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你怎么样?”三夫人闻声连忙放开太医,连爬带滚的扑向秦玉琴。
秦玉琴痛苦地捂着自己肚子,额头冒着汗,连连痛叫着。三夫人明香不敢乱碰她,她一眼就看到秦玉琴身下慢慢流淌出来的鲜血,惊得脸色顿时发白,连忙用被子挡住。
“还愣着做什么?!你快给玉琴看,救不了,你也别活了!”三夫人厉声喝道,却也没失去理智,还注意了一下屋外有没有人进来。
“是是是……”太医急急地上前来替秦玉琴把脉。
秦玉琴惨叫着出声,三夫人见状立刻捂住了她的嘴,朝她嘴里塞了一块帕子,才止住她的痛呼声。
“夫人,不成了,母体受损,这孩子是保不住了,眼下若是再不诊治,秦三小姐也是危在旦夕啊。”太医诊完脉,忙回答情况道。
三夫人一听,知道孩子没了已是成了定局了,阴沉着脸细细地思索了一番对策,这才立刻起身朝屋外间走去……
这边,南宫晴已经好些了,虽然没有发热,但是说不准以后会不会发热,不容马虎,因着这里毕竟是容妃的永宁宫,秦菲雨本想让南宫夫人和南宫晴去别处,这时却见一个宫女神色匆匆地进来。
那宫女一见柔妃,就连秦菲雨他们都在此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秦菲雨就见她急着上前去,就附在容妃耳畔低声说了些什么,虽然很低的声音,其他的人可能听不到说了什么,但是对于秦菲雨这耳力好的人来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不过,她倒是有些惊诧的,这秦玉琴果真怀了君凌霄的孩子,不过,眼下却没了。这容妃如今知晓了,会如何呢?
容妃听了宫女的话脸色惊变,“什么?!你说她……”话到嘴边又连忙止住了,极力稳了稳心神,这才看了看柔妃和秦菲雨他们,开口道:“今日本宫生辰宴,出了这些事,本宫也是始料未及,鸢儿——”
“臣媳在,请母妃吩咐。”李雪鸢本是君凌霄的侧妃,在这也算是有些身份的人,立在一旁,听到容妃唤自己,也立刻恭敬地应了声。
“替本宫和众位说一声,这生辰宴他们能前来,本宫也是着为高兴的。两个小姐虽不小心落了水,可如今也无大碍了,不必多言多语,今日本宫也乏了,都好生回去吧。”
“是,母妃。”李雪鸢柔声应下,这唯唯诺诺的模样应该是很得容妃喜欢的。
柔妃见状自是明白,这容妃是明摆着要赶人走了,这是永宁宫,不是她的春华宫,心下冷笑了一番,缓缓起身,“那妹妹也先告退了,汐儿,走吧。”
君汐儿随着柔妃离开了,走之前还忘了一眼秦菲雨,那目光秦菲雨却有些看不懂。
“本宫想这事或许也是个意外,秦三小姐也是不小心掉入湖中的,这才不慎牵连了南宫小姐,秦三小姐情况也不是很好,待她醒了本宫再仔细盘问,若有因必本宫必当会给交代。”
容妃都这般说了,眼下南宫夫人也不好多说:“谢娘娘。晴儿最是胆小莽撞,平日也不敢往危险的地方去……如今忽然出了事,也怪我没看好她。”说着垂眸,很是自责。
“既然已经没事了,南宫夫人和南宫小姐就先在此好好歇息一番,若是南宫小姐不大好也不必急着回去。本宫还有事,先行一步了。”容妃一句不差的说完,便匆忙的离开了,走前还冷冷的看了一眼秦菲雨,眼眸暗沉得像龙卷风一般的漩涡正慢慢的酝酿。
秦菲雨倒也佩服容妃知晓了那事还能如此有理有条地处理,不愧是久居后宫高位的人啊。
秦玉琴尚未成婚就有了孩子,这事若是被那些传扬出去,可不就毁了她的名声了,容妃说到底还是帮了她一把了,呵~她秦玉琴该烧高香了。
“夫人,在这待着到底是不妥,况且晴儿这情况还得好生看护着,还是先离宫回府好些,本宫送你们一同回府吧。”秦菲雨转身朝南宫夫人道。
“那就有劳太子妃了。”南宫夫人出言道谢。
南宫晴这会子睡着,嘴里又说起胡话来了,一会儿叫救命,一会儿又呜呜咽咽地哭,看得秦菲雨也有些不忍,上前握住她的手略微安抚,“没事了,晴儿没事的。”
随后秦菲雨便命来个宫里的嬷嬷,背着南宫晴离开了这处,出了屋子外,便隐隐瞧见一些宫女急急忙忙的端着热水去了隔屋,这阵势,想必情况很是糟啊。
……
秦玉琴这处。
容妃命人在外严密地守着,不许任何人透露出去,宫女们进进出出,手里端着的不是热水就是血水。
太医给秦玉琴诊治过后,总算是稳定了她的情况。
“玉琴怎么样了?”三夫人心下也是紧着的,方才她让宫女去秘密禀报秦玉琴怀有君凌霄的孩子的事,就是想借容妃将这事先掩盖起来,毕竟眼下来说,并不是好事。
“秦三小姐虽然没有大碍了,但是身子虚弱,要好生养着才是,因在如此冷的湖水里泡了许久,损伤了母体,加之忧思过度,这才致使……”太医据实回道。
容妃冷沉着脸,一言不发,良久才问道:“这孩子几个月了?”
