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一声惊呼声,电梯门终于关上。他钳着她腰枝,在电梯缓缓上升时,低下了头,噙起抹撒旦般可怕的笑。
不等梁雨宸挣扎,他的手已经粗鲁松了开。‘啪’梁雨宸撞向身后,浑身的骨骼,都有散架的趋势。凝着他那张过度美丽的脸皮,望进他血雾弥漫的瞳孔。她知道,他是在兑现着那句话。他在等她,等她求他……
“如果你在等我求你,那你恐怕会失望了。我从不会求人,我只会要求。我请你,把人给我送回来!”
梁雨宸故作冷漠地站稳了脚跟,在狭窄的电梯中,有种窒息的感觉。尤其对面的他,那张扬妖冶的笑靥,宛如露出獠牙的吸血鬼,随时能让她流血,让她死在这里……
半响,感觉不到他丝毫声音。梁雨宸才说,“乔晟烨,你已经变态了。”
乔晟烨缩紧瞳孔,从远远的一角,猝然靠过去。就在红色按扭,即将达到十五楼时。他突然将她压在电梯门前,指尖勾起她的脸,一点点游移着。他目光如炬,倾尽了最灼人的气息,压低了嗓音,在她唇上方,一字一句地开口。
“人总是嬗变的,每个人离变态,都只有一步。不是不会迈,而是你不敢!我已经变态了,你还会远吗?”
“……”
“多谢你的绝情,让我学会了死心!”
“……”
电梯门突然在他诅咒般磁性有力的话音中打开,他在她脸上,吐下了最后一口暧昧却残忍的热气。将她用力,推出去,“对不起失陪了,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我的谈话底线,只有这十几秒。”
话落,他便迈着大步,优雅地走进了餐厅。只剩下梁雨宸,被推抵在门口。终究,再见面,再也不见,他致命的温柔。他们,不再是化干戈为玉帛的朋友,而是,互相伤害的敌人。
他是那么无情,推的那么狠,过往温柔的眼泪,在那一碗面中,彻底流尽。可她,却还记得,被他踩过的那个碗,碎的,不是七片,而是,八片。
立在电梯旁,深深地一呼吸,甩去那莫名萦绕的思绪,梁雨宸才拉回神智。拿出美宝莲水果唇膏,将性感的唇涂的光泽动人。看着餐厅入口,目光幽深如斯……
餐厅中,靠近窗口的位置,乔晟烨正勾勒着那抹招牌的笑靥,看着对面的女人。本来对这场相亲宴,并不感兴趣的他,却因为刚刚的意外,而破例坐在这里,充当貌美的花瓶,让女人如愿地欣赏。
女人是秦氏的千金,漂亮而高傲。谈吐得体,幽雅而有气质。是流行归国的珠宝设计师,更是令人趋之若骛的宠儿。
“我知道你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对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
“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贱女人。”
“……”
“至少跟你结婚后,我的心,我的身体,都会只属于你一个。”女人一直在对着乔晟烨表真心,并不时对梁雨宸嗤骂嘲讽。仿佛在痛骂她的过程中,才能找到乔晟烨目光的焦点。那是一种冷冽,一种不悦,却也是一种关注。
半响,乔晟烨唇角不觉上扬,伸手,指了指她身后。
女人一回头,才发现梁雨宸早已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对着她,笑靥如花。只见她扯动唇角,轻轻地说,“你跟他,结不了婚了。”
“……”
梁雨宸猝然走近他,一下子扑抱过去,双眼便那么一瞬间挤出了泪花,那般又爱又恨,又委屈却又生气的小女人样子,瞬间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
“老公,我在家怀着你的孩子,你却跑来这里相亲!相亲也罢了,你竟然放着堂堂的秦家大小姐不相,跑来跟头长舌母猪坐?”
乔晟烨轻晃酒杯的漂亮手指,有一瞬间的收紧。感觉身旁的体温,越靠越近,他只是薄唇微扬,似笑非笑地盯着晶莹的杯口。内敛而优雅,仿佛一幅毫无知觉的画,对她的突如其来,不动声色。
既不推,也不拒,只是冰冷地,戏谑地沉默着,等待着。狭长眼底,浓浓的玩味,摄透夜晚浪漫的玻璃,将索菲亚餐厅的月光引进餐桌,烘衬的流光绯溢……
“你是谁?”秦茉莉听见梁雨宸拐弯抹角,暗讽她长舌母猪,顿时怒火积聚。
“你又是谁呢?”梁雨宸顺势依偎进乔晟烨肩膀上,瞪大澄静双眸,满脸的无辜,还有冷淡和善。可嘴角的笑,却无比犀利。让秦茉莉这样孤芳自赏的芙蓉花,都顿觉挫败。
“我是他相亲的对象,伯母认定的媳妇,未来他的妻子!”
“哦,你就是秦家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错认成门外杀猪那长舌寡妇了。仔细看,你们,还真有点像。”
“你……你到底是谁?”
