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掀起眼皮看着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的慕容云熙道:“既是吃饭,也是国祚。”
他索性彻底放下了筷子,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今日的邸报你看了吧?”
慕容云熙继续装傻充愣:“臣弟今日一整天都在府里,还没有消息。”
“来人,将邸报拿过来给云熙看看。”
皇帝话音刚落,一个瘦小的太监推开门,小步跑过来将邸报郑重的呈到慕容云熙面前。
慕容云熙挑了挑眉,翻开邸报。
其实邸报上的内容,慕容云熙己经知道了个大概,今年北边大雪不断,虽己经过了上元,但北边依旧没有转春的迹像。
雪反而越下越大,北戎本就是以游牧为生,如此一来,他们的牛羊没了口粮,成群成群的被冻饿死。
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大宛来。
北戎那边集结了几个小部落,联合和北疆施压。
“兵以临城下。”皇帝见慕容云熙己经看完邸报直接问道:“云熙以为如何?”
慕容云熙盯着手里的邸报沉默了一会儿:“皇上——”
接着用食指在茶杯里沾了水,在乌木的桌子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字——攻。
皇帝脸色一变,继而一拍桌子:“若是与北戎打了起来,置边疆的百姓何地?”
“皇上。”慕容云熙冷冷的看着坐在长桌对面的男人:“若是委曲求全,又将边疆的百姓置于何地?”
其实慕容云熙今日无论是写攻还是写守,其实都是一个结果罢了。
慕容云熙心中清楚这一点。
“你想借着边疆动荡国力不支之时做什么?”皇帝冷冷的看着他:“想要坐到那个位置上去么!”
皇帝所指的位置,正是御书房中间的那把龙椅。
慕容云熙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淡笑着看皇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来人!”皇帝大喝一声,早己经准备好的禁军冲了进来:“晋王意图谋反,送他去天牢里反省反省。”
慕容云熙淡定的站起身,突然扯起笑容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皇上,我会好好反省的——”
说完便淡定的跟着禁军走了,仿佛他不是去天牢,而是回家吃饭般随意。
晋王入狱这事儿,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己经传遍了整个京城,风雪未歇。
苏锦梨正认真的在医书上做着标注,青荷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冲进了书阁,堪堪在香炉前面刹住了脚步。
“王妃不好了!”青荷说完这一句之后,便扶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苏锦梨放下医书淡定的看着她:“这么火急火燎的,后面是狗在追么?”
她皱了皱眉,只觉得府内今日似乎过于吵闹。
“外面怎么了?”
“皇宫传来消息说因为谋反,王爷己经被下了大牢!”青荷顿了顿道:“现在府里己经乱成一锅粥了!”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苏锦梨也被这突如其然的变故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怎么今儿就变成了谋反?”
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谋反只不过是个罪名而己。
纵观上下几千年,哪个皇帝不是上位之后,便用各种罪将自己同龄的兄弟们一个一个的弄死。
但慕容云熙这种整日寻花问柳的,皇帝也不打算放过?
“王妃……小姐,咱们先走吧。”青荷拉着苏锦梨就往外走:“听说等会儿就会有人来把晋王府围了!”
苏锦梨心下一喜,这正是逃离晋王府逃离京城的绝佳机会。
她跟着青荷往晋王府的大门处走,己经有不少仆人收拾着细软往外跑。
苏锦梨回头望了一眼,晋王府三个鎏金的大字,似乎己经失去了往日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