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烨宛倔强地扭开头,她对昨晚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那我走了,马上这片沙滩就会聚集很多人来。”
苏贺收回手,脚后跟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白马很快向前迈步。
“等等!”
苏贺立马勒紧缰绳,马停了下来,烨宛追到苏贺的脚边,低着头,哆哆嗦嗦向上伸出一只手。
苏贺轻松的就将烨宛拉到马背上,紧紧揽入怀中,而烨宛也死死抱住他的胸膛。
苏贺的胸膛宽阔而结实,他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烨宛的额头上,让烨宛心里暖暖的,很有安全感,完全消除了昨夜的惊恐和不安,甚至连骑在马背上都无所畏惧了。
她慢慢回头朝前望去,一望无际的海岸线上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海潮涨上岸边沙滩,只有海鸟在沙滩上嬉戏。
“这里怎么这样安静?”
“这里是我的私人海滩。”
烨宛已经不觉惊讶了,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神秘莫测,即使他现在变出一架飞机来,她也毫不意外了。
“所以你刚刚又在骗我!”
“没有骗你,我的沙滩会对住酒店的游客开放,不过前提是我不在的时候。”
他们乘着白马,紧紧依偎,马蹄溅起白色的细沙,一路飞扬。
没一会儿,烨宛的眼前真的出现了一架飞机,地勤人员将马牵上飞机,苏贺则搂住烨宛的腰,将她带进机舱。
烨宛对私人飞机并不陌生,因为她自己也有一架,只是这次出行,人员太多,她的飞机坐不下,只有勉强坐了头等舱。
但苏贺的飞机大又宽敞,里面办公影音娱乐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像一架总统专机,简直比烨倦的那一架还要豪华。
烨宛喝了一口牛奶,突然抬起头望着对面也在吃早餐的苏贺。
“这些都是你奶奶留给你的?酒吧、沙滩、酒店,还有你把我从绑匪手里救出后去的那间小屋都是吗?”
“不止这些。”
苏贺平静地切开一颗班尼克蛋,黄澄澄的蛋液如熔岩般涌入盘底,浸润了鸡蛋下层的面包、蔬菜以及鱼肉。
“你现在不缺钱,不缺地位,电影拍完上映后,你会更加风光无限,留我那些照片还有什么用?”
烨宛很想不明白这件事。
“我自有用途。”
他吃了一口盘子里的食物。
“既然你不肯还给我,给我看一眼总可以吧?”
烨宛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恳求地望着对面的男人,她昨晚使了硬的,他不吃,也许软的管用。
她很怀疑他有没有那种照片,记得在苏贺海边的小屋里,他说他没有拍任何照片,可失踪三个月回来后,他又以这事相威胁,烨宛已经被他搞迷糊了。
“可以。”
苏贺依然垂着眼帘切开盘里的面包。
“真的?你真的拍了我的裸照?”
烨宛此刻感觉脑袋上有五雷轰顶。
只见苏贺拿出手机,手指不停上下刷着,左右翻着,最后停下来,将手机面向烨宛。
烨宛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头歪成了45度角:
“这是我吗?”
手机上是个赤果果的女人坐在床边背对镜头的画面。
她又坐端正了,直视苏贺的双眼说道:
“这连头都没有拍到啊!”
苏贺收起手机,嘴角微微上扬:
“自己的身体不认得?”
烨宛想起早晨换上的新衣服,是如此的合身,不禁有点脸红。
苏贺难道比烨宛还了解她的身体?也许是吧!
“这种照片你也敢拿来威胁我?”
烨宛还是觉得有些不可信。
“这只是其中一张,还想看,下次我再挑几张刺激的给你。”
说完,他用叉子送了一块面包进嘴里,烨宛都要哭了:
“你真卑鄙!”
