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老板这条语音发过来时，距离上一条信息已经过去几分钟。
凌南想，对方是在工作的人，应该会很忙，抽空回他信息已经很不错了，也没往别的方向去想。
“那哥哥您继续工作吧，我不打扰您啦。”
J的语音带着笑意，“既然叫哥哥的话，就别用尊称了。”
凌南想想也是，“哥哥”和“您”连在一起是挺奇怪的。
“嗯，好的，我知道啦。哥哥。”
J这次回复的是一条文字信息。
【嗯，待会儿有个测试，不说了。】
凌南也回复了一条文字：好的，哥哥。你去忙吧。
选这个老师体育课的学生，有各个学院的人。
当时选课的时候，室友们都是在一起选的，凌南和韩风他们也选了这节课。
凌南刚发完信息，抬头就看见三个室友一人手里拿了一瓶饮料朝他走来。
顾轩清的脸特别黑。
想到老板的提醒，凌南耸了耸肩，主动朝他们走过去，站在了韩风的旁边。
韩风顺势就勾着凌南的肩膀，“挺快啊，我刚还和他们说，你可能要到上课的时间才走得过来。”
凌南郁闷，“我走路很慢吗？”
“不是啊，你上节课不是钢琴课嘛，我想你怕不会下课了还要在那儿弹会儿琴。”
顾轩清冷哼一声，“以前他那是热爱钢琴，现在，呵呵，热爱和陌生人聊天，当别人的虚拟男友。”
“……”不能搭茬，不能说话，不要自己往枪`口上撞。
凌南深吸一口气，问，“韩风，待会儿中午你想不想吃一食堂的菜？”
韩风愣了下，“嘿，巧啊，我和欣宝约的就是一食堂见，正好一起。”
和女朋友见面，那他不能去当电灯泡啊！
凌南刚想说话，韩风那只搭着他肩膀的手抬起来捂住他的嘴，笑嘻嘻道，“正好，欣宝还约了她的小姐妹一起，今天早上还说想和你一块儿吃个饭来着，顺便加你个好友，把漫展拍的照片发给你。”
“啊，好的。”
凌南松了一口气，得救了。
顾轩清特别不喜欢一食堂，一直说那个食堂里的所有东西都难吃，就算吃泡面都不去一食堂。
这会儿都结束话题了，顾轩清也没说话，应该是不会一起吃饭了。
体育课开始上课。
热身先绕操场跑三圈，之后就可以自由活动。
男生们绕着操场慢跑了三圈，回到老师这儿集合。
老师点了个名，就让解散了。
韩风去领了个篮球出来，喜滋滋的说，“我就喜欢这个老师，明年我还要选这个老师的课！”
袁翔约了几个男生，跟着一块儿往篮球场走，“那是，我也喜欢。别的老师有打太极的，练瑜伽的，还有天天带着学生跑步做运动的，就他，除非考试，平时都自由活动，我可太喜欢了！”
“哎，小凌呢？要不要一块儿打篮球？”有人回头叫凌南。
凌南冲他摇摇手，“我不太会，我帮你们看着东西吧。”
“那行。”
男生们把书包和水瓶放凌南身边，勾肩搭背闹哄哄的去了篮球场。
顾轩清瞥了凌南一眼，也跟着离开。
十二点下课。
这个体育老师十一点五十就让大家集合，宣布下课。
凌南和韩风往一食堂走，顾轩清被袁翔勾着肩膀往二食堂走。
见他们离得远了，韩风拍拍凌南的后背，“躲几天挺好的，那傻逼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跟他说话跟打仗似的，累人。”
凌南摸了摸鼻尖，“很明显吗？”
“明显点儿也好啊，让他知道他那种行为让人很烦。没事儿。”
凌南点点头，要不然他的确有些困扰。
“韩风，你的女朋友真的还约了其他人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韩风咧嘴笑道，“真约了，不过是后来才约的。之前一直说让我什么时候组个饭局，还想见见你，平时在学校里都见不着你。”
这种感觉，怎么和之前学姐们给他介绍女生认识的时候有点儿相似？
凌南率先说，“如果是给我介绍女朋友的话，还是别了哦，我现在……呃，不是那么想谈恋爱。”
“我懂我懂，她们不是那个意思。”
操场距离一食堂特别远，快步走也得走个十多分钟。
凌南看着时间，到了十二点，就给老板发了条语音过去。
“哥哥，到中午了，记得吃午餐。”
发完语音，抬头就对上韩风异样的目光。
凌南瞬间就涨红了脸，“怎么……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发展挺快哈。”韩风赶紧扭头看着前面，笑呵呵的转移话题，“那什么，想吃什么？二楼的火锅去不去？”
“我都可以的，听你们的。”
刚坐下，凌南的手机就震了。
J：嗯，休息了。你呢，吃什么。
LING：和同学一起在食堂二楼吃火锅。
J：哦？好吃么。
LING：好吃的！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小锅，每个人点自己的锅底，有番茄汤、冬阴功汤、麻辣锅底和香辣锅底。哥哥，你喜欢哪种？
J：除了番茄，其他都行。
LING：哈哈！我也是！我觉得番茄锅太可怕了！有次室友点过这个，我尝了，好酸啊！
他们的锅底上得很快。
凌南拍了一张自己点的香辣锅底，还有一桌子菜，发给J。
LING：哥哥，如果有机会的话，这个也带你尝尝，我可喜欢吃了。
