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秀姌眨眨眼睛,对于男人的出现属于意料之中。可不理解他为何会出手阻止刘婆子喂她喝毒茶呢。
王夫人脸色铁青,隐忍怒气,斥问:“张瑞,你来做什么?”
张瑞悠哉的绕着岳秀姌漫步一圈,看到王夫人气得站起来,看到刘婆子怨怼的白眼,他漫不经心的低笑,斜睨碎洒在地上的毒茶,“秘制百草枯毒茶,断肠草、洋金花、箭毒木,再配上宫庭秘制鸩酒,用武夷红茶烹煮。”邪肆的眼睛看向王夫人,笑问:“翠娘,我说得对吗?”
王夫人像被人闷住口鼻,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张瑞。
“你胡叫什么。谁是翠娘?你不要胡说八道。”
张瑞讪讪而笑,背着手挡在岳秀姌面前,“翠娘,她是我想要的女人。既然终究要弄死她,不如先给我玩玩。”
“不行。”王夫人惊慌失色,“今日她必须死!”
张瑞邪肆的眼睛眯起,语气也冷硬起来,“如果我非要她不可呢?”
“张瑞,不要忘了我们抓她来的目的!”王夫人嗓音沉沉的,既是警告也是威胁。
张瑞哂笑,饶有兴味的绕回岳秀姌背后,微微躬下腰,面颊贴着她的脸蛋,诱惑的说:“翠娘,柳家的宝藏我们势在必得,即便没有她,还有个柳忠呢。至于大小姐……呵呵,不过让她晚死一个时辰,翠娘何必太计较呢。”
王夫人气得全身颤抖,“不行,她必须死,而且要死在我的眼前!”
眼睛里是老女人气得发青的脸,耳边是男人低沉的邪恶笑声,岳秀姌觉得自己还能如此淡定,真特么的心大啊。
“那什么,你们两个没有想要放过我吗?”岳秀姌试探的问,她抱着一丝谈判的希望。她握有柳家宝藏,这两人会投鼠忌器吧。
王夫人精致的面容恢复平静,仇视的瞪着岳秀姌,步步走近,“她必须要死在这里,免得夜长梦多。”
张瑞却没有给她机会,反而搬着椅子连同岳秀姌一起往后退,眸中闪动算计,唇微微勾起,他似笑非笑的说:“翠娘,你若不肯把她给我玩玩,我便说出澹南的生父是谁。到时候……你和岳家都完蛋啦。”
王夫人脚步顿住,怒吼:“你敢!”
“你知道,我胆子很大。”张瑞快速解开绳子,又在岳秀姌全身僵硬不能反抗的瞬间又重新绑好,扛上肩,“翠娘,我先带她回房。你千万要留住四妹妹,别让她打扰我的好事啊。”
“张瑞,你……”王夫人欲言又止,眼睁睁看着张瑞扛走岳秀姌。她气得跺脚,却无可奈何。“刘婆子,再去准备一碗毒茶给张瑞送过去,看着孽障亲口喝下去。”
刘婆子奸诈的笑出声来,福了福,“夫人放心,老奴会亲手喂她喝的。”
王夫人长长舒口气,“去吧。”
刘婆子扶着王夫人回去畅春院后,才去准备新的秘制百草枯毒茶。
————
云栖院。
被张瑞扛回云栖院,没给她喘息的机会,立即倾身压了上去,两只手急不可耐的解着她襦衣的系带。
“心肝儿,可想死我啦。嗯嗯,今儿小爷定要好好的疼疼你。”张瑞一面心肝肉的叫着,一面解脱着两人的衣衫。
绳子被解开,岳秀姌试着动动,发现她竟全身没有力气。难道……
“我昏迷的时候,你们给我喝过什么?”
埋在雪白颈侧的头微微仰起,张瑞邪恶一笑,浑沌的眼睛瞟向旁边桌上的香鼎,“这绵玉香是后宫的佳品,最是怡情。”
岳秀姌扭头看看桌上香鼎白烟飘渺,股股清丽的香气叠叠重重而来。忽然身上一重,灵敏的鼻子闻到男人身上的浓郁的脂粉香,她拧眉厌弃的说:“你全身脂粉味恶心死了,快去洗洗。”
张瑞又抬起头,双臂支撑着身子,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双眼闪动绿色的狼光,兴奋的说:“你想看我洗澡。呵呵,果然是嫁了人的女子最放荡。够味儿!”
