蒂镇静地笑:“没做过亏心事,只是干怕,不会联想。”

“这就好。”她牵着温蒂的手:“那你跟我来。”

推开厚重的大门,还好大门并没有锁,只是关上了。

大厅里空旷而漆黑,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月光透过玻璃穿洒在光洁的淡色地板上。

裴倾城熟门熟路地在墙上找到了灯的开关,但是按了半天,却没亮。

她失望地叹气:“哎,忘掉了,四年都没人住,估计是断电了。”

“没事。”温蒂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俩人往里面走。

画室就在一楼走廊的尽头,俩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很清晰。

不过,没什么好怕的。

就像温蒂说的那样,没做过亏心事,就不怕。

终于到了画室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满室的画架,上面盖着白布。

走到一个画架的面前,掀开了白布。

画上,那个美丽的面孔恬静而温柔地笑着。

温蒂轻轻抚摸着画纸,仔细地打量着:“除了这颗痣,这幅画上画的根本就是你。”

“你又没见过渔梓约,你怎么知道不是她?”

“可我了解你啊,这是你的眼神。”温蒂叹息着:“这是烨倦画的吗?画的真好,把你的神韵都画出来了。”

“这么笃定这画里人就是我?”裴倾城轻笑。

是不是温蒂说的,局外人反而看的清晰?

在裴倾城眼里,这幅画可以说是她,也可以说是渔梓约。

温蒂仔细地一幅一幅地看着这些画,每一张都看的很仔细。

“除了痣。”她喃喃的:“我觉得就是你。”

“可惜,多了一颗痣。”

“你问过烨倦没有?”温蒂回头看着裴倾城。

“没有。”

“为什么不问他?”

“在那种绝望的情绪下,你觉得我还能冷静地问他,你画的那些到底是我还是渔梓约?”

“我觉得,你应该问一下......”

这里很安静,只有俩人的对话声。

然而,在俩人对话停止的瞬间,却听到了似有似无的脚步声。

俩人同时屏息,脚步声又消失了。

但是,当她们重新讲话的时候,脚步声又响起来了。

一个人听到,也许是耳朵出现了幻听。

但是两个人听到,就没错了。

俩人目光对视了一下,裴倾城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来了。

她立刻拉着温蒂躲到了画室后面的储藏室里蹲下,压低了声音:“会不会有人跟踪了我们?”

温蒂关掉手机里的手电筒,调暗了屏幕的光:“要不要打电话给雨楼?”

“先看看再说,现在等他赶过来,也来不及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能肯定的是人。

裴倾城心里坦荡荡,没什么怕的。

之前也没听说庄生晓梦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所以那个脚步声肯定是人。

屏息听着,那个脚步声又清晰了起来。

有些凌乱,步子很碎,像是女人的脚步声,穿着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咚咚咚咚。

女人,为什么会有女人?

手机屏幕的光照着温蒂的脸,裴倾城悄声对她说:“别怕。”

温蒂笑着摇头:“我没跟你说么,我和雨楼在大学里一起学的长拳,他是男子组冠军,我是女子组冠军。”

“是么?”裴倾城挺惊喜的,顿时觉得自己安全了好多。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进了画室里。

低低的一声惊呼,接着是慌乱无助的呼吸声,外面的女人,似乎比她们害怕多了。

这声音,怎么听上去这么熟悉?

裴倾城忽然站起来,温蒂急忙拉她:“干什么?”

“嘘。”她将食指放在唇边:“你待着别动,我先出去看看,我要是大声喊,你再出来。”

“你这胆子,大的出奇。”温蒂极小声极小声地道。

尽管她们用几乎耳语的声音在对话,但是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还是能听到些许动静。

外面的人,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是谁!出来!”