“回禀娘娘,大概两个多月了。”太医禀声道。
容妃深深叹了口气,脸上不难看出有些失落,说到底秦玉琴肚子里怀的也是她头一个孙子,这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当头一击,孙子没了,心下说不出的滋味。
三夫人见容妃失落的神色,也不敢多言,她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她之前也让玉琴将孩子打掉,以防万一,如今却是这样没了。
“此事你该知道怎么做,不必本宫教你吧?!”容妃端着姿态,肃着脸看着那太医,眼底的警告意味浓烈。
太医也清楚容妃的意思,颤颤惊惊朝她跪下磕头,“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容妃冷哼了一声,阴狠地说道:“这事若是从你这传了出去,本宫就摘了你的脑袋!”
“是是,微臣必定守口如瓶,请娘娘放心……”太医亦是知道容妃的手段的,放下也不敢有任何违背之意。
“你先下去吧,有事本宫会随时召你。”
“是。”
太医和这里侍候宫女退了下去,只留下三夫人在此,容妃坐下来,端起茶杯静静地喝了一口茶,却没有开口说话。
屋子里很是安静,气氛有些怪异,三夫人缓步走至容妃面前,斟酌了一番才开口说道:“娘娘,那些宫人……”
“你大可放心,她们都是本宫的人,没有本宫的命令,她们不会说出去的。”容妃扬言打断了她的话,脸色不辩喜怒,一时间明香也把握不准了。
“这件事情为何不早些与本宫说?!”容妃忽然重重地放下茶杯,冷眼看向三夫人明香。
“娘娘,玉琴和二皇子的事您想必知晓一二,皇上之前也应了他们二人的事,可他们二人毕竟还未成婚,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了,让玉琴可怎么立足?臣妇自知教女无方,但娘娘,若是二皇子早些将玉琴娶进府,又怎会……”三夫人明香是有几分胆色和厉色的,在容妃面前也并没有多卑怯,说起这事脸上多了许多怨念。
容妃顿时冷眼微眯,看了一眼三夫人明香多了一些厌恶,到底是忍住了,悠悠地问道:“二皇子可知道这件事?”
“玉琴之前给二皇子寄过书信,想必是知道了,只是到如今也没有回信消息。”三夫人沉着脸回道,心中诸多不满。
容妃叹了口气,起身走上前去看了看秦玉琴,见她如此憔悴不堪,哪里还有京都城人人称绝的模样,摇了摇头,“罢了,如今孩子都没了,说这些也无济于事,还是先让她好生歇养着身子为是,待凌霄从边关回来,定然让他好好补偿玉琴这丫头。这件事本宫会妥善处理好,你们娘俩不必担心。”
容妃有些疑惑,“本宫就奇怪了,她这好端端的为何会同南宫晴一同落水呢?南宫晴还说是被玉琴给拉下水的,这二人可是有嫌隙不成?”
“娘娘,玉琴断然不会做这种事,况且她知道自己是有身子的人,当时亭子里除了她们二人,还有太子妃,怎么她就没事呢?可不能仅凭她们的一面之词就冤枉了玉琴啊。”三夫人明香据理力争。
容妃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三夫人,暗暗冷笑,思索了片刻,悠悠地说道:“本宫自是知道,这事还是等玉琴醒了在询问,孩子都没了,如今追究这些又有何意义呢?今日这生辰宴却发生这样的事,皇上那边或许也知道了。”
三夫人还想再说什么,见容妃脸色不好也就止住了,不甘地应了下来。
秦菲雨随着南宫夫人她们一行人正往宫外走去,秦菲雨想起君无言还在宫里,遂即想先前去找他再出宫的,可正巧,途径一条御锦园小路时,却看到了顿感刺眼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