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檬眼角的泪水还在往下掉,他像个邻家大哥一样,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
半响,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宁檬,如果你醒来,千万不要让他知道你记起了一切。如果你的记忆是按照他给你设定的剧本走的,那样最好不过。”
他没头没脑的这样说了一句,就走出了房间。
白日,江河没能唤醒宁檬。
夜,悄无声息的来临。
江河正想着办法要如何将宋安康救出去,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响起。
他本没有在意,却在听到第二声惨叫声响起后,他的心都颤了颤。
是她!
声音是从宁檬隔壁的房间传出来的。
“变态!”意识到事情不对,江河骂了一句,急忙冲到了惨叫声响起的房间门前,使劲儿的锤门,“顾琛,你开门!你他么在做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动她吗?”
“你这个混账!你开门!”
见门没开,江河冲着就给了门一脚。
门这时恰巧被打开,他没收住力,急急地闯了进去。
屋内的人好像早就在等着他一样,中间给他留了一条路。
他入门后,就能清楚的看见惨叫之人的脸。
此刻的宋安康满脸痛苦,见江河进来,她紧紧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江河看到宋安康身上的鞭伤,火冒三丈,整个人都狂暴起来。
他冲到顾琛面前,伸手要去拽坐在轮椅上的顾琛的衣领,却被两个保镖死死地按住。
“没想到,堂堂顾氏集团的总裁竟然说话不算数!”江河冷嘲开口,“下午答应的事情,晚上就忘了。”
“我是答应过不动她。”顾琛邪气的笑,阴森森的说道:“可我确实没有动她啊,你看看……我距离她这么远,怎么可能动得了她?”
“你无耻!”
顾琛是没亲自动手,但是他的手下动手不就代表着是他动手了吗?
人渣!
“我无耻?”顾琛整个人都阴沉沉的,嗜血的因子在他眸子里跳动,“你今日在宁檬房里说那些话,挑拨离间我和她的关系时,你怎么没觉得你自己无耻?”
“你……”江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竟然给她的房间安装监控?顾总,宁檬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个自由的人,你这是在侵犯她的隐私权。”
“你有本事去告我啊?”顾琛冷笑两声,“她是我顾琛的女人,安装了监控又怎样?”
“你真是疯了!”
“你话太多了!”顾琛一个偏头,押着江河的两个保镖就一左一右的给了他一记耳光,打得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有本事弄死我!”江河冷冷的回道:“顾琛,你有本事弄死我。”
“弄死你有什么意思呢?”顾琛阴恻恻的笑,“江河,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要为我卖命,那就老实一点,别再动什么别的歪心思。否则……我有的是千万种方法让你痛不欲生的活着!”
眼前这个男人,向来不开玩笑。
顾琛知道他言出必行,他突然想起帝都的那些传言,顾琛是整个帝都最恐怖的人。
以往顾琛的真面目还没暴露出来时,他逢人就替顾琛开脱。
现在,他恨不得抽死当初的自己。
顾琛,真是帝都最恐怖最残忍最无情的人!
江河死死地瞪着他,不再说话。
顾琛挥了挥手,押着江河的两个保镖立即松开了手,回到了顾琛身旁,推着顾琛往外走去。
坐着轮椅行到门口时,顾琛突然停下。
江河瞬间紧张起来,他护在被绑着的宋安康跟前,警惕的盯着他的背影。
顾琛没有回头,冷得摄人的声音响起,“江河,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儿!最好,也劝一劝宋小姐,不要再试图与我作对。否则,下一次,她所受的可就不是这点皮肉之苦了!”
顾琛离开后,江河立即将宋安康放下来,找来医药箱替她消毒。
从头到尾,宋安康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江河。
江河率先打破沉默,“安康,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必须去医院看看。”
“你以为他会放我们去?”宋安康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冷声道:“江河,我们现在是哪里都去不了的。所以,催眠我。”
“什么?”江河震惊的看着她,“安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宋安康的眼睛冷得惊人,“这难道不是他放过我的条件之一?”
“是。”
“那便催眠我。”宋安康道:“催眠我后,直接将我送回A城。”
“你……放下宁檬了?”
“放得下又如何?放不下又如何?”宋安康自嘲一笑,“半年过去了,她还不愿醒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这仅剩的亲人,在她心中一文不值,反倒是那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人……她潜意识里还在维护。”
宋安康说到这儿,仿佛解脱了一般,“这既然是她的选择,人各有志,我尊重她,她愿意睡多少年就睡多少年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管她。”
“决定了?”
“决定了。”
“好。”
……
隔壁,躺在床上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低声抽泣了起来。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或许是在梦中待得太久了,她现在已经有些分辨不清楚哪里才是现实世界,已经分辨不清她是在做梦梦见自己醒来还是真的醒来了。
她的脑子现在非常的乱,感受到眼角湿漉漉的,她恍惚了一会儿。
她刚刚是哭了?
她为什么会哭?
她为什么要哭?
她好像记起了什么,她好像见到了她的爸爸,看见爸爸醒了。
又好像是有一个男人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就在不久之前,那个男人好像还给她发了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什么?
她努力的想了又想,才记起那段话来,“未婚妻,我爱你,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甚至以后,我都爱你。”
谁?
这是谁?
是谁对她说了这么煽情这么露骨的话?
为什么她的记忆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