苏贺又笑了,那笑里像藏着把尖刀:
“我卑鄙是在明处,有人卑鄙却在暗处。”
“你说的是谁?”烨宛警觉起来。
苏贺却没有回答,而是漫不经心地喝起咖啡来。
烨宛一下子联想了很多,关于羽玲与玄汐的相遇,关于玄汐突然给她的投资,关于失火的酒窖,关于阮茵茵不顾后果的反目,这一切都发生的有些蹊跷。
“你到底想说什么?”烨宛再次追问。
苏贺此时已经吃完了早餐,他冷冷地对烨宛说:
“和你聊天没意思,我要去休息了,你可以随处逛逛。”
烨宛看着他离开餐桌,去了休息舱。
这个自私狂妄的家伙!烨宛心里暗暗骂着,可到底他说的是谁呢?他既然说给她听,一定是他们俩共同认识的人。
玄汐吗?他是那样单纯的一个人,他们从小学就认识了,如果苏贺说的是玄汐,那一定因为吃醋嫉妒而污蔑他。
玄汐本身也是个受害者,酒窖失火的事情伤他很重,他之前一直没说他买了烨倦的酒庄,应该还是对烨倦心存芥蒂,而她毕竟是烨倦的女儿。
难道是阮茵茵吗?只能是她了,她公然发出挑衅,语出轻狂,最后却被毫不留情的重击一拳,她一定会想些阴招来报复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剧组其他成员,遭了!他们还在玄汐的酒庄里呢!自己的行李也还在酒庄里。
她赶紧翻出包里的手机,那天看马术表演的时候调成静音了,结果一直就忘了调回来,这下好了,电话都给打爆了。
玄汐打的最多,看的烨宛心里都有点过意不去了,但她还是先拨给了德坤。
德坤一接通就在那边喊起来:
“我的大小姐!你可总算回电话了!昨晚上咱们哥几个把酒庄都翻了个底朝天,后来玄兄调了监控才发现你早离开了酒庄,你去哪儿了?我们差点就要报警了!”
“德导,冷静点!我没事,我只是有急事儿先回国了,你找...”
“回国了!你已经回去了?”
烨宛话没说完,就被德坤一惊一乍给打断了。
“是的,你现在让女佣去我房里把东西收拾好,然后给我带回来。”
“哦哦!好,对了!冷潇也不见了,今天早上我们才发现,他房里也没有人,东西也没有,好像一直就没住这里似的!”
烨宛这下子烦恼了,总不能说和苏贺整晚都待在一起,早上也一同上了飞机吧!该怎么说呢?
“烨宛?是烨宛吗?是你吗?宛宛!”
电话那边突然由远及近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这声音是那样的焦急,他迅速夺走了德坤手里的电话。
“玄汐,对不起,我有些急事先回国了,但不告而别,确实有些失礼。”
烨宛是真心有些歉疚的,想到他酒庄失火的事情,想到临走前他欲语还休的样子,想到他看自己的眼神。
“知道你没事就好了,你真是,怎么也不说一声,我担心的要发疯!”
玄汐又激动又有点生气。
“对不起...玄汐。”
“现在只剩冷潇没联系上了,监控里看到他昨天一早拎着箱子出去就没回来,后来下午马术表演结束后,其他人也都没见过他了,我看我还是得报警。”
烨宛很担心他真的报警,因为这样很快就会查出来他们俩从昨晚就在一起了。
“不用报警了,我知道他在哪里。”
“你知道?难道...你们...在一起吗?”
玄汐惊愕的说话都不流利了,因为他不能接受自己这个猜测。
“不是这样的...”烨宛刚要解释。
“宛儿,你在和谁打电话?”
一个冷幽幽且磁性的声音从烨宛身后传来,电话那端突然就沉默了,死寂般的沉默。
烨宛又惊又气!苏贺为什么偏在这个时候插进来一句?不是去睡觉了吗?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连一点声音也没有,还这么肉麻的叫着她。
烨宛侧头看着突然凑过来的苏贺,一脸的无辜像,简直想把手机砸到他脸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烨宛更加恼羞成怒,苏贺居然抢过手机,挂断了电话!
“你吵到我了,过来陪我睡,作为补偿。”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烨宛简直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想打他,想骂他,但又觉得他有点好笑,非常幼稚,而且无聊。
“谈到补偿,我觉得你更应该补偿我的精神损失!”烨宛干笑了一声。
“那我现在就补偿你!”
