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成坐了最早的一趟航班,下飞机后,立即打车赶往县医院。
来到县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到了医院门口,立即给秘书拨电话。
秘书看到他的电话进来,想着昨晚冒冒失失的没说明白,接起电话刚要?再解释几句,却听顾之成劈头就问,“你们在几楼,我到医院了。”
秘书,“……”
这?是什么效率,如果这?都不是真爱的话……
没得到对方的回音,顾之成又急又恼,吼着又问了一遍,“到底在几楼?安然怎么样了?”
秘书赶紧安抚,“顾总,您别急,安总他现在情况很稳定,我们在三楼东侧。”
听说安然情况还算稳定,顾之成稍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赶着上楼。
来到三楼东侧,果然,一转过楼梯拐角,赫然看见三个通红的英文大字,\\\"ICU\\\"。
那颜色着实醒目刺眼,晃得顾之成立时感觉腿上发软。
想想上次见安然的时候,自己说的那番绝情话,谁能想到,再见对方,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顾之成又悔又恨,此时只有一个想头,只要安然没事,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没有办法不在乎安然,在自己家道中落,父母离世,旁人或冷眼相待,或有所图谋的时候,是安然以诚相待,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这?份情谊,又因为两人的交往不断加深。
也许自己对于安然来说,只是个床伴而已,但安然对于他来说,早就不是轻易能从生?命中抹除的人。
之所以要辞职,并不是因为负气绝情,正是因为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被他拒绝,心里也还是无法舍下他。
顾之成自觉在感情上不是个大度的人,做不到那种看着深爱的人找到幸福,自己也会幸福,他不是那种圣人。
他爱安然,就想得到他,跟他朝朝暮暮。
若是得不到,他宁愿一刀两断,一别两宽。
可如今安然躺在ICU里,让他忽然明白,其实只要安然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命都没了,更别提谈情说爱。
强撑精神走到ICU门口,他已经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甚至想好,如果安然需要?器官移植,自己立即就去配型。
他刚要?去按ICU的门铃,大门却从里面被打开。
秘书站在门里,一脸笑容的看着顾之成,“顾总,您来了,真快啊,是不是坐早班的飞机?”
哪有心情和他闲聊,顾之成焦急的问,“安然呢?他情况怎么样?”
想想老板今早退烧之后,虽然有点虚,但猛干了一大碗小米粥,吃了两个双黄蛋,现在正睡得嘴角流口水,秘书便说,“还没醒。”
闻言,顾之成的脸都变了颜色,难道安然送医之后仍然还在重度昏迷中?
“怎么就成了这?样?”顾之成拧眉,像是问秘书,也像是问自己。
秘书如实答道,“之前几天,安总就不太好(主要是吃得不太好),昨天接到了您的辞职信,估计也是受了刺激,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送到医院,大夫就安排住进了ICU。”
顾之成听了,直觉眼前发黑,果然,是那封辞职信,他就知道,安然收到之后不会无动于衷,可也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严重的事。
来不及再细问,他现在只想看到本人,拨开秘书,顾之成直奔病房。
县城医院的ICU病房很少,一共两间,一间空着,另一间住的就是安然。
顾之成从门外看到了床上的人,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见此情景,他直觉晕眩,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才醒过神,推门进了病房。
走得近了,再看床上的人,面容虽然并无痛苦之色,但也过分平静,且脸颊清瘦,嘴唇还起了一点皮,脸上更是毫无血色,呼吸则轻的几乎察觉不到。
一下子,顾之成的情绪就到了崩溃的临界点,如此脆弱的安然,他从没见过。
安然一直是任性,张扬,漂亮的,即便他薄情风流,可也是生龙活虎的,何曾这样毫无生?机?
顾之成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垂落,握了安然的一只手,包在掌心,吻了又吻,轻声呢喃,“安然,你别吓我……”
可床上的人毫无所觉,只有胸膛小幅度的起伏,能看出他尚有生?命的迹象。
顾之成的眼泪流得更凶,伸手去抚安然的脸庞,“我上次那么说,你生?气了吧,对不起。”
“你千万不能出事,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只要你能好起来。”
“安然,你听得见么?我还爱着你呢,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不用当成负担,只要你能醒,我就继续留在公司,不辞职了,好不好?”
