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几人再次上路。
只是一出城，就遇上了一伙蒙面人的刺杀。
那出手半点不留情，招招都是阴狠杀招。
不过这可是主角团，里面各个都是年轻一辈的优秀子弟，更不用说还带着凌雁月这个大杀器了。
人是一波一波地来，他们也手下毫不留情，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将他们都解决了。
“这些是崇冥教的人？”江丰云的伤还没彻底好全，刚刚就在边上围观。
“这些人牙后都藏了毒包，一旦行动失败便服毒自尽。”许柔蹲在地上细细检查那些蒙面人的尸体，“有组织有纪律心够狠，目前会派出这样的手下对付我们的应该是只有崇冥教了。”
凌雁月撇撇嘴：“这些人也太弱了吧。”
沈子墨看她满脸的不以为然，解释道：“我们一出城，就遇到了刺杀，说明崇冥教的眼线范围之广。但是派来的杀手实力低下，应该是最外围的一批，说明他们还没有发现真正的方子在我们手上，还没把我们放在心上。”
凌雁月见他这副从容淡定冷静分析的样子，不由嘀咕：“这看起来也不像十九岁的样子啊。”
“什么十九岁？”江丰云离凌雁月近些，模模糊糊听到了她低声的叨咕，不由问道。
“墨墨昨天和我说他只有十九岁，你相信吗？”
“什么？十九岁？”江丰云吃了一惊，“我还以为沈兄已经及冠了呢。”
沈子墨笑吟吟地：“我看起来有那么显老？”
江丰云挠挠头：“不是啦，就是沈兄很有兄长的感觉，给人一种安全感哈哈哈。”
凌雁月顺嘴问了一句：“你多少岁？”
“我和沈兄一样，也是十九岁。”江丰云爽朗道。
凌雁月：额……
她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一位。
林雅不知道怎么突然转移到了年龄的话题上，愣了一下道：“十八。”
许柔起身，拿着帕子擦手，随口道：“真巧，我也十八。”
凌雁月心里默默捂脸，她早该想到的……
秦煜眨眨眼，也跟着凑热闹：“我十二啦。”
凌雁月看着秦煜天真单纯的大眼睛，摸了摸他的头，咽下心里那口老血：“乖，咱不跟着掺和。”
难怪这个世界叫《江湖少年录》，合着就是一群未成年闯江湖啊。
“那你呢？”沈子墨唇角轻勾，又想逗弄凌雁月。
凌雁月哼了一声：“说出来吓死你！”
丢下一句话就率先抱着剑往前走去。
沈子墨看着她的背影失笑，也抬步跟了上去：“诶，别走那么快啊。”
……
从仙灵城到披云阁所在的云齐，要赶一个月的路程。
一开始遇到的几拨零散的刺杀，他们解决起来毫不费力，凌雁月还有心思故意放水，多给秦煜一些锻炼的机会，在实战中指导他的武功。
但是大半个月之后，崇冥教那应该是发现方子是假的，刺杀开始动真格了。
“锵！”刀剑相撞，蒙面人被一击震退。
凌雁月护住身后脸色疲惫的秦煜：“你没事吧？”
秦煜年纪小，尽管他天赋很好，也努力练习，但是年龄的带来的差距难以弥补，在这种混战中是最吃亏。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拨人了，他身上添了好几处伤。
但是小孩很坚韧，摇摇头说一声“没事”，又提剑拼杀。
凌雁月环视一圈，发现众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伤，一个个都面有疲色，显然这种车轮战式的攻击太损耗心神了。
她眉头狠狠一蹙，头也不回地反手又杀死一人。
凌雁月：长恨寺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啊？！我看他们要撑不住了。
神助攻：……快了吧。
凌雁月：两个小时之前你也是这样说的。
神助攻：别担心，主角团没那么容易挂的。
凌雁月飞身截下斜刺里向秦煜攻去的人。
主角团的不会那么轻易挂掉，但是秦煜可不一定了。
原来小说里可没有秦煜这么一个人物，他完全是被她卷进来的。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
凌雁月因着心里那点责任感，一心一意在秦煜身边保驾护航。
却突地听到了霸道强横的破空之声。
她下意识回眸一看，却看到了令她肝胆俱裂的一幕。
一对银光闪闪的环形弯刀正向沈子墨的方向飞速袭去。
来不及了！
她脑中冒出这个想法，身体却依然飞身向沈子墨扑去。
指尖触到他衣料的瞬间，她想：还好还好。
但是预料中的痛感并没有袭来，兵器相接的声音刺入耳膜。
她回眸一看，一个手里拿着禅杖的光头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之所以叫他光头而不叫他和尚，是因为他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什么正经和尚。
一身贲张的肌肉，脸上是一丛豪横的胡须，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额头戒疤的位置滑至嘴角。
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却穿着一身白衣袈裟。
