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别人,你才会满意。”
“别把我说的那么八婆,我是蛇蝎,可我不是扫帚星。我想你找个比我强的,不是大街上随便捡回来一个,我相信她会出现。你要喝酒是吗,我来陪你!为这倒霉的一天,为你没结成结,为我赢了官司却输的彻底……”
“你会为你这句话而后悔。”
她不以为然笑了笑,拿了几瓶酒,与他喝起来……
酒一杯杯下去,瓶子顷刻见底。最烈的酒,莫过于想醉的人,直到离开酒吧的时候,只能靠相互搀扶。
“跟我去拉斯维加斯吧!”北辰冥醉语……
“不要……”梁雨宸醉醺醺地摇头。
“为什么?”
“太远了,会想家。”
他搀着她,双眼迷茫,“家?为什么不是我?”
她跌跌撞撞地走着,一脸莫名的快乐,“因为我会快乐,在他身边。”
“哈哈……”
他一阵笑,沙一般,迷痛双眼……
“答应我,别爱我!”
她糊里糊涂地说。
“我答应你。”
他扶起她,眼泪被风沙吹的溢了出来,“不爱你……”
“你怎么了?”她歪着脖子疑惑地问。
“不知道……有点痛……”
她手抚上他胸口,天真地问,“这里吗?”
他低头,突然抓住她的手,“丫头……”
“恩?”
“不痛了……”
“呵呵,你真调皮,又在骗我。”她咯咯地笑,笑的单纯烂漫。他看着她笑,眼角莫名的液体流下。
醉了……醉了……都醉了……不知怎么开的车,怎么推开的门,只是进去的一瞬间,他把她扑倒了……
“唔……”
当晨露滴上明净的玻璃上,梁雨宸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是置身在一张大床上。身旁躺的人,是他……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头这么痛,身体这么僵,浑身上下还零零碎碎有几处吻痕,一点点侵入眼帘,让她倒吸一口气。想镇定,想淡定,可这一刻,她还是呆呆楞楞的、头痛欲裂……
是酒后乱性吗,是一夜失态吗?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定性眼前的一切,只能缓缓爬下床,悄悄离开了充满酒气的房间。无法原谅,无处容身,如何面对,经过这一夜,她要如何面对乔晟烨?
衣衫不整地走出了房子,独自在那条清冷的路上游荡。晨风很冷,吹的肩痛,霜雾下满的天,仿佛看不清楚世界的颜色。
她仰着头,望着头顶,冰冷的露珠打在脸上,突然觉得有点脏。“我该怎么面对他?”她含着甘露,品着极致的苦涩,冷冷笑了,“我还能回去吗?我还回的去吗?”
他全心全意的爱,那么纯粹。她却背叛了他,不管无心,还是意外,她梁雨宸已经没脸见他了。那条路很长,很长,通往一条陌生的岔路口。她眼底无泪,可心底却针扎一般疼。手机疯狂地响着,她不敢接,不敢听见他的声音……
“对不起……”
她突然摊在路中央,‘啪’‘啪’地煽着自己耳光。一个,两个,煽了很久,煽的已经不知痛了。
晨雾越起越大,朦胧,朦胧的看不清。她独自躺在湿冷的地上,肿胀的脸上滴着林间最寒的露,唇角咬出了血丝……
“小姐,你没事吧?”
有人经过,停下自行车,伸手摸向她鼻息。发现她还活着,可她却一声不吭,好似死了。就那么静静躺着,头发劈头盖脸的狂乱,笑容如一抹残霞,美的悲绝。
“小姐,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小姐……”
男人一直好心地叫唤,“躺在这里,很危险的,还是帮你叫救护车吧!”
“不用了。”很久后,她才疲惫地开口……
“可你好象受伤了……”
“谢谢。”
她还是闭着眼,好似一具活死人。男人无奈,只好骑上自行车继续晨练。回头看过去,惋惜地说,“挺年轻漂亮的小姐,怎么那么想不开?”
一片狭叶落在她脸上,幽幽凉凉,透着心殇。当晨雾散去,有人开始围观。当夕阳落下,人群都散去。她还,一直都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离开?