“都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么重的话惹你着急。”
“安然,你醒醒,算我求你了……”
说道后面,顾之成已经有点泣不成声,情绪崩溃,抱住病床上的人,不愿放开。
站在门外的秘书,“……”
顾总,只是风寒感冒而已,用得着这?么生?死离别么?
顾之成情绪有点失控,弄得动静也大,把睡梦中的安然给吵醒了。
这?段时间,项目工程进展紧张,安然天天早出晚归,吃得不好,晚上还时常因为失恋少眠,这?次生病就是因为积劳成疾,再加上确实受了刺激。
顾之成嘴上说一刀两断,和他真的要?走,那是两个概念,如今人家合同到期,即将辞职,安然才对两人的离别有了真实感,一时间,急火攻心,倒在了床上。
不过用药之后,他明显好转,只是还有些虚弱,清醒了一小会便又感觉到困倦。
可他睡得并不踏实,总是梦到顾之成。
一会儿是顾之成骂他薄情寡义,一会儿是梦到傅恒对他洋洋得意的宣布,自己已经和顾之成订了婚,一会儿又梦到顾之成来找他,他扑过去,抱住对方,却被用力推开,“我已经和傅恒结婚了,你别缠着我。”
梦里,顾之成面无表情的对他这?么说。
安然又生气又伤心,想骂人又自知没理,怄得要?死,只能骂自己是个大傻子,竟把世?上最好的男人拱手让给别人。
梦中,他正难受着,却模糊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仿佛有个温暖的怀抱将他拢住。
安然高兴坏了,想到即便是梦,要?是能重新回到顾之成怀里也知足。
他毫不犹豫的抬手抱住了身上的人,脸颊在对方怀里乱蹭,流着眼泪喃喃的说,“别走,之成,你别走。”
闻声,顾之成惊讶不已,立即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只见安然惺忪着眼睛,眼角还有泪流下来。
他见了,心疼的揪在一起,一边擦泪,一边吻怀里的人,“我在呢,不哭了。”
声音越来越真切,甚至鼻端还嗅到了某人久违的气息。
安然努力睁开眼睛,正看到顾之成日夜奔波,没顾得上刮胡子的帅脸。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还伸手去拧了对方的脸颊一下。
下手有点狠,疼得顾之成皱了眉。
但手下触感是温暖真实的,安然不敢置信的怔了神。
“真是你?”
见他醒了,顾之成喜极而泣,立即把人抱起来,吻住了唇。
安然被他亲上,也没功夫发愣了,他想这两片软肉想了太久,顾不得矜持,搂住顾之成的脖子,积极的回吻过去。
两个人在病床上抱做一团,吻到缺氧。
终于放开彼此的时候,安然甚至需要?大口的喘气才能缓解。
顾之成这?才想起来他还在重病之中,赶紧把人放下躺好,又帮忙捋着胸口顺气。
安然也不说话,只是抓住顾之成放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紧紧攥住,然后用一双多情魅惑的眼专注看他。
被他那样看着,几个人能招架的住,何况顾之成对他感情弥深。
两人几乎是对着流泪,安然握住他的手,问,“你还要?走么?”
顾之成摇头,“不走了。”
安然仿佛不相信,盯着他又问,“那你要?跟傅恒好么?”
提起傅恒,顾之成就想起之前安然做得荒唐事,还是有点生气,要?是他不胡闹,两人哪里有这?些波折。
他说,“你想不想让我和他好?”
安然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好多,哭得半天没说上来话,顾之成不敢再惹他,忙给他擦眼泪,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安然却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去搂他的脖子,埋在他肩窝里,小声说,“你不能跟他好,只能和我好。”
听他这?样讲,顾之成再没别的可求了,直觉心满意足,把人紧紧抱住,摸着后背,哄,“嗯,只跟你好。”
安然又哭了一阵,才放开顾之成,躺回床上,他毕竟病了,还是有些虚,哭了一阵,就觉得头晕。
两人一躺一坐,说了一会儿病情。
五分钟之后,得知安然只是得了风寒的顾之成,“……”
见他半天没说话,安然有点不踏实,抬手摸他的脸,问,“你怎么了?”