“他是我老公啊!”
“难道你就是烨的前妻?那个心狠手辣的大律师?那个臭名远扬,朝秦暮楚,放浪形骸,勾三搭四的贱女人?”
听着秦茉莉句句毒舌,眼若钉子,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梁雨宸慢条斯理站起来,凑近她几寸,微风拂乱她卷发,在剔透的桌前,卸去伪装的天真面皮,她犹如猫女般妖艳……
“岂止勾三搭四,我还打算勾五,勾六,勾七,勾八!不管是远的,近的,吃的到的,吃不到的,我都要勾。不止你的相亲对象,我不放过。连你的老爸,我都要勾啊!”
“……”
“可又能如何,我这个前妻,怀着他的孩子。就算人尽可夫,他也喜欢,又关的了秦小姐你什么事呢?是不是,老公?”
梁雨宸加重了尾音,让‘老公’二字,听起来犹是令人浑身酥麻。她蓦地,出人意料地坐上乔晟烨双腿。靠进他怀里,勾住他脖子,不管他愿意与否,‘吧唧’一口,便亲在他颊上。让他细若美瓷的脸上,清楚落下一个红唇印……
他的眸光,始终三分睿智,三分妖冶,精锐的光芒,敛于眼睑。似森冷薄性,又似玩味纵容。拇指抚着那枚唇印,对于她故意破坏他的相亲宴,微露出不悦。
刘海从他眼角拂过,掠过一抹熠熠眸光。看着她自投罗网的姿势,他双唇吹出的气息,忽然变得炽热。可眼神,却美若桃霜,冻的人窒息。
他们就僵持在那般状态,十分暧昧,却又万般危险。默契,却又互相抵触。相吸,却仿佛隔着千水万水。滚烫的身躯,明明在互相融化,可却恍如置身南极,氛围一秒更比一秒的紧张……
他指尖擦过唇印,将红印悄然抹回她下唇上。那轻轻的一噌,却再次带回指腹上薄薄的一层唇膏。
他弯曲的手指,依稀可见那枚闪烁的钻戒。不知为何,他始终未摘,就让他固守那根手指上,如同嵌进了肉里。那般深刻,那般刺眼,深深地映入梁雨宸的眼底。
实在无法忍受,他们之间的眉目传恨。秦茉莉突然一抖手,‘噗’的一杯酒全部泼到梁雨宸脸上。
“你这个狐狸精!”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听女人,骂她狐狸精了。梁雨宸不怒,只是眯起双眸细细打量着这高贵不可一世的千金女人。没有反唇相讥,更没以酒还酒。只是拿起餐巾,微微试去脸上挂着的水珠,然后一把拉起乔晟烨,转身便走,“老公,我们走。”
乔晟烨被她拉起来,华丽扬笑的同时,眼底却阴鸷无比。虽然他该讨厌梁雨宸,不过他更讨厌那个拿酒泼她的秦茉莉。这样连伪装,都不会伪装的女人,只是败絮腐烂的花瓶,愚蠢一个……
“乔晟烨,你给我回来!”
听着身后女人怒火攻心的叫喊,梁雨宸走向前台,要了瓶拉菲和几瓶价值不菲的珍藏好酒。指着那方餐桌道,“由那位小姐结帐,谢谢!”
走出餐厅,梁雨宸跟乔晟烨的手,便似被电击过,突然松开了。乔晟烨右手插兜,视线停在她眉眼间,似笑非笑,极致无情,“如果你的表演结束了,那就聪明点,从我眼前消失。”
“如果你把人交出来,我愿意永远……永远……从你眼前消失。”
那加重的“永远”二字,狠狠敲进乔晟烨耳膜。蓦地,他一把将她粗鲁扯向胸前。扳起她下巴,狠狠地,似乎欲捏碎她坚硬的骨骼。将她这张嘴,一寸寸地缝起来,让她永远,也开不了口。
“我只答应过你,不再去纠缠你。可没答应你,你来纠缠我时,我要给予反映。梁雨宸,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就别来要求,我对你施舍温柔!”
他冰冷的手,用力捏紧她下巴。半响,才松开她,抚着她眉眼,笑如茹毛饮血。“我没兴趣,对你配合。教你两个办法,一,去告我,告到我倾家荡产,告到我死为止。二,杀了我,让我化成厉鬼,来告诉你他在哪。”
“乔晟烨,你真像只斗败的公鸡。”
梁雨宸抬起头,直视着他眼底寒风凛凛,“毛竖的比谁都高,步子比谁都骄傲,可喊的比谁都凄惨!”
“梁雨宸!”
“如果你在等我求你,那我请你下辈子投胎前报名。恨我的,怨我的,被我伤的,想跳楼的,从街头排到你脚底下。都张着血喷大口,等着一口咬断我脖子。要‘求’,也轮不到你。乔晟烨,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死神罗刹,人海孤花。其实,不过都是悬崖边的一捧灰。你要逼我,我会毫不客气,让你肥沃鱼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