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别墅里,苏贺从一进门就开始忙东忙西的准备张罗晚餐。
烨宛是想要帮忙都被撵了出来,只好无所事事的瘫在沙发里,双臂环膝欣赏眼前这幅绝佳的风景——帅哥的厨房诱惑。
“要不要准备邵新实的?”
她突然想起来那个人还在外头应付王美丽呢,也不知道这会儿情况怎么样了。
苏贺头都懒得抬一下,直接就拒绝了她的这个提议。
“他饿不死。”
晕……
饿是饿不死,被缠死了这份罪过算谁的。
王美丽这一趟显然是来势汹汹有所准备的,估计没那么容易会放过他,这种时候又不能再用美男计了。,她只怕邵新实一个没憋住直接撕破脸得罪了王美丽,那大门口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她还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这件事也有她的成分在里面。
“要不你去门口看看吧,或者找个人打听一下外面怎么样了。”
经过几次交道之后,她对邵新实可以说是有一个相对深入的了解的,尤其知道他的那份温润如玉根本就是表面现象,温和底下掩盖的火山才是他真正的本质。
说起来现在都不觉得传说中纨绔子弟他是个难以想象的形象了。
“有什么好看的?我对八卦绯闻不感兴趣。”苏贺仍旧毫不在意的拒绝。
她腾地就从软塌塌的沙发上蹦下来,“对吧,你也认为门口很大几率会出事对吧!”
“出不出事都跟你没关系,”男人冷冷的瞥过她,严肃的下了命令,“把鞋穿上。”
“哦……”烨宛顺从的回到沙发边上成功找到了自己的棉拖。
这个季节就开始穿棉拖的人,估计她是第一个吧,烧脚的滋味可真是不太好受。
“你说……邵新实不会真有什么麻烦的吧?”
“他有没有办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干什么?”
“毕竟是我们把他扔在那里的呀,万一出事监控查到我们岂不也要倒霉,还是去看看吧。”
她逻辑缜密的直达自己的目标,人已经挪到了大门口好像准备要出去。
“回来!”苏贺厉声喝止了她。
他明明在低头切东西,却好像头顶上长了眼睛似的精准的在她的脚将将踏进玄关的那一刻叫停了。
烨宛磨叽了半天还是选择听话的转回过身,只是男的都还写着心不甘情不愿。
苏贺简单的抬头扫过她,心思明显还是放在自己手中的食材上。
今日做虾,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你如果还是不能安心在这调养,什么热闹都想凑,那我就只好再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了。”
这种恐怖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更恐怖了。
烨宛打心眼里觉得他是做得出的,只不过凭借着他的聪明才智能想的到的与世隔绝适合调养身体的好地方大概就只有华星医院那间上锁的病房了。
不行不行,那里绝对不行!
从她呆滞的表情充分可以看出震慑起了作用,苏贺放下心来,继续慢条斯理的做着自己的事。
“他的事他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操心。”
烨宛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这应该是在向自己解释不允许出去的原因。
“我们是朋友嘛,嘿嘿……”
她的笑声干瘪,听起来有几分尴尬。
“你们是兄妹也没用,他自己招惹来的烂桃花让他自己去处理。”
以他对邵新实的了解,如果不是别有用心,王美丽的压根就没有机会接近他,更何况现在事情已经差不多进入收尾阶段了,处理起这种一点复杂度都没有的男女关系,他应该最得心应手才是。
烨宛可参不透他的心思,只觉得那辆红色宝马气势汹汹尾随而来,实在是来者不善。
况且就算是伤心时招惹王美丽在先,那也是因为自己车祸的事,她可没办法完全坐视不理。
“就算不管邵新实,那王美丽如果闹事怎么办?”
这也算是影响安心调养的潜在因素之一吧,用这个当借口应该还可以凑合。
“东湖最不缺的就是保安。”
苏贺好像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问题一样,反射神经极佳的就进行了拦截。
可怜她这侥幸抖出的小机灵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彻底捻灭成了灰烬。
烨宛是感觉自己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这辈子落在他手里看来是讨不到任何好处了。
她绝望的扑回到沙发上,惨惨淡淡的耷拉着脑袋凝望着厨房里的那个人。
长相满分、身材满分、气质满分、腹黑指数……满分……
苏贺丝毫不在意她的反应,熟练的摆盘,将几颗仔细处理干净的虾仁摆在鸡蛋上,一起入锅蒸。
等待的几分钟也没有放过,快速的拿起水果开始切切剁剁。
因为眼前这幅画面实在太过于美好,竟然让烨宛看着看着就失了神,跟被种了蛊似的沉浸在他手部的动作上。
他这醉心于厨房事业也没有多久啊,下厨操刀也就是到了东湖之后才开始的,怎么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把刀用出了一种十几年的功力,尤其他干净修长的手指加上不慌不忙的动作,简直堪比美食纪录片啊,除了食材上相差过大。
“晚餐不会就吃蒸蛋和水果拼盘吧?”
烨宛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咕咕乱叫的肚子,小声的抗议。
“先简单吃点垫垫肚子,餐厅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一会儿检查完了再去吃晚餐。”
“杨院长说了,我不能在外面乱吃,得要干净卫生。”
“今天自己做来不及了,明天起一日三餐都在家里吃。”
其实在他们来东湖之前餐厅那边就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位专门负责他们俩日常饮食的厨师,苏贺之所以还是坚持自己学倒不是不相信厨师的手艺或是职业道德,而是因为害怕从别墅到餐厅的路上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这次回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即便自己做的不好也不能再因为觉得麻烦而带去餐厅了。
事实已经充分证明了,在这个房子外面都是危险。
“一日三餐都在这里吃?你做?”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渐渐逼近。
苏贺抬眼,“不然你做也可以。”
惨了惨了,悲伤的预感从来都不会错,这里恐怕就要变成另外一个华星病房了,上锁的那种。
这回比上回更厉害的是房间里还多了一个专门保安,有了苏贺这个灵活的实时监控者,这下子恐怕真的别指望能出门了。
“那跟在医院有什么区别,我不要!”