“你是谁？”凌雁月问。
“白袈僧手——空无。”沈子墨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凌雁月瞬间松了一口气，长恨寺的人终于来了！
空无不甚在意地一摆手，挥着禅杖打飞缠上来的小喽罗：“要谢就谢我们寺主。”
一声“桀桀”的怪笑传来，身着黑袍带着面具兜帽的人，手中握着刚刚被空无打飞出去的银制弯刀：“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空无和尚吗？今日还真是赶巧了。”
空无冷冷一笑，扯动了他脸上的疤痕：“你这种藏头露尾的东西我倒是第一次见。”
黑袍人武功不错，应该是崇冥教也失去耐心，所以派了高手过来想一举剿灭他们。
但是他们想不到的事，黑袍却和赶来的空无对上了。
两人一言不合，互相看不顺眼，下一秒就抄着武器对上了。
这种高手对决，旁人是不宜插手的，轻易插手反而可能坏了对方对招思路，反而帮了倒忙。
于是凌雁月和沈子墨地退到一边，给他们两人对决留出空间。
“你……”
“你……”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互相对视一眼，又默契地想到对方心里想什么了，于是又道。
“我没事，你呢？”
“我没事，你没伤到吧？”
沈子墨呆了一瞬，凌雁月忍不住笑出来了：“好吧，看来我们挺心有灵犀的。”
沈子墨唇角抿唇淡淡的笑，颔首。
神助攻：滴——反派怨气值……150，宿主功德值+75，目前累计功德值1115。愿小主再接再厉，早日拯救反派哟。
在刚刚那个生死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了，但是却有人义无反顾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又一次。
他不敢深想，要是空无没有出现，凌雁月硬生生地替他抗下那两柄弯刀，会怎样……
“快结束了，我们去帮忙吧。”
“好，我去看着弟弟。”
他奋袖出剑，刺进冲到他面前的蒙面人的身体里。
他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尝到了一丝血腥气。
六年前，那种声嘶力竭之后声带疼痛的感觉似乎又重现了。
他母亲挡在他的身前的身影和凌雁月逐渐重合。
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的母亲。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他母亲的灰和其他的灰都混在一起，让他分不清，哪些是别人，哪些才是他的母亲。
刀光剑影之间，当年那个无力的小孩又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的是，他长大了，他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了。
这一次，会不一样的。
他一遍遍地想，这念头像鬼影一般缠绕着他。
随着一缕缕的鲜血从他剑尖流下，身边的敌人一个个倒下，这个念头终被锻成一缕执念。
最后一声闷响，黑袍人被空无一禅杖摔飞在地。
“你们给我等着！”黑袍看着倒了一地的崇冥教众，忿忿地抹掉嘴角的鲜血，甩袖扔出一把烟雾弹，趁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消失了。
空无的白色袈裟已经染上了一抹抹血色，圣洁与血腥交织，看起来颇有几分暴力美学的意思。
“阿弥陀佛。”他低声念了声佛号。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林雅道。
空无摇了摇头：“我说了，要道谢的话找我们寺主。”
“不知贵寺为何会出手相助？”林雅问。
空无道：“这也要问我们寺主。”
反正有什么事都找寺主就是了。
众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场面一阵沉默。
这时却见一个灰衣男子踱着步走了过来。
他五官平凡，是那种看了一眼之后转眼就忘记长相的那种人。
但是他的唇角却带着柔和的笑意，周身的气场放松，给人一种易于亲近的感觉。
在这个略显残暴的现场，一个这样看起来很干净的年轻人出现，给人一种他是不是不小心误入了的猜想。
江丰云想开口劝男子换条路走，但是被林雅按下了。
林雅面色严肃地向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人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来头可不小。
他就是长恨寺寺主——宋无期。
一个年纪轻轻却能在长恨寺这种吃人的地方爬到最高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