不想承认自己担心则乱,以为他得了绝症,顾之成咳嗽一声,故作淡定的说,“没事,你醒了就好。”
安然猜出来一点,怕顾之成反悔,马上撒娇说,“你说话要?算数。”
顾之成感觉自己被耍了,虽然担心是真的担心,两个人和好也是如愿以偿,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爽,于是他说,“我说什么了?”
安然睁大眼,“你说只跟我好!”
顾之成,“凭什么?”
安然,“……凭你刚才亲我!”
顾之成,“亲你就得跟你好么?你以前也没少亲我,我要?跟你好,你怎么不同意?”
安然,“……”
没想到他这?么记仇,这?道坎还没跨过去。
见安然不表态,顾之成站了起来,仿佛作势要走。
一见他起身,安然立即慌了,忙说,“你别走,我同意了。”
顾之成挑眉看他,“同意什么?”
安然被他问得脸色通红,“就是咱俩好的事。”
顾之成还嫌不够,又问,“说得好像我逼你一样,这?种?事要?你情我愿,我跟你好是因为喜欢你,爱你,你是为什么?是怕我跟傅恒好,嫉妒傅恒?”
安然立即摆手,“不是,当然不是。”
顾之成回到他身边坐下,饶有兴味的看着他问,“那是因为什么?”
安然支支吾吾,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半天,才说,“就,和你一样的原因。”
顾之成逼近他,几乎和他脸贴上脸,问,“什么原因?”
安然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就,就是喜欢你,离不开你。”
一句“离不开你”彻底让顾之成失控,将安然箍在怀里,吻了又吻。
安然这次没调皮,很乖,很乖的缩在他怀里,等顾之成亲够了,他又说了一遍,“喜欢你,很喜欢。”
顾之成的心都化成了一汪糖水,抱住他舍不得放手,看着安然的眼睛,他又问,“那我是你什么人?”
安然的手抚过他的唇,深情的望着他的眼,说,“你是我的……职业经理人。”
顾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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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之前的深情款款都是逢场作戏呢?
顾之成气得不轻,站起身就出了病房的门。
安然在床上坐着喊他,“诶,别走啊,之成~”
顾之成回头瞥了他一眼,气咻咻的,到底还是离开了。
安然慌的不行,想下床去追,可一时没找到拖鞋,等他穿好鞋追出门,人早就不见踪影了,倒是秘书站在门口,眨巴着眼睛瞅他。
“安总,您睡醒了?”
安然正郁闷呢,刚好有人撞枪口上,他回身冲秘书道,“你怎么跟顾总说我进ICU了?”
秘书无辜极了,没敢辩解,伸手指了指他病房上挂的牌子。
安然一瞧,可不是,“重症监护病房301”
安然,“……”
“那你就不能解释清楚点,他以为我快死了呢,吓得不轻。”
秘书嘿嘿笑,“安总,患难见真情啊。”
安然一愣,反应过来,又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将两手背在身后,睨了一眼秘书,道,“那就不扣你工资了。”
秘书,“……”
难道不是应该涨薪水么?
顾之成并没有走远,他是去外面给安然买水果了,刚才看他嘴唇起皮,嗓子沙哑,哪能不心疼呢。
到底也是在项目上,条件有限,秘书照顾的再好也不如枕边人。
虽然安然经常不解风情,不过刚才那一番表白足以说明一切,顾之成现在是满心欢喜,眼见所有一切都感觉在闪着光一样。
他正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买东西,忽然手机响了一声信息提示音。
起初,他没在意,等拿出手机付钱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那条信息,竟然是安然发过来的。
安然:“老公,心情好点没?我想吃馄饨了~”
这?条信息,顾之成低着头,足足看了一分多钟,唇边情不自禁的挂上了一抹傻笑。
直到水果店的老板催他,“兄弟,这?水果你还要?不要??要?就赶紧扫码。”
说完,把付款码怼到了他眼前。
顾之成这?才醒过神来,忙道歉,扫码付款。
那条信息,他怕自己不小心删掉,特意又截了图。
临走之前,忽然想起来,他在这县城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哪里有卖馄饨的,赶紧又折返回来向老板询问。
老板,“附近就有早餐店,不过这?都下午了,早关门了。”
顾之成不灰心,又问是否还有别的地方有卖,老板说,“你上网查查,叫个外卖不就好了。”
但顾之成却摇头,“那不一样,我老婆要?吃我亲手买的。”
老板,“……”
这?年头,二十来岁小年轻谈恋爱扰民也就算了,这?哥们看上去也三十来岁了,怎么张嘴之后也这?么有毒!
