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们就少说两句吧，我们快点把他们送过去吧。”布鲁诺对那几个矮人说道，然后率先推着凌雁月离开。
离开之前，他给了休伯特一个朋友的眼神。
休伯特对他点了点头，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我说你们刚刚在里面发生了些什么？”在押送的路上，有一个矮人问道。
凌雁月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矮人已经认为他们是罪犯俘虏的存在了，但是他们居然敢无视他的问题，不禁让他有些恼火。
“问你话呢，怎么一个个都跟哑巴似的，是非要尝点苦头才能好好说话吗。”他凶巴巴地大声道。
“好了好了，那可是跟高塔有关的事情是你能问的吗？”布鲁诺劝下了那个矮人，“反正我们迟早会知道的，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休伯特那老狐狸总是神神秘秘的，谁知道他愿不愿意告诉我们呀？”矮人撇了撇嘴。
“要是是高塔之神让他传达的意愿，他能够自己一个人藏着掖着吗？好了，你小子别多想了。”布鲁诺说道。
谁也无法违抗神的意旨。
矮人不说话了。
除非神明从此缄默。
“你知道些什么？”
休伯特站在牢门外，看着站在阴暗囚牢里也依旧身形挺拔，眼神清亮，如一颗竹子一般的凌雁月。
即使是从矮人的审美来看，她也长得十分美丽，带着俊俏的那种英气的美丽，像是神明会疼爱的那种孩子。
或许他们曾见过生命之神，是生命之神向他们说了高炉之神的事情。
他这样猜测。
所以她的队伍里才会有那么多精灵。
“你确定要在这个地方，这样干巴巴地站着和我聊天吗？”凌雁月笑着反问。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没见，休伯特已经换上，另外一身整洁而华贵的衣裳，连每根服帖的发丝都带着与矮人格格不入的精致的气息。
除了现在已经是深夜，而他还打扮的像是要去参加宴会一样却出现在地牢里有点奇怪之外，他外表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体面而优雅的矮人贵族。
“我来找你，可不是和你聊天的。”休伯特回道。
“是吗？难道你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聊的吗？”凌雁月笑盈盈的，明明她才是被关押在地牢里弱势的一方，却有一种胜券在握的从容的姿态。
休伯特抬眼和她对视，那是一个带着审视和压迫的眼神，那双深沉的眸子似乎要直直地望到她的心底去，把她整个人都看穿。
虽然他的眼神是挺有气势的，但是只凭这一个眼神就想让凌雁月这人匍匐在地，可是远远不够的。
“就算你不说，你能保证你的同伴不会说吗？只要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你会得到一切你想要的。”矮人国王抛出诱人的筹码。
“我想让所有的矮人都心悦诚服地听我的号令，你能做到吗？”
这话就深深地戳到休伯特的痛点了。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沉下来：“你不要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哎呀，开个玩笑嘛，你别这么严肃。”凌雁月笑嘻嘻道。
这个刺眼的笑容落入休伯特的眼中，让他简直恨不得直接用权杖把她锤爆。
虽然他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和和气气且心思深沉，但他本质上也是一个暴躁的矮人，把他惹火了，他也会像今天白天一样不顾一切。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休伯特说道。
“高塔身上发生的事情，除了我，他们谁也不知道，你也别想着去找他们了，去了也是做无用功。”凌雁月说道。
“你怎么知道高塔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概是因为……”凌雁月弯唇一笑，煞是动人，也煞是欠揍，“我是神的使者。”
休伯特闻言，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敢在他面前自称神的使者的人。
然后又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生命之神？”
凌雁月摇了摇头，十分矜高的样子：“不是。”
“那是什么神明？”
“大陆之神。”
休伯特一瞬间暴怒，他还从未听说过什么“大陆之神”，她就算是戏耍他也要有个限度。
他挥动魔杖，想要给她个教训。
他冷笑着，等待凌雁月痛苦倒地求饶的场面。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站在里面的凌雁月却岿然不动，反而用跟看戏法似的眼神看着他。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休伯特不死心，又再度挥动魔杖。
凌雁月笔直地现在原地。
休伯特咬牙，换了个魔咒再度挥动魔杖。
凌雁月看着他的眼神中的笑意越发深厚。
休伯特……
“好了，你别挥了，都跟你说了，我是神明的使者，你现在是伤害不了我的。”凌雁月说道。
休伯特当然不相信：“要是你真的是神明的使者，今天白天的时候又怎么会那么不堪一击？在那个时候你就应该让你的神明庇佑你。”
“谁家神明那么有空，一天到晚就等着听你的祈祷随时待机回应你的祈祷给你庇佑啊？”凌雁月理所当然地反驳，“那可是神明，又不是你家随随便便一个哨声就能够招来的保镖。”
虽然这话听上去十分的无厘头，但是又让人感觉无懈可击。
“神明也不是时时有空的，他们也需要休息娱乐，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给你回应的。”
“你好歹当了这么久的高炉之神的使者，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她困惑的表情是如此的生动，好像这是一个神明使者都应该知道的什么常识一样。
休伯特沉默了。
凌雁月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看着他：“所以你家神明这么久没有给你回应，你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休伯特一下握紧了魔杖，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干涩：“……你知道。”
“嗯。”凌雁月点点头。
“那你……”休伯特犹豫着开口，就听到一阵骚动的声音。
他应声看去，打晕了守卫，暴力撬锁进入地牢的菲利克斯在视野内暴露得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