J：好。
J：看你的照片，人还挺多的。
LING：嗯嗯，还有室友女朋友的朋友。
J：别回了，先吃吧，别让你的朋友们等着你。
LING：嗯嗯，哥哥你也快点儿吃午餐了，不要忘记哦。
J：嗯。
结束对话，凌南的笑意还没散，两眼弯弯的，可爱又阳光。
方欣看着凌南，打趣道，“凌南，是不是谈恋爱啦？看你笑得春风满面的。”
“不是的，是陪聊的哥哥。”
“哥哥？”方欣和小姐妹们对视一眼，笑得别有深意，“嘿，先吃先吃，吃完了待会儿我们加个好友，把照片发给你。”
“嗯，好的。”
凌南吃东西细嚼慢咽，脸颊两侧鼓起，像只仓鼠。
方欣悄悄拿起手机，偷拍了一张，发给了魏晴。
方欣：【图】姐，拿去不谢。
韩风把女友的行为看在眼里，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悄悄给凌南使眼色，凌南完全没看向他这边。
算了，傻人有傻福。他看凌南就挺傻的。
火锅差不多吃完了。
趁着其他小姐妹加凌南好友，给他发照片的空档，韩风把方欣拉到身边，小声说，“你偷拍他做什么？别搞这些啊。”
“干嘛呀，我又不会欺负他。我只是发给一个姐姐看而已嘛，这么凶干什么。”
“没有没有，宝宝，我没凶你。但是他没谈恋爱的想法，你别搞这些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做些影响你们兄弟感情的事儿啦，你相信我啦。”方欣弯着眼，凑到韩风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韩风睁大了眼，“不、不是吧？”
“嘿嘿，要保密哦。”
“……”
韩风默默看了眼凌南。
凌南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脸颊涨得通红不说，连脖子和耳朵也红透了。
“效果特别不错！不过你放心，我们发到网络上的，全都没有你的正脸！”
“这次主办方还问我cos女帝的是谁呢，还说下次有个什么活动也想邀请你来着，但是我没答应。凌南，你有兴趣吗？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把主办方的联络方式推给你。”
“反串真的超级奶思！真的，你这照片我就发某音上，点赞都破百万了！这大长腿，这小细腰，我看了都受不了！”
受到女生们的调戏，凌南更加不敢抬头了。
已经过去这么久，现在再来看当时的照片……
他究竟是哪儿来的勇气穿女装，而且还是开高叉、露腰的女装的？
凌南默默起身，抱起书包，“我、我先走了，要去琴房。”
“哎，去吧去吧。凌南你别忘了嗷，要是还想玩儿的话，记得告诉我啊！”
凌南一听，步子迈得更快了。
他估计是没这个勇气再穿出去了！
虽然他也觉得……还挺好看的。
*
没课也没有兼职的时候，凌南都是泡在琴房里。
只要有钢琴，他可以呆上一整天，哪儿都不去。
不过现在不行了。
他还得在饭点的时候，提醒老板不要忘记吃晚餐。
为了防止练琴而忘记任务，凌南特意定了一个闹钟。
到了下午六点，闹钟一响，凌南立刻拿起手机，准时准点的给J发了条语音。
“哥哥，下午六点啦，今天要加班吗？不要忘记吃晚餐哦。”
语音发出没多久，就收到了回复。
J：不加班。看你中午的火锅挺香，待会儿打算去超市买点儿食材，回家做个小火锅吃。
“哇，哥哥你还会自己做饭吗？好厉害！”
J：只是火锅而已。不过，我会做菜。有机会的话，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吃我做的菜吧。
“好哇！哥哥你太厉害了！”
凌南是真心觉得会做菜的人很厉害。
他就不会做，好像也没有什么机会学着做。
被小姨和小姨夫领养回家之后，因为一直受到非常好的照顾，他也想回报些什么。
那会儿还拿着小姨给他的零花钱，想着用这个零花钱买礼物送过去，总觉得没什么心意。
凌南就想，不如学做个菜吧。
母亲节的时候，凌南特意早早的回家，结果做出来的菜，咸的咸，糊的糊，没一样可以吃的。
J弹来语音，凌南收回思绪，接通语音，“哥哥？”
“我在超市买食材，陪我聊会儿？”
“好呀。”
凌南正在收琴谱，听见声响，J问，“你在哪儿？”
“我在琴房，下午没课，就在这儿练琴。不过这会儿我也要走了，去食堂买了晚餐就回宿舍。”
“你的晚餐吃什么？”
“最近天气有点儿热，中午又吃了火锅，这会儿其实没有什么胃口……”凌南想了想，“我应该会买碗白粥吧。”
“……嗯。”
白粥没什么营养。
十九岁的男生，只喝白粥怎么行？
但是这话在这种时候说，似乎管得太宽。
J说，“我看你中午点了青菜、土豆、藕片，素菜我也买了这几样。你说，我买些什么肉好？”
“牛肉！肥牛！”凌南舔了舔嘴唇，“我喜欢吃肥牛，沾花生酱特别好吃，哥哥你喜欢这样吃吗？”
J的声音带上了笑意，“今晚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