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得了白血病,在医院住的时间快要比在家时间还长,丹丹对医院有着天然的恐惧感。
“苏阿姨前些天吃坏了肚子,这几天住在医院里检查一下,没什么事儿的话就会回家,丹丹上学有没有乖?”
苏落摸了摸丹丹柔顺的发丝,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她却身患重病,长期治疗折磨的她发丝都缺少光泽度。
苏落怜惜的看着丹丹,对丹丹说:“丹丹,给你介绍一个人。”
丹丹顺着苏落指的方向,看到了高大帅气的陈铭,小眼睛瞪圆了。
“丹丹,我是舅舅……”陈铭在丹丹面前蹲下来,仔细打量着丹丹的模样,又从钱包里将小玲儿小时候的那张照片取出来对比。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两人的相似度都在八成以上。
其实,就算不做血缘鉴定,他基本都可以确定,这就是他妹妹的女儿了。
不过,为了将来让丹丹顺利认祖归宗,一份有权威的血缘证明还是必要的。
陈铭把手放在丹丹的头上,轻轻的说:“舅舅要你一根头发,可能会有一点疼,可不可以忍着?”
丹丹笑起来:“不就是拔根头发吗?不疼的,我化疗的时候,比拔头发疼一百倍呢。”
陈铭已经听说了,丹丹得了白血病,经常住医院。
看着这可怜的孩子,想到自己苦命的妹妹,陈铭眼眶湿润了。
他强忍着泪水,将丹丹抱入怀中,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说:“丹丹,我是你舅舅,你妈妈的哥哥,以后跟着舅舅过好不好?舅舅一定会对你好的。”
丹丹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眼睛里大颗的泪珠滚落:“苏阿姨,你不要我了吗?”
孩子像个被丢弃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巴巴的,苏落心一软,险些就要说她反悔了,不让陈铭带走丹丹了。
在最后一刻,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她不能将丹丹孤零零的丢下。
必须将她托付给一个可靠的人。
苏落强忍着泪意,将丹丹抱回到怀中说:“丹丹,苏阿姨很舍不得你,但是你妈妈临终前曾经拜托我给你找亲人,每个人在这世上都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必然有血缘之前,这位陈铭舅舅就是你的亲舅舅,他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只能将蓝灵搬出来了。
丹丹瞪着懵懂的大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理解了苏落的意思,转头认真的盯着陈铭看了一会儿。
这位舅舅看着很和善,和她妈妈长得也有几分相似。
所以,苏阿姨说的是真的,他是她的亲舅舅?
“那,我有了舅舅,还可以和苏阿姨住在一起吗?”丹丹眼底满是留恋。
“苏阿姨在晋城的时候,你当然可以和我住在一起,苏阿姨一直将丹丹当亲闺女看的,你忘了吗?”
苏落轻轻抚摸着丹丹的头顶,吸了吸鼻子。
“唔……”丹丹懂事的点点头。
陈铭和丹丹谈的很开心。
病房里正热闹着,容律黑着一张脸走进来。
丹丹说话的声音立刻停止,战战兢兢的从陈铭的怀里钻出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懂事的喊了声:“容叔叔。”
陈铭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丹丹见了容律这副表现,只能说明她在容家待得不自由,这样一看,更加坚定了他要带丹丹离开的决心。
容律真是没有想到,陈铭会来病房里探望苏落。
昨天,苏落出去做了什么,不难猜测,是去见了陈铭?
他的冷眸在丹丹,苏落和陈铭的脸上游弋,好久,才问:“说说,这里这么热闹,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落知道,经过今天这么一出,丹丹的身世相瞒是瞒不住的,索性直接说了:“蓝灵临终前拜托我给丹丹找亲人,陈铭是蓝灵的亲哥哥,也是丹丹的亲舅舅。”
虽然猜想陈铭和丹丹有些关系,却没想到是这个关系。
容家和陈家算是世交,陈家过去的事,容律也知道一些。
陈铭的亲妹妹小玲儿当初就是被拐卖了,至今没有找到。
丹丹是蓝灵的女儿,蓝灵是陈铭的亲妹妹?真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关系。
这么仔细看,丹丹还真是和小玲儿小时候有些相像。
“你打算怎么办?”容律问陈铭。
豪门秘辛,想将一个孩子认回去不是那么容易的。
况且,陈铭和蓝灵的亲生母亲因为蓝灵的失踪而悲伤过度,不久就去世了。
他们的父亲另外娶了妻子,就是陈敏的母亲。
当时,陈敏的母亲其实是个外室,一直养在外面的。
“当年的事,可能和我继母有些关系,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不能将丹丹带回去,但将她留在你们家也不合适,过段时间,我打算在外面找个合适的住所,将丹丹接过去,可以暂时当做我的私生女。”
陈铭没有结婚,豪门子弟,未婚先有了孩子的话,在联姻的时候就会有些困难。
容律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毕竟,这是有损名誉的事情。
苏落有些感动,印象中,陈铭特别的不近人情。
她还以为,他会很难说话,没想到,他能够为丹丹做到这一步。
“谢谢你。”苏落动容的说。
“不用谢我,一码归一码,你带丹丹认亲,我感谢你,但并不代表,过去的事情能一笔勾销。”
这么多年来,陈铭将对妹妹的思念全部寄托到了陈敏身上,对陈敏的感情是真的,对苏落的芥蒂也是真的。
苏落眼神黯然:“我知道。”
在陈铭没有想好安置丹丹的办法之前,丹丹还是暂时寄居在容律家里。
陈铭在病房里呆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容律让陈林将丹丹送回幼儿园,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容律和苏落两个人。
“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容律冷眸紧紧的盯着苏落,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就是刚才说的那样,蓝灵的遗愿,让我给丹丹找亲人……”苏落双手互绞,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就没有别的要说的?”容律又感到一阵气闷,这女人,究竟要做什么?