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了。
凌南爬上`床，趴在床上给老板发信息。
LING：老板，您洗澡的时间不要太长啊，小心缺氧。
老板这个澡洗了块两小时，要是再不回来，他今天完成不了四个小时的聊天任务了。
他倒是无所谓，老板已经付了一整周的包天费用，可是老板很亏啊！
老板既然这么怕寂寞，那他总不能还让老板觉得两小时服务升级成包天服务，但是一点儿收获也没有吧。
凌南把老板说想听的钢琴曲的全名都打了上去，还推荐了几首能让心情舒缓平静的轻音乐。
一个没注意，发完了信息才发现一整个屏幕全是他发过去的文字。
LING：老板，抱歉啊，才发现我打了好多字。您会不会觉得很烦？
LING：如果让你反感的话，我下次不这样了。
头顶突然想起顾轩清不爽的声音，“还不睡？明天上午九点的课，不打算上了？”
凌南把手机亮度调低，“不好意思，我把声音和亮度调了一下。”
“哼。”
韩风出声，缓和气氛，“凌啊，明早咱们吃什么？”
凌南笑着问，“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害，用得着你买么，说得就好像我明早不起床似的。咱俩明天去后门对面的铺子买汤包呗。”
“好啊，我也想吃他们家的小汤包了。”
“哎，行，那明早我骑老顾的车载你，咱俩去买汤包~”
顾轩清在上铺没了声。
但是凌南总感觉他很不爽。
凌南翻了个身，蒙在被子里玩儿手机。
快十二点了，J才回复。
J：看到了，你的分享很用心，我会慢慢听，慢慢感受的。谢谢。
LING：不客气的老板！您心情能变好就最棒啦！
J：【笑】还没睡？
LING：老板，今天还没聊够四小时，您的包天太亏了。
J：没关系。明天你可以叫我起床，补偿我。
叫起床啊，他们店是有这个服务来着。
有些客户醒不来，需要疯狂夺命call才能叫醒。有些客户主要是想享受被电话叫醒的感觉，挑选一个他们喜欢的声音，用他们想听到的语气和话语，这样一整天都会有个好心情。
他虽然没有接过叫醒服务的订单，但好歹也在群里看见别人接过类似订单。
LING：好的老板，您一般几点起床？
J：七点。
七点，有点儿早。
室友们那会儿还在睡觉。
LING：那语音打电话可以吗？或者老板您介意把您的号码发给我吗？
J：不用这么麻烦，我的生物钟到点就会醒了，你给我发条能让我心情好的语音就行。
啊，原来老板是想要这种服务啊，那他完全没问题。
他还想如果需要打电话的话，他明早得早点儿起来，悄悄去走廊上打了电话再回寝室的。只是发语音的话，那就方便多啦，时间也可以把控了。
LING：好的老板！
LING：老板，小长假您都加班没有休息，辛苦啦！快睡觉吧，祝您好梦，晚安。
J：嗯，晚安。
*
隔天一早，七点还不到，凌南就醒了。
静悄悄的爬起床，拿了串儿钥匙走出寝室，给J发了条语音。
“老板，早上好。希望您今天一整天都能有好心情。”
语音刚发出去，对话框上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很快，J就有了回复。
J：早。有你的话，我想我会的。
哇！这个老板……说话好会啊。
有你的话，可以有两种意思。有了他祝福的话，还是有他在的话？
老板这么会说话，一点儿也不像段子里的程序员么。
“老板，记得吃早餐哦，今天工作也加油！”
J：嗯。你呢，早上吃什么？
“我和舍友待会儿一起去学校后门买汤包。他们家的小汤包特别好吃，汤汁又多又香。”
J：是么，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尝尝。我也喜欢吃汤包。
“好啊，老板您如果来云城大学城这边的话，我一定带您去吃！这儿还有好多好吃的，到时候我都带您去吃！”
闲聊了几句，光从文字上来看，老板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凌南非常满足的回了寝室，爬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
凌南觉得，J老板还是挺健谈的。
也许是因为和他聊天比较舒服？
反正自从开了包天服务之后，老板得空就会给他发两条信息。
偶尔问问他吃了么，偶尔发张照片来吐槽，今天又遇到什么奇葩问题。
凌南笑着回他，“原来老板您这样的性格也会吐槽啊。”
J：我是什么样的性格？
“感觉您很沉稳理性，很聪明很细心，还很温柔。”
J：谢谢夸奖，倒是没人说过我温柔。
“是嘛？那一定是老板您平时工作的时候表情太严肃了。老板您特别温柔，您会让我路上不要给你回信息，会等我，还会听我弹钢琴。”