为了买这碗馄饨,顾之成打车跑了三条街,最后终于在一家包子店买到了。
嫌原本的馅料太少,他特意加了三倍的价钱,让老板多给包肉,最后出锅的时候,那馄饨看着个个都跟饺子似的,鼓得溜圆。
拿上打包好的馄饨,顾之成往医院赶。
路上,他又收到安然的一条信息,“之成,你真生?气了?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看来是让安然等着急了,顾之成现在哪里还有跟他斗气的想法,只想赶紧回到他身边。
等回到医院,馄饨还冒着热气,可安然却已经睡着了。
秘书看顾之成提着一堆好吃的进来,有点惊讶,说,“顾总,需要?什么,您跟我说,我去买就行。”
顾之成笑?笑?,“这?些天辛苦你了,安总脾气不好,你多担待。”
终于有人说了句暖心话,秘书感动的不要?不要?的,顺便提了一句,“安总的脾气我知道,都没事,就是,您有空,跟他提提,涨工资的事儿。”
顾之成,“……”
想了想之后,他说,“你也知道,从你们安总口袋里掏钱的难度,这?样吧,以后每个月,我补给你10%的工资。”
秘书喜笑?颜开,当即改口,“谢谢老板娘!”
顾之成,“……”
不仅给秘书加了薪,还给他放了假。
电灯泡被清理出去之后,顾之成终于可以和安然单独厮守在一起。
虽然床上的人还在睡着,除了均匀的小呼噜,此刻对他的深情凝视,毫无反应。
但顾之成依然觉得无比满足,他握住安然的手,慢慢摩挲,发现他的指甲有一点长了,便帮他细心的修剪,看他长长的刘海搭在前额,遮住了眼睛,便小心翼翼的帮他拢到耳边。
这?个人,他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一样,即使前一晚舟车劳顿,整夜未眠,可见到了他,就精神百倍,不知疲倦。
也许是安然的小呼噜太有感染力,顾之成后来还是伏在他床边,阖上了眼睛。
这?些天,安然着实累着了,又有心事,如今大病初愈,心事得解,一放松下来,困意汹涌袭来。
之前还在担心顾之成是不是生气跑了,急的他坐不住,躺不下,可刚在床上靠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几乎是猛然惊醒的,他立即撑起身,刚要?叫秘书,入眼就看到了趴在他身侧睡着的人。
安然惊了一下,心脏砰砰直跳,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只有经历过人的才懂。
探手摸上顾之成的发丝,见他没醒,安然便忍不住好奇,凑近端详。
顾之成长相英俊,是那种很精致帅气的样貌,这?些安然早就知道,可如此近的细看,他还是第一次。
看看这?眉眼,清明正直,看看这?鼻梁,挺直高耸,看看这?嘴唇,丰润性感。
好一个勾人心魂的美人。
哎,安然不禁叹气,本来他已经下定决心,在书中的世?界无牵无挂的生?活下去,可却招惹上了这?个人,以为能全身而退,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早就在他身上丢了心。
也许这就是命运,该遇到的躲不掉,与其怕这?怕那,倒不如顺其自然,不负他更不负自己。
本来就在浅眠,被安然这么抚弄头发,顾之成很快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正看到安然漂亮的脸。
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不由相识一笑?,没有什么多余的语言,自然而然的吻在一处。
傍晚夕阳的粉红色余晖照进病房里,洒在两人的背上,仿佛定格成了一副画般。
安然的病是急病,但并没多严重,退烧之后,便没有什么大碍了,医生叮嘱他回去好好休息,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但是顾之成不放心,想让安然再住几天,观察一下。
不过医院不打算收留他们,院长笑着下逐客令,“我们医院小,最近看病的人又多,病房紧张,再说,人没大病,还总住在ICU,也不吉利吧?”
