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东方有些心神不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总是沉不下心来。
早上他公司的下属到病房里向他汇报工作,的开完了一个小会之后他父母又到医院里来看他,聊了一会儿之后再离开。
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了,特别护士送来饭菜。
东方拨通了沈迢迢的电话,心里寻思着就算是现在沈迢迢的身体还是不舒服,但是电话应该开了。
但是沈迢迢的电话依然打不通,里面的机械女声一遍一遍的告诉他,她的电话已关机。
东方再也坐不住了,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的心头。
东方虽然不是女人有那种第六感,但是他潜意识里觉得沈迢迢并不是像沈老爷子说的病了,而且早上打电话去沈家听到沈老爷子的声音,也觉得沈老爷子的声音里有几分紧张,很是不同寻常。
想到这里,东方再也坐不住了,掀开被子就从床上下来。
特别护士刚提着一瓶水走进了病房,看到东方居然下床了,吓的连忙将水瓶随手放在桌上,便向东方跑过来扶着他的胳膊:“东方总裁,您怎么下床了?不是说了吗,您现在还不能下床,一个星期之后…”
东方不等特别护士的话说完,沉声对特别护士道:“把我的衣服给我拿过来!“
特别护士迟疑地抬头看着东方焦躁的眼神:“东方总裁,你要去哪里?你是不能够出院的,医生说了…”
东方不等她说完便走到衣架前拿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走进了洗手间匆匆换上,胸口的肋骨传来刺痛,她只要稍微的动作大一些就觉得呼吸不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用手按按后背的受伤的地方,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特别护士一路惊慌失措地跟着他。
“东方总裁,东方总裁,您不要出院,你这样如果有什么事我怎么交代…”
东方迈开长腿已经走进了电梯里,将特别护士的声音甩在了后面。
他没有车在医院,是被救护车送来的,他在门口打了一辆车直接开往沈宅。
出租车到了沈宅门口是不能开进去的,所以他付了钱便匆匆下车。
门房认得东方没多说什么便请东方进去,并且派了一个保安开观光电瓶车送东方到里面的大宅。
东方正要上车,忽然停下来转身问门房:“昨天晚上小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门房抓了抓脑袋:“昨天晚上小姐好像没有回来,你等一下,我来看一下。”
门房打开电脑匆匆的浏览着,然后很肯定的对东方说:“东方先生,小姐昨天晚上并没有回来!”
“那她是今天早上回来的?”
“没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小姐都一直没有回来。反正是从没有从大门走过。”
“那你们沈家还有偏门吗?”
门房摇摇头:“偏门是有的,但是常年不开,我们家小姐也不可能从那里走。”
“那也就是说沈迢迢并没有回到沈家了。”
那为什么他早上打电话来,沈老爷子要说沈迢迢在房间里面休息呢?
东方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手心竟略略有些出汗。
他几乎已经断定了沈迢迢是出事了,他迈步上了观光电瓶车,命保安开的快一些。
到了大宅门口他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便走进了大宅里。
一进去之后便觉得气氛不太对,沈年坐在沙发里。
而他的对面就是烨倦,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手里燃着一根烟,但是却不吸,任由烟雾袅袅的升腾在他的脑袋上方。
沈老爷子并不在,还有烨夫人和烨先生都在。
见此情景,东方放缓了脚步,听到脚步声众人齐齐回头。
东方便走过去打招呼:“烨夫人,烨先生。”
“东方来了…”烨夫人点点头:“听说你不是受伤了吗?你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迢迢呢?”东方的嗓子忽然哑了,有些说不出来的紧张,他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爷爷说迢迢有些不太舒服,我去楼上看看她。”
烨夫人刚想拦住他,烨倦向他摇摇头。
东方快步地走上了楼梯,他走到沈迢迢的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一直走进了卧室。
但是床上却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是昨天晚上睡过的。
迢迢果然不在家里,她根本就没有回来,为什么爷爷要骗他,难不成是她出事了?