J：你弹给我听，我当然会听。
不是啊……
他应该怎么表达呢。
因为老板说过，他不怎么懂，但是每一次都没有打断过他，听到他结束弹奏开始说话了，老板才会出声。
就……很温柔，很尊重他。
一周的包天下来，凌南感觉自己话都变多了。
下课之后，就会给老板发信息。到了食堂，买了食物之后，有时候还会发照片给老板，告诉老板他今天吃了什么，食堂里有什么菜特别好吃。
听到什么好听的音乐，看到了有趣的段子，都会分享给老板。
他想，老板这么信任他，第二天就买了一周的包天服务，他一定要尽他所能的让老板开心，不再因为失恋而伤心难过。
但是凌南完全没意识到，在别人眼里，他时时刻刻抱着手机不停发短信语音的模样，和平常不一样。
就像，在谈恋爱似的。
顾轩清是第一个不爽，直接问出来的。
“凌南，你跟你客户谈恋爱？”
顾轩清一般都叫凌南“凌宝”。
凌南个头有一米八，身高挺高的，但他骨架小，身型偏瘦，脸蛋漂亮，笑起来时眉眼弯弯，脸颊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很可爱。
凌南的笑容有种魔力，让人看见他，就会情不自禁的被他灿烂阳光的笑容感染。
从凌南对顾轩清第一次笑开始，顾轩清就这么叫他了。
这还是顾轩清头一次直呼凌南全名。
凌南愣了下，本能的对总是容易发脾气炸毛的顾轩清有些害怕。
“我没有谈恋爱，和老板谈恋爱更不合理了。”
顾轩清冷哼一声，“没谈恋爱？天天抱着手机发信息，看到那个人给你回复了你还笑，这还不叫谈恋爱？你没听见别人都说你什么吗？”
“没有……”
“说你……”
顾轩清话还没说完，就被韩风捂住了嘴。
“害，同学们不就是来问我们，你是不是找到喜欢的人了，没有人说你什么。老顾，你这么暴躁做什么？”
“我担心他被骗！成天出门不带脑子的，那个男的还是个已经工作的人了吧？他要是想骗你，能把你骗得渣都不剩！”
韩风说，“不至于不至于，人家就正常的聊天而已。老顾，你就像自家孩子被猪拱的老父亲似的，哈哈哈。别这样别这样，冷静点儿。”
凌南不解，“抱着手机发信息就是谈恋爱吗？我分享给老板的笑话、视频，老板也给我分享看见的好笑的东西，我才会笑的。这样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而且，老板花钱买了包天的服务，他心情不好，我拿了老板的钱，总要让他不会感觉白花这个钱。这不是正常的工作和交易吗？”
“老板没有让我做过奇怪的事儿，也没有说过让我反感的话，更加没有欺骗我。轩清，我谢谢你的关心，可是你这样发脾气，让我很郁闷。”
袁翔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不是，我就纳了闷了，就算老幺真谈恋爱那又怎么了？那不挺好的么？就非得跟你一样儿臭脾气谁都看不惯谁也不要啊？啥也没有就被骗的，咋的咱们几个是瞎的啊？要真看出来点儿什么，咱们拦着不完了么？再说了，老幺看着蠢？怎么就要被骗了？”
“不是，顾轩清，你能不能把人想得善良点儿啊？”
“咱老幺就是耐心温柔，接的订单多，咱得为老幺高兴好吧？老子就看不惯你，怎么成天找老幺麻烦啊？咋的，你看老幺不顺眼啊？再逼逼一句我跟你动手了啊！”
“一群傻逼。”
顾轩清骂了句，快步往反方向走。
以往，凌南会阻拦，拉住顾轩清。
这次他也有些生气了，回头看了顾轩清的背影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虽然知道顾轩清是关心他，可他又不傻，会分辨不出好人还是坏人。
再怎么是关心，上来就骂他，他也很无语啊。
手机铃响，老板发来了信息。
J：今天不想加班了，同样一个问题连续加班处理了两天，结果今天测试还是出现问题。我想，大家都需要放个假休息一下，让脑子冷静。
凌南打字：嗯，老板说得对。老板您也好好休息一下，同样的问题总是出错，一定是真正的问题还没有发现，老板您别急，休息一下，再开工的时候一定就会很顺利了。
J：嗯，谢谢。这会儿不方便说话？
凌南抿着嘴，情绪不怎么好。
他的工作是治愈温暖别人，带着情绪工作，还怎么温暖治愈？
凌南只能继续打字：没有的，老板。我和室友在回寝室的路上。老板，您现在要回家休息了吗？
J：嗯。
J：感觉你的心情不怎么好，要不要和我说说？
J：【笑】我也会为你保密，不把你向我倾诉的告诉除了你我之外的人。
老板果然好温柔。
而且，真的好聪明啊。
光从文字就能发现他心情不好，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