岳秀姌气鼓鼓的瞪着他。呸!你才放荡,你全家都放荡。你个王八羔子的全身腥骚味儿,恶心得她都要吐了有木有。
张瑞却乐呵呵的爬起来,赤果着身子走到门口,大喊:“来人,抬浴桶进来,爷要洗澡。”
“爷,洗澡水在东耳房准备好了,你移驾。”
伺候张瑞的小厮屁颠屁颠的跑进来邀请,哪知道张瑞气得一脚把他踹出门去,气咻咻的骂道:“滚滚滚,爷要在屋里洗澡。把浴桶抬进来。”
片刻之后,挨踹的小厮领着七八个人抬着盛满洗澡水的大木桶进来,听从张瑞的指挥放在离床最近的地方,又用一屏红纱做隔帘。
把小厮们都骂出去,张瑞慢慢悠悠走来床边,倚靠着浴桶,狼绿的眼睛打量着盘腿坐在床上的岳秀姌。
“大小姐?秀姌啊,要不要陪小爷一起洗?”张瑞伸手撩动着白烟汽的水,原本不算俊美的脸染上两朵红,也许是热水的关系,也许是被女人看着洗澡的变态心理,总之他现在超级兴奋。
岳秀姌抓过被子裹自己,大冬天的房子里又没有炭盆,她可没有张瑞那变态的露暴癖。
“喂,你到底要不要洗澡啊。”岳秀姌不耐烦的哼嗤,“我喜欢看美男沐浴。”
张瑞眉挑了挑,直接扒了亵裤,光着腚就往木桶里一跃。
“哗——”
冒着烟气的水溢出桶外,浸湿一地。
岳秀姌冷眼打量着他,勾唇哂笑,“没想到你身材还挺有料啊。”
“挺有料是什么?”张瑞懵懵懂懂,想到“身材”二字定是夸赞他吧。不由得掬着一捧水往胸膛上浇,下巴扬起炫耀凸起的喉结,做出撩人的样子。
岳秀姌顿感胃里翻涌,险些不给面子的喷出来。好吧,自打出生以来她第一次看见丑不拉几的男人在眼前卖弄风骚的洗澡。尤其还装作一副“我是美男”的陶醉表情。
呕——!想吐!
“那个……张瑞啊。”岳秀姌忍住不吐出来,她选择一个轻松的话题,笑眯眯的问:“你为什么管王夫人叫翠娘呢?”
张瑞撩动着水浇往肩头,漫不经心的说:“你不是知道吗?她以前丞相府的婢女,丞相夫人赐名翠莲。”
“哦,原来如此。”岳秀姌恍然大悟,又问:“你知道澹南的亲爹是谁?”
张瑞全副心思都在如何诱惑她,想也没想的回答:“知道,就是……”忽然住了口,他狼般阴戾的瞪向床上的女子,怒斥:“闭嘴!”
岳秀姌噘噘小嘴,“我一个快死的人,想知道是谁糟蹋了我妹妹,有什么不行吗?难道我不能做个明白鬼吗?”
“你果真想知道?”张瑞面色凝重的盯着她,一改他绔纨的形象。
岳秀姌也严肃起来,抱紧被子,她轻轻的“嗯”了声,试探的问:“能告诉我吗?”
张瑞停下撩人的动作,整个身子都浸入水里,只露出一颗头。他神情绷紧,双目微缩,极轻极小的呢喃:“太子。是太子糟蹋了岳秀灵。”
他永远忘不了五年前的事情,那时他刚满十四岁,跟着爹爹来到岳府作客。他贪玩,由小厮领着到后花园玩。没想到,王夫人带着一位年轻人去了琼花阁。他趁着小厮不注意,悄悄跟着进去。也是那一日,他睁眼眼看着和自己同龄的小姑娘被男人糟蹋,直到小姑娘不哭不闹,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地上。
“我永远也忘不了岳秀灵没了魂魄的眼睛。”张瑞喃喃自语,恐惧油然而生,热水中的身体瑟瑟颤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听到张瑞内心恐惧的呐喊,岳秀姌知道他是真的害怕。而另一个消息更让她震惊,小包子竟然是当今太子的儿子?那么……澹时寒知道吗?皇上知道吗?
“张瑞,太子糟蹋灵儿的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翠娘。”张瑞毫不犹豫的说出来,忽然又冷笑道:“她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知道为什么吗?”
岳秀姌诚实的摇摇头。
“因为丞相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若能生下世子便是后世储君。丞相如何会容忍太子有别的孩子呢。”张瑞站起来,抓过一块棉布裹住身子。跨出木桶走到床边坐下,“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让你做个明白鬼,下去之后也和你的好妹妹唠唠家常。”
岳秀姌抓过另一床被子披到张瑞身上,“你知道王夫人为什么非要杀死我和灵儿吗?”
张瑞神秘而笑,目光在她的脸上仔细端详,许久才说:“翠娘是个有野心的女子。她不安于岳家主母的小小权力,而你和岳秀灵是她夺权的第一颗棋子。”“什么意思?”岳秀姌拧眉,不明白张瑞话里的意思。
张瑞一把扑上来将她压在身下,脸埋在她的颈侧,嗅闻着她的发香,沙哑的嗓音诱惑着,“等你让小爷高兴了,小爷也许会告诉你实话。”
“张瑞,你不怕死在我身上吗?”岳秀姌哂笑声婉转悦耳,压在她身上的张瑞反被诱惑,他睁圆眼慢慢伏起身……
低头看着顶胸膛上的匕首,张瑞阴森的眼睛盯着她,“你敢杀我吗?”
岳秀姌撇撇小嘴,“你可以试试,看我的匕首锋利,还是你的胸膛坚硬。”
张瑞暗暗咬牙,这锋利的匕首是他藏在枕头底下,以防偷袭的。没想到却被她摸来威胁他。
有种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讽刺,让张瑞顿时失笑。
“岳秀姌,来,杀了我。”
“张瑞,周县令在哪里?张书吏又在哪里?”岳秀姌用匕首顶着肌理分明的胸膛,一个慢慢起身退,一个缓缓坐起。
张瑞垂眸瞟了眼岳秀姌握住匕首柄的小手,冷笑道:“行啊,大小姐。这握着兵器的手不抖,脸色不变,看来是……唔——!”
“噗”的一下血泉喷溅在岳秀姌的脸上。她脑袋轰得炸响,险些晕厥。只见一把锋利的剑从张瑞的背后直穿过心脏,喷溅的鲜血顺着剑尖如泉涌而出,浸红了被子,染红了她凌乱的襦衣。
“你为什么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