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也看到我是救了巴雅?”
“哪你可知在封澜大陆,所有行医之人必须有教会医局开具的行医证?”
“……我知道。”
早先云华到是因为好奇见识过,那些庸医居然还有用动物粪便来医治的手法,云华虽对答如流,但口吻中已满是鄙夷。
“而不被教会认可的,都会被当做异端者,被教会军队所铲除!”
碗中汤汁晃动,犹如云华此时的心情波动不定。
“你在继续这样毫无顾忌的当街救人,迟早会被教会盯上的!”
沈离澈见云华终于有所动摇,以为她终于有所收敛,神情总算轻松了不少。
对着手中汤药幽幽出神,苍白的脸色终是淡漠的淡漠的笑了笑。
“医者只救人,不会理会世间纷争!”
见云华丝毫不为这些阻难而有触动,对医术的执着,沈离澈蓦地有种冲动,如果哪天他能摆脱如今尴尬的身份,那他一定会帮她……
惊觉自己此时的想法,沈离澈嘴角不由扯出一抹苦笑,自己如今还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还有心情去理会旁人。
沈离澈抿紧双唇,拿过汤药一口喝完,像个脆弱的孩子一般将转身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里。
自己一定也是中了她的妖术鬼迷心窍了,因为她和那人酷似的长相,才会起了想要帮她的冲动。
狭小的屋内,两人都各怀心思,过分的寂静仿佛引燃了周身的空气,只觉得有什么蛰伏的庞然巨物在一点点撕扯着心跳,让人越发不安。
救人之事已过三天,看是平静的平康坊内,私下里却早已成为坊间女子的谈资议论,各说纷纭。
今日里,花英勋在贵族府宅中,才从那些私兵口中听到了传闻,云华的形象已经被无限的神魔化,即便亲身见证过事件的人,恐也难从中听出那是云华本人。
但……这不包括真正了解云华的人。
三日来,云华再没有出门,蹲在一方药田前,捏着空掉的针管时常发呆,思绪却已经是开始考虑,下次再碰到类似的事,麻醉的工作应该怎样完成。
看来要仔细的去回忆下年少时看过的那些医学古卷,有没有比较简便的方法了。
“哎!”
长长的叹息中,竹林外噼噼啪啪的脚步声,花英勋如火烧眉毛般大步流星的朝着她疾步跑来。
“云华!”
“叫姐姐!”
花英勋年方十二,身高却已逼近成人男子的身高,每次能换得她喊自己一声姐姐,云华心里总觉得舒坦许多。
“屁!你给我说清楚,你这几天究竟又干什么好事了!”
自己担心的火急火燎,当事人居然还有心情来调侃自己?
花英勋浓眉一挑,圆瞪的杏眼看着云华给予冒出火来。
“哦,你说救巴雅的事情吗?遇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那……那你也要背着点人啊,你自己救人的手法……你不清楚吗?你忘了娘走前吩咐过你,做事低调点啊!”
云华耸了耸肩,看似迫不得已的无奈,转身就悠闲的又去拨弄她的那块药田,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妹妹。
“你、你……对了,不是还有你捡回来的小混混陪着你吗?他人呢,救命之恩怎么也不知道拦着点你!”
云华的无所谓,花英勋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好想要从沈离澈这边找点麻烦来宣泄,卷着衣袖,磨着后槽牙就要去踹柴房的门。
“人没在,大清早的就说要去找坊里相好的姑娘了。”
前日,云华就已经剥掉了沈离澈脸上的药,耳侧的伤口平整,甚至连红肿都没有,愈合情况让云华相当的满意。
终于不用再顶着绿毛的脑袋,沈离澈当时就坐不住,疾走的人风中留下“我去找相好的了!”,人就已消失了。
无从发泄,花英勋气郁胸闷的白了云华一眼,眼中的幽怨,让云华都开始琢磨要怎样好好宽慰一下英勋不要太过忧虑,侧头扫过,竹林中又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如百米冲刺般朝着瑶花轩而来。
云华真的不明白,前世多少人求着自己出手救人,现如今却要沦落到百般让阻挠。
“我是救人,又不是做了罪不可赦的大罪!”
“云华,我们是要你明白,你现在做的,是在伤害你自己!”
顾泽轩本是受某为官家小姐邀去作画,途中听到她们谈论此时,人也顿时惊奇,再也顾不得平日里保持的形象,顾不得因奔跑而乱了的衣物,匆忙的跑到云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