一句话,吓得两人赶紧办理了出院。
出院之后,顾之成本来想在县城找一家条件好的宾馆,让安然住进去休养,自己代替他去项目上监工。
可两人刚和好,正是情浓的时候,一听说要?和顾之成分开,安然一百个不乐意,说什么都不去住宾馆,就要跟他回项目上。
顾之成劝他,“你这?还病着,别胡闹,我听秘书说,项目上住的艰苦,吃得也不和你胃口,你回去,再闹了病怎么办?”
安然不听,钻他怀里说,“不行,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不想和你分开。”
说着,紧紧搂住他的腰。
他这?样无理取闹,却让人只有满心甜蜜,顾之成圈了他,吻了又吻,最终妥协说,“那我下午在县里买点东西,多给你备点零食,水果,去项目上之后,你好好休息,别胡乱跑,知道么?”
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哪会不懂这?些道理,可热恋中的人,对方说的在琐碎也不会嫌他唠叨。
安然乖乖点头应了,顾之成才带他回了项目地。
项目上的众人本想去探病的,没想到老板出院倒快,都没用36小时。
而且,他们是送去医院一个,迎回来了两个,竟然把顾经理也给召唤来了。
这?些常年驻外的项目经理对公司总部的八卦传闻并不十分清楚,但也风闻过一些边角料。
天高皇帝远,那些边角料传到他们这里的时候,早就走了样。
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安然和顾之成在公司管理和业务发展上存在严重分歧,但因为雇佣合同有高额违约金,所以安然没办法解雇对方,只能忍辱负重,退居幕后,盼着顾之成出错,好辞退他,再跟他对簿公堂。
但顾之成能力出众,缜密细致,从未让老板抓住过小辫子。
因此,两人的矛盾日益升级,已经从暗流涌动转成了明刀明枪,据说,顾经理从大上个月开始,就拒绝和安总直接对话,转而通过别人,而最近一次,更有公司的员工目击到,两人在餐厅当着合伙人的面,吵得不可开交,气得安总直接撂脸子走人!
据传,安总这次亲临项目地,就是为了在第一线抓住顾之成的纰漏,好跟他做最后的博弈。
谁成想,小纰漏没抓到,合同期先到了,一纸辞职信让安然的计划全盘落空,搞得小心眼又抠门的老板大受打击,直接病倒了。
而如今,势如水火的两人,竟然同时出现在项目上,这?到底听谁的?不听谁的?这?活怎么干?
哎,怎么想怎么糟心!
项目上的众人表面上热烈庆祝顾经理到来,安总出院,实际上一肚子苦水,都发愁该怎么站队。当然也抱着吃瓜看戏的心,不知道这?两位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会不会在项目现场直接大打出手,那可热闹了!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众人眼睁睁看着,顾之成竟然把安然亲自扶到了宿舍里,然后,两个人半天没出来,再出来的时候,顾之成就对后勤人员吩咐,“把秘书的行李搬到另一间宿舍去吧,以后我跟安总住这?边,照顾着也方便一点。”
众人,“……”
不是说水火不容么?好像并不是啊!
至于宿舍里,安然想得则是,这?两个床未免离得太远了吧,最好拼在一起,这?样睡着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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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安然领着顾之成去了项目上,并组织开了个短会。
他身体没有好全,会议时间就被压缩的很短,只有几句话而已。
对着一屋子眼中闪着八卦之魂的下属,他说,“我最近身体不好,暂时由顾经理接手管理工作,大家要?服从安排,工作上积极配合。”
众人不知道他说的这?是场面话,还是真心话,都没敢回应的太积极,只是不出声的默认。
开完了会,安然便回宿舍休息去了,顾之成则在项目上忙活了一下午。
一开始,众人很担心他俩是貌合神离,怕顾之成将安然之前做的安排部署全盘否定,那项目工期就延误了,到时候责任是他们的,毕竟人家顾之成马上都要辞职了。
幸好,顾之成并没有这?么做,大部分计划,他都沿用了安然的方案,只是在一些细节上做了微调,不得不说,经他微调之后,方案更合理,时间安排也更紧凑,工期又能提前一点。
大家对他业务能力信服的同时,又不敢表现出来,都怕老板知道他们竟然有了叛变的心,再给自己惹麻烦。
这?点,顾之成也发现了,虽然下属在工作上配合的不错,但一旦散了工,大家却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连礼貌性的打招呼都做得特别敷衍,就好像他身上有什么传染病毒一样。
起初,顾之成没时间细想,只是暗自奇怪。
晚饭时分,他回了宿舍,见安然躺在床上正在接电话,他便去食堂给两人打饭。
在项目上,不分级别,大家都要自己去食堂打饭吃,顾之成来了,也不例外,只是食堂按照标准,给安然做了病号饭。
说是病号饭,也就是好消化的清粥和小菜,外加煮鸡蛋。
顾之成打饭回来,本以为安然在等他呢,却发现对方还在接电话。
他挺好奇,什么电话接了这?么久,安然从来不是个墨迹人,这?电话打了也有好几十分钟了。
又去给安然洗了爱吃的水果,再把水果削了皮,他守在跟前,才知道,安然这电话不是一个人打进来,是一个接一个。
等终于消停了,安然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竟然都提示电量不足了。
他有些不高兴的嘟囔,“这?帮小子,平时也没这么殷勤,今天倒是都乖,一个个的打电话进来问东问西。”
顾之成把勺子递给他,又往他碗里夹小菜,随口问,“谁啊?”
