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惊恐的大叫,“不……我不要……我不要,顾琛我求求你不要……”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残忍,怎么能轻易的说出要别人性命的话?
她面色煞白,一时间慌乱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故意以这种方式惩罚她,惩罚她的逃跑,他想要以这种方式告诫她,他不会让她为严琢陪葬,但他以更残忍的代价告诉她,他的怒火需要有人平息。
这就是她为此付出的代价……
那六人中,唯一还苏醒的男子似乎认识严琢,看到他的的身影,就挣扎着想扑过去。
“严……少……”
严琢此刻也悠悠转醒,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正对自己,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你……洛飞?”
这是从小被爷爷安排,跟在他身边保护的洛飞。他如果跟顾琛的交情是兄弟,那么对洛飞的感情更像亲人。
就是他安排洛飞带人扰乱顾琛视线,将宁檬成功带走的。凭他能拦下顾琛一个小时的能力,可见不是一般人。
可是现在的他,明明就是一副要断气的模样。
“严少……对……不起,都……毁了……”
被叫做洛飞的人显然是认识严琢的,他艰难的吐出嘴里的话,磕磕巴巴的满是愧疚之意,随后并没了声。
不知是晕了还是……
“首领,人晕死过去了。”
在宁檬的极具惊恐中,抓住他的黑衣人给出了答案。
严琢此刻再也冷静不了,任凭他心里在相信顾琛不会真的杀了他,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这是他早就想到的,但是他完全没想到,顾琛会对他手下的人出手。
果然,他不再是他以前认识的顾琛了。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滥杀无辜的刽子手,残忍毫无人性。
想到这里,心里五味俱全,严琢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他挣脱制服自己的两个黑衣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面对着顾琛挡在洛飞面前。
“顾琛……你这是干嘛,洛飞他们不……过是听我的命令办事儿,你有本事冲我来,干嘛……迁怒他们。”
他表情愤怒狰狞,紧握的双拳上布满盘蛇般的青筋,双眼熊熊怒火似乎想要将顾琛烧尽。
“我警告过你,不要惹我,严琢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冰冷寒沉的语气,夹杂着夜晚的风,冰冷刺骨。
宁檬早已泣不成声,他看着严琢的样子,心痛愧疚、无力,他救过她三次,她一次都没有回报过他。
甚至觉得他是顾琛的朋友,理所当然的觉得他跟他一样。
此刻她后悔了,她后悔自己的无情,痛恨自己的“无心”……
“把严琢给我拉开,其他的人一个不留。”
“不要……”
“不要……”
几乎同时,她和严琢齐喊出声。
看着严琢痛苦的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完全没了平时的意气风发,此刻的他无助的像个小孩儿。
他明显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但是依然挡在洛飞面前。
那一瞬间,宁檬几乎想要跪下来求顾琛,可是她全身被那个男人禁锢,根本无力挣脱。
顾琛冷冷一笑,“阿宁,你们两个还真是有默契呢!”
左手紧紧的禁锢着她,右手缓缓的上移,抬起她的下巴,俯身看着她,深邃的眼里空洞一片。
宁檬能感觉到他在笑,可是那笑容不含一丝人气,让人莫名的胆寒。
他寒凉修长的手指,像毒蛇一样寸寸划过她的唇,然后上移,温柔的在她光滑的脸蛋上缓缓擦拭。
而她只是惊慌的看着他,瞪大眼睛,似乎想要堵住那眼眶里迅速积满的泪,她故作冷静,但是极具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
呵呵,怕了吗?
阿宁,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
我多害怕失去你,这点怕就让你受不了了?
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想到这儿,她慢慢的抚上宁檬的眼,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手帕,一点点的擦干她的眼泪,那动作彷佛是在对待手中的绝世珍宝。
语气温柔的能滴水,“阿宁,你一定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千万不要流泪,不然我只会更生气。”
可是下一秒,她掰过宁檬的头,死死的固定着让她看着前方。
残忍的说出两个字,“动手。”
一瞬间,宁檬眼睁睁的看着几个黑衣人举起枪,对着洛飞几人。
她霎时间惊怒,嘴里哽咽的发出凄厉的声音,“不要,求求你,我以后……一定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我发誓再也不逃跑,阿琛我求你,求求你不要……”
“砰……”
就在她失声苦苦哀求,向他发誓保证的那一刹那,一声枪声忽然响起。
寒夜凄凉,风声刺骨刮耳,那声音,彷佛以冲破云霄之势,唤醒了酝酿多时的雨。
宁檬却觉得世界都安静了,她只是死死的瞪大眼睛,彷佛瞬间被抽干力气。
“他是你的兄弟,你还是不是人?”
这分明是那个修罗恶魔顾琛,麻木不仁,毫无人性……
她挣扎着俯身,咬住顾琛的禁锢在她胸前的手,那样痛恨憎恶的眼神,彷佛要咬下他一块肉。
男人面无表情,只是放任她,越发用力的抱紧她,那力道似乎要将她嵌在骨血里。
视线渐渐被雨水模糊,一点点的,她看着什么东西从身体里不断的冒出来,看着严琢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凉风吹拂过身体,冷到浑身麻木,她能感觉到视线开始变的模糊,意识逐渐消失。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宁檬听见是谁再叫她。
“阿宁,阿宁……”那样撕心裂肺,令她心痛,让她忍不住想看看他。
但是她不愿醒来,她不愿面对现实。
她想,这样解脱了也好,为什么那一枪没有打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