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澹歆茹冷颜厉色的质问,方睿武吓得不敢出声。就连岳秀姌教导的那些甜言蜜语也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忘了送上手里的花束。
澹歆茹故作高冷的瞟一眼捧在男人两只大手中的野花,全是她最喜欢的粉色。
“那花……谁让你采来的?”
身为女人就该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是给男人留面子。也是为自己争取一份得来不易的真感情。
方睿武恍如瞬间清醒,立即把花束举过去,顺势单腿跪地,真诚的凝视他喜欢的女子。
“茹儿,你愿意嫁我为妻,与我生生世世相守到老吗?”
“当然,我现在还是个没有功勋的少将军。靠着祖上留下的殷实过活。但是……”真诚的看着澹歆茹羞赧的低下头,他试着伸出一只手握住柔若无骨的小手,“但是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个可以依靠终身的男人。”
“嗯。”澹歆茹羞答答的轻轻一声算是回应。
方睿武欣喜若狂,他将花束塞到少女怀中,激动的抱起她原地旋转……
旋转、旋转,你闭着眼,感受这美好的时间,品味这甜密的瞬间。
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遇到真心喜欢的,总会失去理智。好在有礼教制约,即便方睿武想亲亲心爱少女的脸蛋,也要强力克制住。
“你……快放我下去。”澹歆茹羞羞答答的,纯真的眸子故作不经意的偷瞄一眼方睿武的表情,确定他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她也觉得很甜蜜。
套用她嫂子以前说过的话,被自己的男人深深的爱着、宠着,是一个女人骄傲的光辉事迹。
“茹儿,我们别管那些礼教规矩,趁着我娘也在,不如早些成亲,好不好?”
方睿武一刻也等不及要娶他喜欢的姑娘为妻。早点给她一个“方夫人”的身份,然后风风光光的带着媳妇回沽北镇或者回京城也行。
澹歆茹又羞又气,推开他的怀抱就往屋子里跑。还不解气的把门狠狠撞阖上,把他关在门外。
方睿武傻傻的拍拍门,“茹儿,你在生气吗?生我的气?”
摸摸头,他单手叉腰站在门外,自顾自的怀疑着他是不是太心急,说错话吓到她了?
“方大哥,你回去吧。有什么要商量的,找哥哥和嫂子商量。”
一门之隔,澹歆茹依然觉得脸发烫,心狂跳,呼吸都显然急促起来。她抱紧怀里的野花,回忆刚刚方睿武抱着她转圈时的孩子气。
“真是个傻瓜。”
不知不觉,少女春心荡漾,激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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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岳秀姌拍拍男人的腰侧,“相公,热闹看完了,我也该去办些正事,然后准备准备赶回醉花镇去。”
“回醉花镇做什么?”澹时寒揽着她的小纤腰,轻轻松松从屋顶跃下,平平稳稳的落在地面。
岳秀姌揉揉腰,惊喜的朝着刚刚落在身边的杨九娘,“姑母,我的腰不疼啦。”
杨九娘傲娇的说:“那当然啦。经过我的神手,必定力到病除。”
“多谢姑母。”岳秀姌规规矩矩的福了礼,然后抛个飞吻给男人,一溜小跑的往前院大门去,边跑边回头叮嘱:“相公,千万要等我回来再商量婚事。”
“你要去哪里?慢点走,急什么。”
澹时寒大步追过去,担心她被石头绊倒。
“先去王家,再去屈家。我要在醉花镇举办集体婚礼,我自掏腰包给十对新人办婚礼。”岳秀姌急匆匆的提着裙摆直奔大门口。
澹时寒摇头叹气,伸手把她拉回来,“我陪你去吧。”
“相公,你留在家里准备准备带回去的山珍野味。还有……你要劝娘和两个妹妹,南儿一起回去。”岳秀姌想想,又说:“你先派暗护骑马回家报信,让胡管家明日午时准备两桌大宴席,我们要给睿武和茹儿开脱单派对。”
“脱单派对是什么?”又是个新鲜词儿,澹时寒深锁英眉,表示不理解。
岳秀姌神秘一笑,“等回去之后你就知道啦。”
“不行,你不说清楚,我不让你走。”
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胳膊,男人耍赖挺熟门熟路的。
岳秀姌无奈的瞪眼,见他不肯放手,只好拿出她百试不爽的杀手锏……
点起脚尖,在男人的唇上“啵”一口,甜甜的笑,赞叹:“我男人的唇酸酸甜甜的好美味呀!”
