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指望过顾晴晴赡养他。
一直以来，他对顾晴晴存的都是补偿心理。
他觉得自己亏欠顾晴晴，所以尽可能地想把更多更好的东西都给她。
但是他现在的情况的确是窘迫的。
且不说他能不能拉下脸找顾晴晴赡养自己。
就算他拉下脸了，顾晴晴能赡养他吗？
“爸爸，考虑得怎么样？”顾明嫣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而顾长泽该死地，竟然真的被她渐渐说动。
他的思路忍不住往顾明嫣说的方向发展。
他现在还没到老得动不了的地步，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在这行有经验有人脉，根本不会有什么意外，绝对可以东山再起。
他是肯定要复出的。
而他还真的不能靠顾晴晴或是冯素素。
对于这母女俩，是他亏欠了他们。
他只有弥补份儿，怎么可能让他们为自己买单？
而且这栋房子，从一开始就是他和亡妻为结婚而置下的房产。
这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提醒着他去世妻子的一切。
顾长泽也不是没想过要改变，但是前前后后找来好几个设计师，出的方案都让他挠头。
改过之后的效果图还不如现在呢。
后来渐渐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但是心里那根刺一直都在。
顾明嫣既然想买，那他做个顺水人情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要是让外面人知道他把所有的房产都给私生女顾晴晴了，怎么都说不过去。
顾长泽思虑周全，短短几分钟已经想的很远。
他慢慢坐了回去，“你要是真的这么想要这房子，我也不是不能卖给你。”
顾明嫣左手拍右手，轻轻地一个击掌，笑，“你果然没有把这栋房子给顾晴晴。”
顾长泽一瞬间有些心虚的恼火，“你管得太多了。”
他的确没有把这栋房子给顾晴晴。
他给了顾晴晴好几处不动产。
但是顾长泽生性警惕多疑，他习惯性地给自己留退路。
他不可能把所有财产都转给顾晴晴，即便他心怀愧疚。
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顾长泽是个很合格的商人。
顾明嫣并不跟他纠缠这个话题，其实她只要确定现在房子还在顾长泽手上，她能买下来，这就可以了。
“开个价吧。”顾明嫣说。
……
下午两点，顾家父女从律师事务所出来。
顾长泽朝顾明嫣伸出手，“握个手吧，我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跟我自己的女儿做生意。”
顾明嫣瞥了一眼那手，没动，“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上次不是已经合作过了吗？”
顾长泽脸色一僵，他想起了那次顾明嫣提出收购顾氏。
他还兴高采烈的以为是自己的转机到了，顾氏能抱住了。
顾氏的确是抱住了，可是那之后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么一想，顾长泽真是膈应得不行，当即也没了再握手的心情。
把手往口袋里一揣，“你冯阿姨那里你不要去掺和，我会做好她的工作的，这个月内，我们就会搬走。”
顾长泽这件事的确是办得不太漂亮。
但让顾明嫣上门赶人的话，那面子更是挂不住。
顾明嫣点点头，说，“康叔他们你就不用管了，都留着吧，我习惯了有他们在的家。”
顾长泽，“随便你。”
说完，转身就直接上了自己的车，没有再朝顾明嫣看一眼。
全程围观的黎贝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爸爸真的不打算给你留遗产了吧……”
顾明嫣瞬间喷笑，“人还活着呢，哪来什么遗产？”
“哎呀，你不要跟我抠字眼，我的意思你懂得！”黎贝贝不断朝顾明嫣眨眼间。
顾明嫣掰着手指头跟她算，“顾氏在我手上，老宅我买回来了，他现在还剩下些什么是值得我惦记的？”
黎贝贝的下巴差点没合上。
半晌，默默朝顾明嫣比出一个大拇指。
“……高！”
就算顾长泽还有一些私人财产，但是这些东西再怎么样，也比不过顾氏集团的。
这么一想，好像顾明嫣还真没什么需要哄着顾长泽的了。
顾明嫣，“我请你吃饭？”
黎贝贝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你现在可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咱还是低调点，点外卖好了。”
顾明嫣现在还是全网黑啊。
网上各种要求有关部门调查她的。
黎贝贝也真的是无语了，她开着小号跟那些喷子对战了几个回合。
结果那些家伙说她是顾明嫣买的水军。
各种不堪入目的辱骂挤爆了她的私信，还恶意举报，弄得她小号现在都被封了。
她一个旁观者不过是帮着顾明嫣说了两句话，都这么惨了。
完全不敢想象顾明嫣这个当事人是什么情况……
“啊！不好意思！”
突然一个人不看路，蒙头就撞上了顾明嫣的后背。
顾明嫣被撞得一个踉跄。
黎贝贝吓了一跳，连忙扶了一下。
没好气地瞪那撞上来的人，“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吗！”
“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忙着去接孩子看了下手机吗——”那是个中年妇女，本来的道歉也没有多有诚意，一听黎贝贝的话，顿时口气也恶劣了起来。
话说一半，突然盯着回过头来的顾明嫣瞪大了眼睛。
大叫一声，“臭三八！是你！”
顾明嫣一骇，仓皇一退。
但是站在她后面的黎贝贝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根本没让开路。
这一退直接撞到了黎贝贝身上。
顾明嫣暗道不妙。
已经被那突然扑上来的中年妇女一把薅住了衣领！
就是猛力一扯！
“啊！！”黎贝贝吓坏了，慌忙过来帮忙，“你干什么！这是大街上，怎么能扯人衣服呢！会走光的懂不懂！”
顾明嫣里面穿的是一件针织V领毛衣，外面披了件呢子外套。
中年妇女直接扯住的就是里面那件毛衣！
“我呸！”一听黎贝贝紧张，中年妇女更来劲了，还觉得自己这一举动真是明智，“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还怕什么走光！我看扒光了她的衣服她也不知羞耻！尽做丧天良的事情！我儿子可被你害惨了！”
中年妇女扯住顾明嫣就是膝盖往她腹部用力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