安然,“就项目上那些大小头目,你下午都见过的,对了,工作交接没出什么情况吧?”
顾之成脑子转的快,结合之前大家对他的态度,略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说,“情况倒是没有,不过大家现在对咱俩的情况有点不明。”
安然吃了一口自己的素粥,素的啥味儿没有,不满的颦眉,伸勺子去顾之成饭盒里挑肉,同时问,“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都住在一起了,除非是傻子才看不明白。”
顾之成笑?着把肉都捡给他,看他吃得香,又给他剥蛋皮,说,“你是不是不知道公司里关于咱俩的八卦流言?”
一听说八卦,还是关于自己的,安然立即来了精神,吸溜了一口粥,睁圆眼睛问他,“快,说说,是不是传我把你包养了?”
顾之成,“……”
“我长得就那么像小白脸么?”
安然十分轻佻的伸手到他脸上摸了一把,说,“怎么不像?瞧这小脸俊的,本大爷喜欢的紧呢。”
顾之成,“……”
他当即就撂了饭盒,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安然,说,“宝宝,你这?是勾引我?”
安然看他那副样子,当即浮想联翩,忆往昔种?种?情形,他顿时有点害怕,自己现在怎么也还病着,没有那个体力应对一场大战。
不着痕迹的往后挪蹭了一下,他又将筷子和饭盒拿起来,捧到顾之成面前,说,“之成,你吃饭,不然都凉了。”
顾之成危险眯眼,“叫我什么?”
安然小小声,“哥,吃饭了~”
顾之成没过去接饭盒,倒是把人拽过来,夺了个缠绵的吻。
两人吻得气息不稳,顾之成箍着安然,在他腰上轻轻掐,两个眼睛里像是有火光似的,瞧着他说,“身上都没肉了,多吃点。”
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压抑,安然不敢招惹他,赶紧乖乖点头,“嗯,嗯。”
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才重回饭桌上。
吃饭的时候,顾之成跟安然学了公司里的八卦内容。
安然听说下属们竟然认为他俩势同水火,很是惊讶,说道,“他们这是什么脑回路,我还以为大家都知道你在跟我打炮呢?”