只如一场闹剧,在街头巷尾的人口中传开……
……
已经七天了,梁雨宸一直没回来。乔晟烨心急如焚,乔家也闹的翻了天。乔妈妈派人四处去找,梁宇成跟梁雨纯也从G市急匆匆地赶来。有人说是绑架,有人说是故意躲起来了,乔家里里外外的传言甚嚣尘上。梁雨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还没找到吗?”
“对不起总裁,四处找遍了,连路边的垃圾箱都翻了。警方那边也没消息,说每天都有几十个人失踪,他们也没办法。只是让总裁你好好想想,夫人还能去哪?”
戴维唯唯诺诺地站在床旁,连大气都不敢喘。偷偷瞄向乔晟烨,还是泰然躺着,可从头到脚都冰一样毫无温度。“有人在南鸢路见过夫人,说是躺在路上,像掉魂一样,谁叫都没知觉。后来走了,就再没人见到她了……”
乔晟烨盯着头顶那半瓶药液,像身体里的血,一滴滴地流下。低敛双眉,压紧太阳穴,疼还一阵一阵来的凶。他咳了几声,沉稳叮咛,“继续找,别让小少爷知道。他还小,别让他以为妈妈又不要他了。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老婆,你究竟在哪?为什么又是这样,一声不响地抛下他,抛下儿子,抛下这个家?是不是他又做错了?
想了很久,他才用力拔下针头,挣扎着站起来。满身绷带,一瘸一拐地挪出病房。淤青的手血管还疯狂出血,在门框上抿下一片红。没走出几步,眼前便一片黑,他‘砰’一声倒了下去……
“身体这么破,还学人逞能?你确实是那丫头的丈夫,连不自量力都这么一致。”一只大手猝然撑住了他,那浑沉有力的声音嘲讽地敲进了他耳朵……
“是你?”
乔晟烨眉宇高雅如斯,笑容明媚惑人,犹如蝴蝶喋血的魅,可狭长睿眸却一点点阴鸷起来。望着高高在上,一身贵气的他。望着倨傲冷酷,气场压人的他,他‘啪’地甩开北辰冥的手,骄傲地站了起来。不管唇色有多苍白,它依旧妖娆如鬼,皓白的牙齿间仿佛流动猩红的血液,在阴冷的走廊间越来越锐利……
“你到底把她怎么了?”他话音清冽,可周身却森冷。北辰冥轻蔑一瞥,冷冷嘲弄,“都变成这副德行了,你还想自攫坟墓。就算我真把你老婆怎么了,你又能怎么,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我会,要你的命!”
“神经病……”
北辰冥冷哼一句,轻弹指头,几个护工便跑过来将乔晟烨推回了病房。病房里梁宇成正愁眉不展,梁雨纯正束手无策,“姐夫,你的身体情况不妙,还是好好静养吧!三天,再坚持三天,至少也要把腿养差不多……”
“出去!”
“姐夫……”
“出去!”
“女婿啊……”
“我想静一静,让他们先出去吧!”对待岳父,他的口吻很礼貌,可礼貌的太正经,也太冷冽。众人无奈,连打针的护士也没辙。只有北辰冥立在门旁,懒懒的如午后阳光,萎靡却透着丝冷静……
“你们都出去!”
北辰冥一声令下,病房内顿时静了下来。北辰冥指尖把玩着一枚硬币,绿眸时有时无瞟过去问,“你能走的出去吗?”
“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毙。”
“靠你的腿脚,走的出去一千米,我就信你是出去找人,不是去找死。”北辰冥大步走过去,一把抬起他手臂,倏地把针一扎,那般熟练,那般帅气。“承认吧,我就是比你强。无论是什么,到最后你只有输……所以在这里躺着,我会找到她,然后带她去拉斯维加斯……还有,我没对她做过什么。因为没偷偷摸摸的嗜好,我只会光明正大带走她……”
“你实在不招人喜欢。”
北辰冥耸了耸肩,“我也不喜欢男人。”
“慢走,不送。”
“护士,再给他打针镇定剂。”他大步走出病房,看着靠在窗口的司徒寒,冷酷无比地命令,“挖地三尺,把她给我找出来……”
……
火车压过铁轨轰隆隆的响声异常震耳,烟雾滚滚从一个方向吹来。梁雨宸站在火车站台旁,独自看着一辆辆远去火车,一次次捏紧了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