渔卿卿,是渔卿卿的声音。

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裴倾城一想就明白了,说不定是尾随她们来的。

她没有迟疑,直接走了出去。

满室白布的房间里,唯有从窗口透进来的月光能勉强照亮屋里的一切。

那个站在门口抖抖索索的身影,真的是渔卿卿。

因为黑,看不清她有多害怕。

库房的门口在最里面,她能看得见渔卿卿,但是因为画板挡着,渔卿卿却没看到她。

从盖着白色画布的画板后面走出来,她想问问渔卿卿跟着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她刚走出画板,还没来得及张嘴,只听到渔卿卿发出惊恐的叫声,然后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跤应该摔的挺重,裴倾城都替她痛的慌。

她想过去搀扶渔卿卿,估计是她突然从画板后面走出来吓着她了。

她刚往渔卿卿的面前踏了一步,她叫的更加凄厉:“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姐,姐,求你了,不要过来!”

姐?

裴倾城忽然留意到自己今天戴着假发,因为怕被人给认出来便戴了假发,一头长卷发。

渔卿卿是把她当做了渔梓约?

明明是一路跟着来的,怎么反倒被吓成这样?

静静地站着,没有过去,看着渔卿卿躺在地上抽搐。

她被吓得不轻,按道理,就算是鬼,那也是自己的姐姐,也不会吓成这样。

看渔卿卿的样子,好像是遭遇了怨鬼报仇。

裴倾城安静地站着,温蒂躲在门口看出了端倪,见渔卿卿一个人也就没出来。

裴倾城今天刚好穿着淡色的长裙,不是白色,但是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像白的一样,风从窗外吹进来,裙裾飘荡,长发也随风轻荡。

大概是怪恐怖的吧,把渔卿卿吓成这样。

她一动不动,在渔卿卿眼里更是可怕。

她吓得声音都变调了:“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又不是死在这里的!”

裴倾城向前踏了一步,渔卿卿已经哭了出来:“姐,不要,别过来!跟我没关系的,你不是我害死的,你不是我害死的!”

她连哭都哭不出来的样子,往回抽着气。

她的状态谁都能看的出来,她很害怕很心虚。

她重复着你不是我害死的,反而欲盖弥彰。

裴倾城忽然觉得今晚她临时决定到这里来,就是冥冥中注定的。

渔卿卿的状态说明了什么?

渔梓约的死,分明跟她有关,所以才会吓成这样。

完全可以继续吓吓她,但是又怕活活把她给吓死。

裴倾城伸手把头上的假发给拿了下来,让渔卿卿看清楚她不是渔梓约。

可渔卿卿却叫的更加大声,刺破了安静的夜空:“不要,不要!救命啊,救命啊,有鬼啊!”

她想站起来,估计腿是软的,爬了半天都没站起来,只能用变调的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哭。

温蒂从里面跑出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向渔卿卿:“渔小姐,你再叫,鬼真的要被你给叫来了。”

渔卿卿的脸白的跟鬼没什么两样,脸上纵横交错着眼泪和鼻涕。

还是在大叫,闭着眼睛都不敢睁开。

温蒂走过去蹲下来,扶着她的肩膀:“喂,渔小姐,你睁开眼睛看一下,我们不是你姐姐!”

她的尖叫声都要刺破裴倾城和温蒂的耳膜。

她睁开眼看了眼温蒂,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握着温蒂的手大声叫道:“那个,那个!”

她指着裴倾城的方向:“那个女鬼,她把她的脑袋给拿下来了!”

哦,难怪她吓成这样,刚才裴倾城只是拿下了她的假发,渔卿卿还以为她把脑袋给摘下来了。

估计是鬼片看多了,还挺会联想的。

裴倾城向她走近,提着手里的假发让她看清楚:“渔小姐,我这是脑袋么?”

她从捂着眼睛的手指的缝隙中终于辨认出裴倾城手里拿着的只是假发而已。

她慢慢地抬起头,从泪光中终于认出,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渔梓约,而是裴倾城。

“裴倾城,你这个贱人,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