听他又把两人关系说得那么肤浅,顾之成立了眼睛,安然后悔最快,忙解释,“我是说之前~”
顾之成,“之前我也没把你当炮友。”
听那语气,很是哀怨,安然立即心疼了,上去抱他,轻轻捏他的脸颊,腻腻歪歪的说,“知道了,让你伤心了,以后加倍爱你。”
说完,在他脸上用力“么”了一口。
顾之成这?才露了笑?脸,又怕安然因此有负罪感,开解他道,“并没有伤心,只是觉得要?是不能跟你在一起,生?活没劲头,做什么都没意思。”
这?话一下说到了安然的心里,可不就是和他失恋时候的感觉一样,那时候天天闹心的要?死要活的,他泡在别墅里发酸的时候,顾之成以同样的情绪却在日夜不休的忙着工作,可自己还怀疑他和傅恒好上了,也不怪顾之成说他薄情寡义,真是很过分了。
这?么一想,安然心里更酸,收敛了之前的说说笑?笑?,很认真的在顾之成唇上吻了一下,心里则想的是,要?是可以,想尽快和这?个人结婚,这?样两人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不让别人质疑顾之成的身份,也不让对方悬着心,不踏实。
两人这?顿饭吃得过分缠绵悱恻,到最后,凉了大半,顾之成又去找食堂的师傅借了小锅,热了热。
吃过饭,本该出去散散步溜溜食,但这?边的天气实在恶劣,太阳落山之后,气温直降到零下,铁皮屋子里像个冰窖似的,虽然有取暖设备,但也跟正常的房间没办法比。
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再看安然很是自得的靠在床上看平板,顾之成挺佩服他的适应能力,真是什么福都享得了,什么苦也耐得住,是个高人。
凑到他床边,将安然的脚提过来,揣在自己怀里,顾之成被那双脚冰的起了鸡皮疙瘩,但还是甘之若饴,因为安然舒服的喟叹一声,眯着眼笑对他说,“谢谢哥。”
顾之成就怕他嘴甜,只要安然肯撒娇,星星月亮自己都得想办法给他摘来。
待到了晚间,安然靠在床上,看顾之成洗漱,便跟他商量之前自己一直在想的事,“要?不,把两张床挪近点吧,休息着方便。”
单人床睡两个大男人太拥挤了,但他又不想和顾之成分开睡。
谁知顾之成不同意,“先这?样吧,大半夜挪来挪去的,吵到别人。”
安然,“……”
外面的风声这?么大,谁能听见他们挪床,这?不纯属是借口么?
顾之成洗漱完,换安然去洗漱,他悄悄关注着对方的动静,果然,看到顾之成去隔壁的单人床上躺下来,还拿起了一本书来看。
而且,他还严严实实的换了一身睡衣睡裤,那模样看起来别提多清心寡欲了。
这?也太不像顾之成的风格了,这?个打桩机难道不是该一听自己说合床,马上性之高昂起来么,就算不能真的怎么样,摸摸抱抱亲亲还是可以的,这?样分床而居,弄得未免太生分了。
安然洗漱完,也坐回自己床上,不过他没关灯,而是在灯火通明之下,开始换衣服。
一件一件慢慢脱下来,脱得只剩一条睡裤,安然光着上身,露出白白的小肉,他站起身,故意在顾之成跟前晃来晃去的说,“诶?我睡袍怎么不见了,之成,你看到了么?”
顾之成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书上,但此刻眉头紧锁,说,“快钻被窝,小心一会儿着凉。”
安然,“可我睡衣找不到了,我穿习惯了,不穿睡不着。”
他又跑到顾之成跟前,光着上身,贴到他近前,说,“来,我找找,是不是在你床上。”
快被他的胸蹭到脸了,顾之成终于忍不住,把书往旁边一扔,将人一下拽过来,塞进自己被窝里。
终于得逞,安然窝在他怀里,抬眼瞧着顾之成,嘿嘿笑,模样像只狐狸。
顾之成没办法,摸着他光滑的肩头,叹口气说,“那你老老实实睡觉,不许乱动。”
安然天生?反骨,当即就不听话了,手往不该摸的地方放,还在顾之成身上蹭来蹭去的说,“我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顾之成脸都憋红了,抓了他的手甩到一边,气闷的说,“动真格的,你现在又不行,总这样,不是折磨人么?”
“谁让你刚才不想跟我挨着睡?”
“挨着就不是只有睡觉那么简单了,你敢不敢?”
看着顾之成说话都咬着后槽牙的样子,再看他鼓起来的肌肉,安然又馋又怕,想了想,还是坐起身,“那我回自己床上睡吧。”
说完,回身亲了顾之成一口,“晚安,大宝贝~”
可他说“大宝贝”的时候,那眼神明显飘到了顾之成的下半身。
顾之成,“……”
呵,说什么爱我,不过是馋人家身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一篇小甜文,《离异小保姆(穿书)》,专栏里有,喜欢请收藏~
吴迪穿成了被渣攻休掉的男妻,为了生活,他跑去给渣攻的死对头当家政保姆。
他没啥大理想,只是个勤快爱干净的小男人,生活有情趣,又贤良淑德,男德棒棒哒,
不经意间,田螺小伙却惹得冷酷霸总芳心大乱
这是个简单,温馨,又狗血的故事,欢迎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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