“几琛,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还要让他上去空跑一趟?”烨夫人往楼上看了一眼,担忧地道:“他身上还有伤。”
“你让他亲自看一下,要不然他不会死心。”
烨倦将手里已经燃尽的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掐灭,然后将目光冷冷地投向对面的沈年。
当烨倦的目光落在沈年的身上的时候,沈年抖了一下,手掌下意识的攥紧了沙发的扶手。
他已经被困在这里整整一夜,不给睡觉不给喝水,甚至连烟都不给吸,却一支一支没完没了的让他闻烟味。
客厅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在这种极度压抑的气氛里,东方杂乱而又快速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突兀。
“迢迢呢?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东方几步就走到了烨倦的面前直接问他。
其实问他也只是求证一下而已,他现在已经完全能够断定了,因为没有什么事情能让烨倦一家同时会出现在这里。
“迢迢被人绑架了,昨天晚上凌晨一点钟,沈爷爷接到了绑匪的电话,但是对方没有提任何要求,只是把电话给挂断了。”烨倦抬头,用几乎是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对东方说。
“你说什么?迢迢被人给绑架了?”猜测的事情终于是应验了,东方紧紧攥着拳头,一丝寒意在他的心头滑动,他的声音紧绷而艰涩,甚至自己都听不到自己此刻到底在说什么:“迢迢怎么会被人绑架了,什么时候,在哪里?”
“初步推断应该是在医院的停车场里。”烨倦抬头看向东方:“昨天夜里午夜,她从你的病房离开,然后去停车场拿车的时候受到了袭击。她的车门是打开的,但是人还没有来得及坐的进去就被人给绑架了。地上有被拖行的痕迹可以断定当时迢迢已经晕过去了,对方一定用了麻醉药。”
烨倦叙述的声音十分平稳,但是越没有波澜起伏的音调中暗藏着暗涌的愤怒和一触即发的狂躁。
沈迢迢昨天晚上从他的病房离开之后就被人给绑架了,距离现在…
东方抬手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表,距离现在已经有九个小时了。
在短暂的几秒钟之内,东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也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是怎样,忽然一切都变得很麻木,血液在血管中停止了奔流的那一种。
他回头看着坐在沙发里低着头的沈年,能够看得出他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是烨夫人和烨先生看着沈年的眼神却是充满愤怒的。
东方停了两秒便走到沈年的面前,抓起他的脖领子将他从沙发里提了出来,他的鼻子都快戳到了沈年的脸上:“你把迢迢弄到哪里去了?”
“你们这都是什么意思,一个两个的都把脏水往我的身上倒?我昨天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迢迢的事情不关我的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昨天你才被沈爷爷给革职,几个小时之后迢迢就被绑架,不是你还是谁?”
“说了都不是我了!你把我给放下来!“
东方的手劲奇大,攥着沈年的衣领几乎是将他双脚离地的给举起来了。
沈年本来就没有东方高,双脚离地又看着东方愤怒的眼睛,心里也是慌得很。
“东方,你快把我放下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从昨天晚上凌晨就被弄到这里来,不给我睡也不给我吃,是不是想存心饿死我?想把我困在这里的要有证据,连警察抓人都是要讲证据的,如果没有证据的话48小时就必须把我给放了!”
“好啊,找不到证据48小时之后我就放了你。”烨倦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你现在已经在这里呆了七个小时了,还有41个小时。”
东方还攥着沈年的衣领不放手,烨夫人看到衬衣背后渗出了血,急忙惊呼道:“东方,你的伤口裂了,赶紧松开!”
烨先生也急忙过来拉开了东方的手,烨倦抬眼看他一眼,吩咐管家:“快叫家庭医生来给他看一下!”
“是!“管家点头,急急忙忙地去打电话了。
“哎呀!这流了这么多的血,听说你是伤到肋骨了,骨头还没有接好就用这么大的力气!”烨夫人担忧地看着东方。
东方伸手摸了一下衬衣,便看到满手掌的血迹。
他仿佛不太在意的弯腰在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将手上的血迹给擦干净。
后背疼的很厉害,但是此刻的完全顾不到。
他眼睛紧盯着沈年,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将沈年给烧为灰烬了。
这时管家领着家庭医生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医生看到东方衬衣上的血迹,不禁皱紧了眉头:“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难道是伤口开裂了?到楼上的房间里我看一下!”
东方跟着医生走进了房间,解开了衬衣趴在沙发上,医生仔细地检查:“伤口果然是裂开了,您是肋骨断了一根,而且断掉的肋骨从里到外戳穿了你的皮肤。您刚才是不是动作幅度太大所以把伤口给挣裂了,现在我要赶紧把您的伤口给缝合,我马上打急救电话。”
“不用打电话,你没有带工具来吗?”
“什么工具?”家庭医生莫名地问。
“当然是缝合伤口的工具,你带针和线了吗?”
“这个倒是有的,但是我没有带麻药呀!”
“不用打麻药,就这么缝吧!”
医生的脸色白了:“您的伤口很长,而且肋骨也有伤,这样缝上去是很疼的。”
“我不怕!疼让你缝就缝!”东方趴在沙发上不耐烦地说。
医生迟疑了片刻:“那我下楼去拿药箱,你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