果不其然,男人俊朗的脸庞瞬时暴红,又气又羞又恼火,可却硬生生的隐忍脾气不发出来。
“乖。等回到柳宅,我让你亲个够。”
驭夫三十六计,第三计:把气焰嚣张的男人驯服成忠犬小八,光给骨头是没用的,要多给点肉肉吃才能成功。
不管狗粮吃多少,都不如一块白白嫩嫩的肉更吸引忠犬相公。
岳秀姌娇娆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澹时寒仍旧失神的站在原地,耳边不断回响小妻子那媚惑甜嗲的嗓音。
“澹大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方睿武突然出声,让神游的男人瞬间清醒。
澹时寒尴尬的清咳一声,说:“你去禀告方夫人,我们连夜赶回醉花镇去。”
“柳家出事了?”方睿武隐隐不安,周子禹之前也是接到周大人的飞鸽传书才回去的。
澹时寒掩饰的扭过头,“你快去准备吧。”
“好。”
方睿武不疑有他,直奔杨九娘和方梓依居住的客院。
澹时寒也去了陶氏的院子,把两个妹妹叫来一起商量着回醉花镇,以及澹歆茹的亲事等等。又一面让暗护去私塾接回澹南,让管家准备带回醉花镇的山珍等等。
一通忙活,终于日落前准备妥当,却迟迟不见岳秀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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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秀姌是个雷厉风行的脾气,她只要想好的计划就一定会忙起来,越早完成越好。
她离开家直奔邻居老王家,正巧老王一家从田里回来,正围在一起商量向屈家提亲之事,包括六礼的银钱多少也要准备出来。
岳秀姌的到来让老王夫妇有点惊讶。主要是她提出“集体婚礼”的想法,虽然还没有征询过老屈头和屈家三姐妹的意见,但老王夫妇却非常高兴。
少花钱,多办事。花一份六礼的钱,能娶回三个儿媳妇,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得到老王家的同意,岳秀姌又马不停蹄的赶去老屈家。
老屈头是个没主意的,他兜里没多少钱,却又想让女儿们风风光光的嫁人。
经过岳秀姌条理清晰的解释“集体婚礼”的过程和优点,屈家三姐妹亦觉得有趣,而且三姐妹同时出嫁,能给家里省下不少的嫁妆钱。
最终老屈头儿拍板定案,就依照岳秀姌的安排吧。
告别老屈家,岳秀姌又回到老王家报喜讯。如此一来,两家皆大欢喜。只等着岳秀姌拿了八字去占卜,选出黄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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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察颜观色、巧舌如簧的功夫,岳秀姌觉得自己挺棒的。至少比前世活得自由自在,活得无拘无束。如果没有站在家门口阴沉脸色的男人,她会大声喊:姐彪悍的人生真爽啊!
“回来了?”澹时寒双手背后,凤眸里嗖嗖冷冽如锋利的箭射向她。
岳秀姌不好意思的挠挠脸,憨憨的傻笑,“嘿嘿,相公,还没到晚膳的时候,不算晚,对吧?”
一只大手盖在她的头顶,男人不高兴的命令:“不准装傻!”
“不装傻会挨打。”岳秀姌抱住男人的腰,美滋滋的说:“相公,鸳鸯阁有救啦。”
“怎么救?”澹时寒回抱住她,凤眸中精锐的芒一闪而过,他浅勾唇角,“睿武和茹儿的婚事,你准备在鸳鸯阁举行?”
“说对一部分。”岳秀姌揽着他的腰,与他一起步入前院,往相连偏院的秋膳阁走去。
澹时寒似懂非懂,“睿武是方大将军的独子,恐怕由不得你胡闹。”
“相公,鸳鸯阁之所以没有顾客盈门,是因为大家不知道鸳鸯阁买的是什么?”岳秀姌漫不经心的叨叨她的新想法,“我想借着王家和屈家、方家和咱家的婚礼,把鸳鸯阁的生意让大家知晓,并且认可鸳鸯阁独特的婚俗过程。”
“姌儿,为何你总有新想法。”澹时寒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垂眸凝着粉嫩的小脸,“你的小脑袋里到底藏了多少新鲜事是我不知道的?”
“你想知道?”岳秀姌仰头,对上男人深邃灼亮的凤眸,“相公,你太好,而我太糟。为了能成为配得上你的妻子,我不能把自己所知所学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亮出来。”
澹时寒疑惑,“为什么?”
耳边男人调高的尾音像一个痒痒挠,偏偏抓中她心底那根弦。她柔媚一笑,伸展双臂勾住男人的脖子,娇声软语:“我要让自己成为一个谜样的女子,像永远打不开的牢房,把你关在我的人生里,逃也逃不出去。”
澹时寒莞尔浅笑,将她抱得更紧些。慢慢低下头,鼻尖顶着她小巧的琼鼻,仿佛许下一世的诺言。
“我才不会逃呢。我要生生世世的守在你的身边,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