几乎是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她就要开启了强烈抗议模式。
苏贺完全没当一回事,“那要不然我们回医院?。”
这下烨宛彻底语结了,好像一只被兜头浇了水的斗鸡,瞬间变成了落汤鸡,毫无气势可言。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瘫坐下来,口中念念有词,“医生都说了,孕妇最关键的是要保持心情平和,你总这样害得我根本就没办法平和。”
“瞎说,”苏贺的语气急转直落,极快速的就蜕变为温柔模式,“我这就是在营造一个可以让人保持平和的环境。”
“那医生还说了,我需要适当运动。”当初来东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空气好、环境好,想着每天出去散散步也是挺舒服的,可没想到这次回来竟然被下了禁足令,即便是有禁足令,出门散步总不会也不允许吧。
“顶楼上去有一个天台,风景很不错,明天起我陪你在上面绕圈散步。”
“顶层不是阁楼吗?什么时候变成天台了?”她严重怀疑苏贺为了不让她出去已经开始信口胡编了。
“如果不信的话,吃完这个我就带你去看看。”
苏贺慢悠悠的走过来,将精心切好的一盘水果放在她跟前,又体贴入微的将叉子准确的摆放在她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之间,示意可以吃了。
难得烨宛竟然顺从的就叉起来一块平时最不爱吃的苹果放进嘴里,索然无味的嚼了起来。
今天她的脑子显然已经超负荷到完全转不动了,别说跟苏贺这个狡诈的大魔王斗智斗勇,能精神饱满的撑到检查之后都已经算不错的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来回奔波累了的缘故,还是因为在苏贺这受了打击以致觉得生活毫无指望,总之,她还真的有点犯困了。
好险有敲门的声音及时出现,打消了她的困意,让她重拾精神。
好像被雷击到了一样,她立马就腾空而起,随意的趿上拖鞋颠儿颠儿的就去开了门。
可惜,这种振奋精神的好光景并没有持续太久,这个说起来也就是她听到敲门声到开了门这一段时间的功夫吧。
之前都是因为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卢帆。
看到开门的人是烨宛,她好像放心的舒缓了表情,又好像更严肃了。
“卢主任,嘿嘿嘿,你好呀。”
逃脱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烨宛侧过身,看到客厅里的苏贺一副淡然的模样,又回想起他刚刚竟然都没有阻止自己去开门,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愤愤的看了对方一眼,可惜对方并没有把她这个凶狠的眼神放在心上,而是不紧不慢的穿好了外套,顺便也没忘了把她的外套一起带出来。
“走吧,既然医生都找上门了就先去检查吧。”
她十分想要报复一下,可是却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于是只好在衣服上撒气。
“不就在隔壁吗穿什么外套,卢主任我们走!”
苏贺递上外套的手还停在空中,他怎么突如其来的一下搞的有点没反应过来,等到看着两人的背影走出几步开外才无奈的笑了笑。
烨宛这回估计是真的有心想要报复他,跟着卢帆进了诊疗室之后就把门给反锁上了,他只好拿着外套站在门口等。
可能是因为几天没有见到他们,不放心,这次的检查时间特别长。
到了深秋,一天比一天短了起来,刚刚他们回到别墅的时候还是临近黄昏,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天就已经要擦黑了。
路上的灯还没有来及点亮,秋风已经嗖嗖的刮了起来,周围暗暗的看东西都得半眯起眼睛。
他就这么站着等了一会感觉好像更冷了,想回去加件衣服可是又怕自己一个转身的功夫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这种温度烨宛一出来必须得披上件外套才行,几步路也不能妥协。
这就好像是一种信念一样,逼着他笔直的站在原地等候。
突然,不远的前方好像有个影子渐行渐近,随着距离的缩短那个身形的轮廓越来越清楚。
可不正是刚刚烨宛一直“牵挂”的邵新实吗……
看见他,苏贺简单的摆了两下手以示招呼,邵新实也懒懒的摇了两下算是回应了。
“走了?”苏贺先开口。
为防止一会烨宛又用这个人当借口,还是自己先了解清楚比较好。
可惜,邵新实拼命的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知道。”他的回答比打招呼的动作还要懒,透露出一种从内到外的疲惫。
“什么叫不知道?”苏贺皱眉。
那个危险分子难不成还硬要留在东湖不肯走?
“我摊牌了,她很生气。”邵新实摸摸口袋好像在找什么,没摸到之后很快就放弃了。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苏贺感到惊讶,他能理解,美男计再好用也得看用在什么人身上。
在王美丽这样的对象身上,再能起作用的美男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不过面对着邵新实,他可不能这么说。
“你又不是没摊过牌,纠缠你的女人也不在少数,拿出你夜店小开放荡不羁的态度来就足够应付了。”
邵新实看起来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还更加苦闷了。
他停了一会又打起精神去摸苏贺的口袋。
苏贺极不耐烦的躲避着,“别找了,没有,宛宛怀孕了我怎么可能还会抽烟。”
邵新实不抽烟但有个怪癖,就是遇到心烦的时候就想要去闻烟草的味道,这是在姐姐去世的那段时间落下的毛病。
那段时间他抽烟抽的很凶,一根接着一根,一天能抽掉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