苏贺一把将烨宛从座位上拉起来,搂着她的腰就往休息舱里走。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自私霸道的家伙!”
烨宛可不能忍受再被欺负了,可了劲儿的挣扎着,粉拳像雨点般落在苏贺那结实的臂膀以及强壮的胸膛上。
“不要!你这个魔鬼!”
苏贺邪魅地笑着擒住她的左手,右手又拉住了旁边的座位,苏贺又去抓她的右手,左手又挣扎出来打他。
“你放开我!”
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地扭打到了床上。
苏贺从烨宛身后死死抱住她侧卧在床上,他温暖有力的大手把她的小小柔荑牢牢攥住,她的纤细美腿也被他肌肉坚实的双腿紧紧夹住。
她还在全力地挣扎,但每挣扎一次,他就夹的越紧,抱的越紧,她被他的骨头硌的生疼,压的快要不能喘息了。
但她没有放弃,她依然在扭动,一直不说话的苏贺突然将薄唇贴在她耳边说道:
“别动!不然我要兴奋了!”
她绝望了,她一动不动的静下来,对于这样蛮横、霸道、自私、无礼的男人,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现在只求他别再要了她,她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鲁莽的进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被压着的半边身子已经麻了,而苏贺的手也没有之前那么用力了,他的呼吸越来越平稳,吹的她颈脖上酥酥痒痒的。
她忍不住想翻身试试,居然翻过来了,她现在平躺着,苏贺的手和腿都松开来倒向他那边。
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血液又从麻木的半边身子里流淌开来,但想爬起来还有点难。
她侧过脸看向苏贺,她第一次看见他睡着的样子。
高耸的眉骨与鼻梁显得眼窝更加深邃,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流苏一样缀在眼帘边,时而微微颤动一下,大概是做了个梦。
顺着鼻梁往下则是那轮廓性感的薄唇,虽然常常重伤别人,却也有柔情一刻,比如葡萄园里的吻,是那样的温柔与深情,甜蜜而心动。
她终于能支起身子了,忍不住又向那祸害人的薄唇靠过去,虽然这次没有了空姐的打扰,可她的目光却一下子被床头的手机吸引过去。
苏贺的手机!这是天赐的良机啊!也许所有的照片都在这手机里面,如果全部找到并删除,他就再也不能威胁她了。
可是这样偷窥别人隐私,会不会太不道德了?
是他苏贺先不仁的,她当然也可以不义了!
说干就干,烨宛轻轻地从他身边挪开,蹑手蹑脚地下床走到床头柜边,她拿起手机的时候,双手因紧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她将手机放到在苏贺的手边,轻轻扳起他右手拇指,向着指纹解锁的地方摁了下去,锁开了!
她激动地抽出手机,第一个就点开了相册,结果,整个手机里就有一张照片,就是那张没有照到头部的女人背影。
奇怪,他翻了那么久,到底在找什么?是不是照片另藏在别处呢?
她忍不住开始点开其他的APP,短信、通话记录、文件夹等等等等。
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他电话里没有任何人的信息,通讯录里也没有保存任何人的名字与号码,只是通话记录里有一些打进来或是拨出去的陌生号码。
有一个号码出现的频率较多,这个号码是谁的?烨宛非常好奇,也许这个号码会将她带向答案去,也不知谁给的胆子,她决定回拨过去看看。
就在这时,手机猛地被无情夺走,只见苏贺坐在床上,冷冷地盯着烨宛的脸,那种冷冰若寒霜,凉到刺骨。
烨宛吓得不轻,她太专注在手机上,没注意苏贺已经醒来了,她浑身有些哆嗦,像做了坏事的孩子被父母当场捉个现行,什么也辩解不了,只能低头等待着惩罚。
肃杀的气氛过了片刻,这两人即没有谁移动过,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接着苏贺离开了一会儿,烨宛走到门口张望着,她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但感觉已经有把刀架在脖子边了。
她后悔极了自己做出这种事情,像一个疑心病犯了的女人,偷偷查看着老公的行踪,这哪里像她,一个优雅大方的名媛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